螾之子
“藨女虽为仙人,但普通人如何能够跳脱?其力量亦有渊源。究其泉源,其权力属于阴之神泰厄赛图庇(khrёhuvbi),因此能够掌控寿命。这空螭从师藨女,也继承了这权能,踏入修行之途。在某一天,正在冥想的空螭找到了出生时的记忆,知道了约定。由于过于思念亲人,空螭向师傅提出下山寻亲。”
“重获记忆?这空螭天分如此之高,竟然能重获记忆。”俄毕斯若有所思道。
“我不清楚他天赋怎样,但东方的能人富于变化冥想,善于从精神寻得突破,复现记忆也有可能……他恳求下山,不过师傅要求他必须先完成一次挑战。”在讲到“挑战”时,艾思邦德轻笑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大殿的边缘外有一名祭司大声朝殿中喊到:“玄鸟之音已讫,请皇冕殿下定诰!”
艾思邦德起身拍拍屁股,收拾了纸笔。“我们边走边说。那仙女定下内容:若想获得下山资格,要先得到衍化生命的法术,只有能达到变化自如,才能下山。”
“老师为何发笑?”俄毕斯问。
艾思邦德没有回答,继续说到:“空螭将这种法术练了七年,终于达到了变化随心的境界,他也因此成为了仙人。他抓起一摞莓果,随手一挥,莓果就变成了一只只富有生机的蝴蝶。藨女仙人十分震惊,因为这种法术其实连她自己也不会。这是永生的法术,能掌握的只有传说中的天神太甝和道祖彝蛒,太甝也就是泰厄赛图庇。”
“这位空螭果然天赋异禀。那么他后来离开了吗?”俄毕斯问。
“没有。”艾思邦德收起琴,走出了大殿。俄毕斯随后而出。艾思望着鲜明的风光,伸了一个懒腰。“他师傅一直想学会这种法术,只可惜太甝隐遁,彝蛒兵解,世上没有能教她的师傅。于是藨女就让空螭帮助她完成这门法术,另外毣雀对此也十分感兴趣,也向空螭请教。”
艾思邦德见祭司端上来终诰词,知道自己暂时讲不完故事了,他就直接说了结局。“五年后空螭下山,发现家族早已被新朝灭门,双亲都死了,空螭就去了另一座叫颖山的大山归隐了。”
“他难道不复仇吗?毕竟全家人都被杀害。”
“你先别讲话,下去找个位子坐着。”艾思邦德接过稿子,看了两眼,然后走到殿前的第二个台阶上。
大殿之外,处处是白色的帐篷,整齐散布在神殿南部的洼地中,各处设立的招风幡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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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一众修士修女以及祭司师教,皆坐在一个个石凳上,准备聆听神谕终诰。
所谓终诰,是指对晦涩不明的语义,翻译成一般普适的文字,确定其最终含义,并告知他人。
教宗珀意姆摆正颜色,对殿下一众人等说到:“本次神谕终诰:奔行二十载,总众各有仪,风仪为真诚:东方之暗,坠星;方成圆,破法者成法,冀者终成冀,鸯湮而鸳游,树死而实存,侧有雪花,有蟒蛇吞食,天暗,星坠乃明;七锁元老,王释令;神令:日星与君月,双子,五官无口;人言:新律,孤明,遗念;象势:海龟,蒲英,蓬勃;王之指:结缘,破损,巽。以上诰命,帝向行无虞而成圆满足矣,法令集于界内,汇于神山,溜于我听,谨此启未来之事。”说完,教皇震了震长袖,从台阶上走下。
他走到大神官斯洛特文罗·介者·瓦楚(sloth'uinojajevachul)面前打了个招呼,指示他尽快安排好行程。不过考虑到远足队伍庞大,足有一百六十二人,全队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出发。
“宗座,如今阿尼亚的政局愈发动荡,首都的贵族正逼迫阿尼亚王增加赋税,但去年的赋税就已高达六点七成,各地的商人反抗倾向愈加强烈,其国家的市场已经十分不稳定,由此可能会波及到伊地的国际市场。宗座,请问是否需要减少教廷与阿尼亚的工商往来?”斯洛特文罗询问到。
“这事你可以和第鄂以若尔(dieiror)督主教商量商量。她对此事更有发言权。不过……阿尼亚的贵族们既不清楚他们的人民的下限,也不清楚人民的上限,不过更可笑的是,他们对他们的女王的下限一无所知。虽然他们有女王的丈夫克冷罗王爵撑腰,但女王并非无权无势。与她最亲近的三子在提克索德交友甚众,政廷与军中多有他的同窗。贵族们多有聋盲,但总有明智之人;诸如奇丘、莫杜里那样的变革未必会到来,但是一场肃清……我猜是肯定会来的。如果你和第鄂以若尔决定了要减少与阿尼亚的交流,南方的这些商人贵族还是可以保持正常交易。另外你再去知会一下昔风(xivfhon,)大使,尽量减少法力伊甸的损失。”
“明白,宗座。我去打理行程。我先行申请在纽特埃尔港离队,请宗座同意。”
“嗯。”
斯洛特文罗作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这时不远处的俄毕斯凑上教皇面前,显然他是想听完后续。
于是两人找了一棵大树,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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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讲了起来。
“讲哪了?”
“老师,您说了结局,空螭归隐了。”
“结局了啊!那还有什么好讲的嘛。”
“我有几点疑惑,希望老师帮我解答。
“关于毣雀的身份,在您讲的故事里这个人只出现过两三次,而且听起来十分多余。老师您为何会提到她,甚至说明她的性格?”
艾思邦德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怪异地盯着俄毕斯看了看,抹了把花胡子,然后就笑了笑说到:“哈哈,这个人大有来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不过有两点提示可以告诉你:一、这个人不是东方人,二、这个人你我前几天还见过。”说完俄毕斯捋了捋胡子,装出一副智者姿态。
“呃……嗯姆……那么,显国之人,是如何传承神的权柄的?据我所知,神权只能通过血缘传递,或是借由神器或寄灵器使用。”
“嗯嘛……啧,东方的神有所不同。阴之神允许师承祂的力量,以阴神为信仰的修者有两种修炼方式:获取神权与积攒神力,但第一种要比第二种优秀太多。取得神权的修者,与腓力王室无异,可以直接动用能量创造虚实,而所谓神力,就像是一种门票,一种委命书,通过诵读祖传的咒术秘语,动用该咒语创造者的权力,这一点很像崖西的法术。
“另外,显国的东部还有一种信仰,修者尊奉水之神太乙,此神就连特尔特德尔都没见过,因此收入圣经时直接音译成‘thaii’,和‘thaie’(收获之季)很相似不是吗?呵呵。”
“老师,剩下的还有一些东方词语不是很能理解,比如这个‘兵解’是什么意思?”
“你去查书吧,俄毕斯诺,多学几门外语,再学几门,再学几门。”
“那为何空螭不向新朝复仇或是讨个说法呢?毕竟是成为了贤者的人,他有权力为家族正名。”
“毕竟是贤者吗?看来你圣经还没读透,理解不了这世上各类人的想法,体会不到精神对于外物的真实影响。俄毕斯诺,要想胜任教皇之职,你还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学。”
艾思邦德起身震了震袖子,拍去衣服上的泥土,向一个修士要了一瓶啤酒,一盒奶糖,叫退了几个想跟上去师教和神甫,悄悄地消失在了神殿之后。
俄毕斯仰头望着天,他又想起那个女人,他们究竟在哪里遇见的她呢?
俄毕斯不要啤酒,他点了一份黑葡萄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