第六章 山谷
已经是早晨了,天亮破晓,杨诣穹耳边隐约听到了一些鸟鸣,鼻子闻起来也感觉空气很清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这时趴在了草地上,站起身来一看,发觉身处在一个树木茂盛,有花有草的山林里。腿骨一阵疼痛,抬头瞧到树上挂着的已破损不堪的滑翔翼,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飘落至此,挂在大树的树枝上,硬是从树上掉下来才导致的受伤。
醒来后,头还是晕晕沉沉的,迷迷糊糊地道:“这是哪里啊,我……还活着吗?”
拖着腿伤在山林里行走,想知道附近是什么地方。可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人,估计是来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大山谷里了。路很难寻,遗憾的是又找不到什么树墩年轮,连东南西北也无法分清,几乎完全迷路。
杨诣穹忿道:“该死的老天爷,折磨得我好惨,现在又把我送到了这大山谷里了……行,既然贼老天叫我继续活着,那我就看看,到底还想怎么害我。”他原本便是从大树上摔到地下,才导致的腿骨疼痛,现在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早已气喘吁吁,头晕眼花。
又走了一刻钟,“咦”了一声,心念一动:“不如烧些烟火,用来引起附近人家的注意?唉,可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看来周边有人家的可能性不大。”想要爬树上高处看看,只因身上有伤,别说爬树,走路都十分吃力,但怕累怕疼也不是办法,仍要努力探索才行。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再坚持走半个小时,终于行出这大片森林,见到一处天地,豁达明亮,大感欣慰。只见远处有条清澈的河流,伴随一阵阵潺潺流水声,沁人心腑,意境优美。河上有座木桥,桥的另一头连接着一间茅草屋。模样风格很原始,甚至简陋,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山林之中竟然有人住!他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努力往茅草屋那儿跑了过去。到达屋前,喘着大气,心想:“我这是落难求生,这茅草屋的主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准备进屋看看,往木桥上走去。
忽听附近有个女孩的声音说道:“哎?你是谁啊?”说话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很好听。
转头一看,木桥旁不远处有个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圆脸,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容貌清丽,一股天真可爱的仙女气质,穿着一身复古风格的白衣,犹似不食人间烟火。
杨诣穹一愣:“原来是个美丽的小女孩。”体伤发作,脑子昏昏沉沉的,断断续续地问:“小姑娘,请问……这个山谷是什么地方?我可不可以……”还没说完,双腿一软,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白衣小姑娘道:“喂,你……”跑过去搀扶他,但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又睡了一觉醒,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屋子里的木床上。外面天色泛黄,知道现在是黄昏,原来已经睡了一天。
那白衣小姑娘又进了门来,微笑道:“你醒啦。”杨诣穹点了点头,问道:“这是哪里啊?”白衣小姑娘道:“我住的茅草屋啊,今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后来又晕了,我就把你扶到屋子里,让你在床上睡着了。”
杨诣穹醒转后确实恢复了许多精神,视线也清楚了不少,这时又见这少女,依然身穿复古白衣,全身散发着不允凡尘俗子亵渎的气质,仿佛仙女一般,立时增添了几分好感,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姑娘样子长得不错,可以交交朋友。”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了。”白衣小姑娘笑道:“不用谢。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杨诣穹报了姓名。白衣小姑娘道:“杨诣穹……嗯,好吧,作为公平交换,我也告诉你我叫什么吧。”
杨诣穹道:“好啊,请问小姑娘你叫?”
白衣小姑娘笑了笑,说道:“我姓慕容,叫慕容思江。”
杨诣穹一奇:“这个女孩是复姓?嗯,姓慕容的人比较少见,挺有趣的。”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慕容思江道:“我们住的这个山谷是很偏僻的地方,你为啥今早忽然出现在我家的门口,跟着又晕倒啊?”她外表清纯漂亮,声音也十分柔腻,和她聊天说话,无论心里有多么愤怒、悔恨、痛苦,或伤心,好像都能得到一些抚慰平静。
杨诣穹寻思:“这小女孩说山谷偏僻,那路肯定是不好走的,想要回去肯定有一定难度,我得赶紧找寻离开山谷的路或方法才对。现在是黄昏,再过几个小时天黑,会更不方便。至于我遇到的劫难和灾祸,也不用跟这小姑娘说太多。”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总之我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请问有没有路可以离开你们这个山谷?”
慕容思江奇道:“离开山谷?杨诣穹你要走吗?”
