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接机之前

7号早上，莉莉一睁开眼，就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吴媛芬还在沉睡。

她轻轻跳下床，匆忙洗漱完毕，然后到楼下去买早餐。

夜里下过一场大雨，把街道的水泥路洗刷得干干净净，脚步踏上去，不见一丝灰尘。

詹姆斯老是跟莉莉炫耀，说在英国，懒人不用经常打皮鞋油，因为他们的街道清新如画。

而莉莉穿皮鞋，则每天至少要清洁一下灰尘，烦死人了。所以，她做梦都想体验那种皮鞋穿到街上不脏的生活。

莉莉昨晚对吴媛芬进行填鸭般的训练，尽可能把即将发生的场景摆在吴媛芬面前，教她如何应对。而吴媛芬，总是像个机器人似的，一丝不苟的按照莉莉事先设定的程序行事，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事到如今，莉莉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今天早上，似乎太阳的心情也特别的好，对着莉莉露出千娇百媚的笑脸，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它都温暖着莉莉的身心，使莉莉两天来的焦虑，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许多。

莉莉来到街角的路边摊前，拿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冲着正在忙碌的中年妇女叫道，“大姐！来两根油条，两碗豆腐脑！”

“要辣么？”

“嗯，”莉莉想了想，“一碗要辣。”那碗辣的是给她自己要的。她不知道吴媛芬是不是不吃辣，要是她吃辣，就把辣的给她吃，自己吃那碗不辣的。

买了早餐回到家，吴媛芬还没醒。看看时间还早，就蹑手蹑脚把吃的放到餐桌上，然后走进客厅，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把眼睛闭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可是，各种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她在未知的世界横冲直撞，既有喜悦，又有担心。

这时，座机电话铃声响了。

“喂！”莉莉怕吵到吴媛芬，铃声响过一下就跳起来抓去话筒应道。

“莉莉啊！”是母亲的声音，“莉莉啊！”

“是我，妈，啥事？”

“莉莉，你上班哪？”

“妈！你打的是我家里的电话！”

“哦哦，糊涂了！老糊涂了！”

“妈，您有啥事？”莉莉知道母亲说话啰嗦，她今天没时间，希望结束话题。

“这不嘛你小舅他想带着你新小舅妈去秀水街选几套衣服，等他去，你给照应着点。’

莉莉心不在焉，“妈，我是卖旗袍的，我小舅妈那身板子，我没那么大号的！”

“你这死孩子！你新小舅妈！苗条着呢！”

“新小舅妈？那也不行！我今天有事！”

“你这死孩子！那你说哪天行？”

“下星期吧！”

“下星期哪天？星期几？”

莉莉开始心烦了，“哎哟妈，下星期，“莉莉算了算，“星期六往后，哪天我都在。”

“哦好！你这一个星期不上班，你干啥去？”

莉莉不想和母亲说实话，“我去旅游。”

“去哪？”

“妈！”莉莉突然脑筋一转，话题来了个大转弯，“你说我新小舅妈？是啥意思啊？”

“你这死孩子！新小舅妈，还能是啥意思？”

“我小舅离婚了？”

“是啊离了，又结（婚）”

“哦知道了知道了。行，下星期让他们找我去吧！妈我撂了再见！”

“莉莉！莉莉！你先别撂！”

“还有啥事？”

“见了你新小舅妈，别跟人家撂脸子！”

“我知道了！”

“对人家热情点！你新小舅妈，”

“妈您放心吧！我一定对她热情，啊！我撂了？”

“先别撂，别撂！”

“还干啥呀妈？”莉莉尽量压低嗓音叫道。

“你告诉我你上哪旅游去？”

“等，等我回来跟你说啊妈！再见了妈！”

莉莉撂下电话，走进卧室，见吴媛芬还在呼呼大睡，就挠一下她的脚心，“嘿！起床了！”

吴媛芬揉着眼皮伸着懒腰，说：“啊？几点了？昨天晚上我失眠了。”

莉莉笑着说：“你那还叫失眠？打呼噜像猪一样响。”

“怎么？你也失眠了吗？”

“唉，别罗嗦了！起来起来！我们吃了早餐，再想想还有没有漏洞，啊！”

吃过早饭，感觉时间过的更快，莉莉把可能发生的场景，和她的迷魂八法，让吴媛芬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到十二点，莉莉就开始张罗梳洗打扮。她先给吴媛芬化妆，吴媛芬拿着一面小圆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失声叫道：“太白了！不行不行！

莉莉只好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掉一些，“这回行了吧？”

“还多！”吴媛芬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太白了！怎么看怎么像吊死鬼！”

“日本的艺妓比你这白多了！也没听说吓死谁！”

“我觉着我不化妆也挺好！”

莉莉承认吴媛芬生就一张粉嫩的脸，自然美也挺好看。但是莉莉每一次出现在杰瑞的视屏里都是化了妆的。所以吴媛芬今天必须得化妆。

粉底这一关过了，吴媛芬又有不满意的了。

“不行！这眉毛和眼线，也太粗了！重画！”

莉莉耐着性子，用湿纸巾把吴媛芬的眉毛和眼线擦掉，重新化了一遍，“这回呢？”

“还行吧。”

莉莉退后一步，说，“我看还是浓妆好看，整个人显着倍儿精神！”

“好什么呀？我现在就跟熊猫似的，难看死了！

“化妆是给别人看的你懂吗？你就是平时很少化妆。其实习惯以后不化妆你都没办法出门儿。”

“把我化成那样我才没办法出门儿。”

没时间和这位大姐争论了。

给吴媛芬装扮完毕，她开始给自己则浓妆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