杨诣穹道:“是,如果你知道出谷的路,麻烦告诉我吧。”慕容思江道:“你身上好像还有跌伤,这么上路会不会不太行啊?”杨诣穹笑道:“我骨头硬,不怕疼,这些小事不算什么。那到底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路可以离开山谷啊?”
慕容思江沉思了一阵,说道:“你下了这座山,然后往东走,会有一座村子,那里有人住。你到那儿再找人问问吧,我从来没有出过山谷,也很少下山,不太清楚,不好意思。”杨诣穹道:“原来是这样,没事,那你告诉我怎么去那座村子吧。”他记性不算差,将慕容思江所说的路,哪里应直走拐弯,哪里该下坡爬山,全牢记在心了。微笑道:“多谢你指路,那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再会啦。”说完准备走出屋外,刚一踏出门口,却觉身子一虚,肚子“咕咕咕”的叫起来,他捂着肚子,脸也微微一红。
慕容思江捂着嘴咯咯发笑,招了招手,说道:“你看你,饿着肚子便要上路,别这么急,吃点东西再走也行啊。”在屋子里拿了五个馒头,又倒了两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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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过来,微笑道:“我们是住在深山里的人家,饮食比较清淡普通,只够用馒头和清水招待你这外来朋友了,还请不要介意啊。”杨诣穹摇手道:“怎么会介意呢,你这样照顾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坐在木桌上,和她一起食用起馒头。慕容思江拿了五个馒头,因为杨诣穹肚子饿,所以她自己只吃一个,让他吃四个。
杨诣穹心想:“从昨晚事情发生开始,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有吃的就不错了,哪还管什么清淡不清淡?这小女孩愿意让我在她的茅草屋里睡一天,现在又肯给我吃的,确实很让人感激。”他咬了几口馒头,笑道:“吃起来挺香的啊,是你自己做的吗?”慕容思江道:“不是,这些是前几天我去爷爷那儿拿的。”杨诣穹奇道:“你爷爷?你爷爷现在在哪里?”慕容思江手托着腮,说道:“他住在山顶上。但他平常忙得很,我就算有空余时间,也不太想上山顶去打扰他。”杨诣穹道:“嗯,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让我和你爷爷认识一下吧。”
慕容思江笑道:“我当然很乐意啊,爷爷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杨诣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又道:“你们这个大山谷真美啊,与世隔绝,幽静偏僻,住在山林之中,挺逍遥快乐的吧。”慕容思江笑道:“老是住在山里其实没啥意思,我以前有几次想出去看看,但始终没有机会,爷爷也一直不怎么愿意我出去,所以才一直作罢了。”
杨诣穹点了点头,吃完了馒头,喝了口水,说道:“我真的要走了,有缘再见吧。”慕容思江道:“如果实在找不到路的话,可以再回我这里来,我不会介意的。啊,对了,山林里可能还会有野兽出没,你在路上时要多加小心。”杨诣穹不以为意,只应道:“好,我知道了。”回忆起慕容思江所述的路,往山下方向走去。
走在山谷树林间,自言自语道:“我是活下来了,只是不知道叶琦、扑克牌先生,还有段煦龙他们是否也活下来了……我逃离游轮前,记得又是台风又是海啸的,那么大的自然灾害,一艘轮船怎么挨得住?唉,但愿他们可以平安无事,逢凶化吉……”转念一想,又道:“假如他们有机会活了下去,而我却在这深山老林里自伤自怜,那算什么?没错,现在首要做的,应该是赶紧找到慕容小姑娘所说的村子,到那儿找地方落脚,这样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找不到路,或者迷路的话,只能暴尸荒野,葬身山林了。”
行了几里林路,来到一处崖边,心想左右无事,不妨居高临下望望远景。一瞧之后大喜过望。崖下不远处果然有一片村庄,只是位置较低,必须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到那儿去。刚一举步,突听周围有一阵阵“昂昂”兽声传来,循声一看,见左侧有头野猪踱来踱去。那野猪体形较大,外形凶悍,黑鬃怒目,更巧的是它又偏偏把去山下的路拦着了。
杨诣穹一愕:“原来慕容思江小姑娘说这山林里有野兽出没是真的。不管那么多了,想个办法绕过它下山才是。”拾起一颗石头,想扔到野猪的旁边将之赶走,希望它会意,让出路来,好让自己可以下崖。他想法单纯也就罢了,石头扔出去的力度和准确度却亦没有把握好,竟重重砸到了那野猪的头上。
那野猪登时记仇,恶啈几声,挺起两颗牙,奔冲过来。杨诣穹大惊,为了保命,爬到身旁一棵梧桐树上。野猪见他爬到树上,便挺牙往树干上力撞。野猪撞击力太强,仅撞两三下,树就应声倒地。大树倒下,杨诣穹脚又一滑,一阵阵石子滚落泥坡的声音,他也滚落不停的摔下山崖斜坡。
眼睛睁开,又从昏迷中醒来。他原本就身上有伤,从山坡滚下来后,更加疼了,大怒之下,正欲戟指崖顶,对那头野猪破口大骂,随即想到自己何必去跟一头无知畜牲较真?没有办法,算自己倒霉。拍了拍身上的土,头很晕,用手指不停揉着自己两个太阳穴,望向前方,心想:“虽被那头畜牲撞得摔落下来,但现在已来到村郊外,省了徒步走下山的辛苦。”
当下准备进那村庄,可还没走几步,忽听得身后有个人在讥笑自己:“嘿,哪来的小子?我们这儿实属偏僻山村,从未有外人来过,想不到今天来了一个。来就来吧,还不好好走下山,却要从山坡上狼狈地滚下来?”
杨诣穹听此人声音尚为年轻,与自己年纪差不多,转身一看,果见对方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又似乎比自己更大一些,长眉凤眼,英俊之下带了点傲狠气,身穿禅衣,心想:“这山谷里的人穿的衣服,不是白衣就是禅衣,风格原始复古,我的和他们不同,也难怪一看见我便知道是外面的了。”说道:“这位朋友,你好。你说得对,我确是从外面城市遇难飘落到这里的,这一天过来,可把我累得够呛。待会要入夜了,能否行个方便,带我去你家借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会打扰很久的。”
那青年哼道:“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不能轻易相信,何况我自己都不想回家,又凭什么带你去?”杨诣穹奇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你家人对你不好吗?”那青年道:“关你什么事?我在山顶师父那儿待得厌了,下山来走走,爷爷比师父还唠唠叨叨的,宁愿待在山上都不想回家。小子,我问你,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何要从山上滚下来,活得不耐烦了吗?”杨诣穹摇头道:“不是的,我在山上听人说这里有村子,想到这里来落脚,哪知却给一头野猪撞下了山崖,摔得我好痛。”那青年冷笑道:“连一头畜牲也斗不过,还算是个男人么?而且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哪知道他是不是骗你的?还给畜牲撞得滚下山了,当真是比猪还笨的蠢蛋!”
杨诣穹一怔,心想这人不愿帮助自己落脚安顿也罢了,却从第一句说话开始,语气一直傲慢无礼,自己也气了,怨道:“喂,我又没得罪你,干么老这么损我?你能打得过野猪你打啊。”那青年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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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道:“我哪里损你了?好笑。别说野猪,即使是狗熊、狮子什么的,我也照样不怕,凭我这身本领,想要将它们剖裂分尸,烤吃熬汤,不费吹灰之力!”这些话大有吹捧之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可战胜,猛兽亦是如此。
杨诣穹心下冷笑:“你们这地方,本来生活条件就不容易,更别说拥有什么武器了,我瞧你这小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口出狂言,徒手打败狗熊、狮子?你就算不是疯子,对我说话态度这样倨傲,我也绝不愿去你家过夜。”哼道:“好吧,你这么厉害,那你便去杀熊杀狮吧,我可是要宿夜赶路,离开山谷的,没功夫陪你这疯子说话,去你家倒是不用了。”转身即走。那青年道:“哈哈,小子,我看你才是在说疯话,想要离开山谷,怕是在做梦啊!”他说话间,杨诣穹早去得远了,没再理他。
走了几里,进了村子。此刻已经入夜,唯一的亮光,是家家户户屋子里油灯发出来的,到处摸着黑,一边在村内逛步,一边说道:“全快睡了,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难不成今晚我要在外面过夜?”正彷徨间,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心中一奇,转头往右边那户人家看去,那声叹息正是从这家屋子里传来的。于是进了这家院子里,恰巧此时有个老翁也信步走出门来。由于天黑,脸不怎么看得清楚,但能瞧出来身形很枯瘦。
杨诣穹上前几步,问候道:“老伯好。”老翁愣了愣,往院心走近几步,说道:“嗯,小伙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杨诣穹道:“我路过这里,在院外听到老人家你一声忧愁的叹息,心里好奇,便不自禁走进你家的院子里了。”老翁借着自家油灯余光打量一下,“咦”了一声,说道:“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很面生啊。”
杨诣穹点头道:“是啊,我是外面城市的人,由于一些特殊原因,碰巧来到这个山谷,这个村子的。”老翁道:“哦,别在外面待着,进屋来坐坐吧。”杨诣穹微笑道:“打扰了。”
屋内,老翁叹了口气,说道:“家里仅我老头子一个人住,到我家来你也不用客气。”倒了两杯茶放在了桌上,与杨诣穹坐在木桌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杨诣穹喝了口茶,问道:“老伯,请问你尊姓?”
老翁笑了笑,说道:“老头子姓胡,名水境。”杨诣穹道:“胡水境老伯好,为什么只你一人住在家里?你的儿女们呢?”胡水境叹道:“我和孙子忘潭一起住在这里的,他爹妈去外面城市打工,车祸去世的早,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抚养,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我孙子他也出村好多天没回来看我了。”这位胡水境老伯满脸皱纹,头发灰白,面容却很慈祥,让人容易对他生出好感。
杨诣穹叹道:“原来是这样,老伯请节哀。”猛然想到自己出谷回城才是大事,倘若一直在这大山谷里耗着,算不上是什么事,问道:“老伯,可以向你请教一件事吗?有没有路可以离开这山谷?”胡水境疑惑道:“你说你要离开整个山谷?”杨诣穹应道:“是。”胡水境道:“小伙子你开玩笑……我们这儿是很偏僻的,先不说地方大,山谷外也是有许多高山环绕,就算是开着外面城市那四个轮子的车,绕都绕死了,估计要六七天才能出去;何况小伙子你孤身一人?恁地妄想,要出去?”
杨诣穹大惊,问道:“你们这到底什么地方啊,为何如此偏僻,面积又大?”
胡水境微笑道:“我们这儿叫做‘悟龙谷’,你现在待着的,正是悟龙谷靠西边的山下乡村,所以我们这儿都管叫‘西山村’。”
杨诣穹面如死灰,心灰意冷,寻思:“我孤身一人,没交通工具,无通讯设备,依这位胡老伯所言,想出谷回城,实是难如登天,甚至毫无可能了。”记起入夜之前在村郊外,那个禅衣青年听闻自己说要离开山谷时,笑自己在说疯话、做梦,现在才知是情有可原,离谷之事,确是艰难,甚至不可能。
胡水境见他脸色颓废,大感奇怪,问道:“既然知道我们悟龙谷偏僻,你又是外面城市的人,干嘛要来到这地方?”杨诣穹心境绝望,油灯光下瞧到胡老伯和蔼的面容,心感亲切,便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全告诉他了。胡水境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听他说完,沉吟道:“原来是这诸般经过。”
杨诣穹干笑几声,说道:“我觉得我来到悟龙谷,还不如留在那艘游轮上,胡老伯你也说了,出悟龙谷几乎是不可能,当时留在游轮上必死无疑,但待在这个深山僻谷里几乎亦是无处落脚,左右是死,还不如和船上的朋友们死在一起。”他这时心乱如麻,言语中竟有生无可恋,恨不得马上去死的意思。
胡水境猛地一拍桌子,责备道:“傻小子瞎说八道!你既然想死,那为啥当时在无路可逃之际,知道扯住滑翔翼逃难?因为你也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整天把‘死’字挂在嘴边,那是懦夫啊!”杨诣穹被胡老伯一凶,神智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说过的话,确实非常可笑,脸一红,苦笑道:“说得对,是我想法可笑了……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了,还要您老教我这些东西。”
胡水境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想通就好了,小伙子,不用担心以后怎么样,也不用回忆过去的痛苦。既然有缘来到悟龙谷,别怕没有着落,我打算收留你,如果不嫌弃,从今晚开始你住在我家里,怎么样?”
杨诣穹抬起头来,喜不自胜,说道:“真的吗?”胡水境微笑道:“真的,我家里简陋,只能委屈你住在我家柴草房里了。”杨诣穹摇了摇头,笑道:“不委屈,老伯你真是好人,只不过白住这里,你嘴上不说,我心里也有愧。”胡水境呵呵笑道:“我收留你住这儿,你偶尔干干农活,帮帮我家的忙,那不就谁也不欠谁了吗?”杨诣穹大喜道:“多谢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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