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杯酒见深情 一

第11章、杯酒见深情 一

二姐见刘春田始终没有表态,催促道:“有我兄弟俩口子,我参加,还有串子、实子,老刘,你什么态度?说句话,你是调酒大师,没你加入,我们几个人瞎蹦跶。”

“二姐这么积极,他敢不参加,还想不想好?”串子冲大家挤眉弄眼。

众人笑。

“我当然参加,只是这里面事情太多,得仔细想一想。这些酒虽能卖一阵子,卖光之后怎么办?”

“是呀,这些酒也只够今年卖的,完之后还不是没事干?尤玉,到底怎么想的?”实子刨根问底。

“继续干呀,有师傅和你实子,再找些工人,继续造酒,怎么能叫这么好的酒断档呢。”

“你是说,我们自己办酒厂?”

“是的,叫公司,大家都有股份,大家都会用心。当然,公司办不好,酒卖不出去,也许会亏损,风险也由大家来担。”

刘春田猛地一拍餐桌,道:“干,我要的就是这个想法。”

“干,大家一起干。“几个人兴奋起来。

二姐端起酒杯,道:“来吧,既然我们几个人拴到一起,大家喝个同心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心一意创业。”

“来,干杯。”六只酒杯碰到一起,大家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刘春田道:“既然决定干,那就亮亮家底,大家能拿出多少钱?”

刘春田提到钱,顿时无人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家底。

“我出20万。”

田圆圆张口就是20万,把尤玉吓了一跳。他们结婚把家里存款花个净光,哪来这么多钱?尤玉见她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不解,问:“老婆,咱家哪有这么多钱?”

“房子不买了,20万入股。”

尤玉恍然大悟,原来老婆要把他们准备买房子的钱拿出来。

这20万元是尤家多年积攒下来给尤玉买婚房的钱。由于他们火速闪婚,婚房没有来得及准备,只得先住在田圆圆原来的一间房子里,说好,买了新房把旧房子还给田家,留给田圆圆弟弟。田圆圆不说话,尤玉断然不敢打这个主意。

不知老婆是不是心甘情愿,尢玉没有吭声,田圆圆反问尤玉:“不用这钱,你还有钱吗?“

“没有,我绝对没有私房钱。“尢玉连连摇头。

田圆圆忽然怒目圆瞪:“没钱,你说什么大话,集资,拿屁集?”

众人大笑。

刘春田道:“人家两口子每人出10万,我们几个人回家翻翻老底,有多少凑多少,有几十万先开个头。”

“钱大家来凑,当务之急是找老厂长,把厂子酒买下来,没有基酒,成了无米之炊。”尤玉说。

二姐性急,起身:“那就去,现在就去老刘厂长家,大家一起去。”

几个人酒也不喝了,结完帐就去刘厂长家。

老厂长刘春雨在酒厂的家属区平房居住。

栈北街是北城市工业街,有十几座工厂。鳞次栉比。北城酒厂位于栈北街最东头,还是日伪时期日本商人选的厂址。

工厂西边一片密密麻麻破旧平房,是酒厂家属区。这么多年,酒厂几经改造、建起高大厂房,设备几次更新,家属区却没有什么大变化,冬天冷,夏天热,下雨天屋子进水,道路泥泞,无下脚之处。人口成倍增加,孩子长大,取妻生子,原来房子住不下,家家便在原来房子旁盖起偏厦子,道路只剩下一窄条,别说通汽车,连过个手推车都费劲。

尤玉、串子、实子和二姐家都在这里。

这些年,厂子盖过两座家属楼,无奈僧多粥少,刘春田是技术骨干、中层干部,分到一个小套间,已经相当不错。老厂长说他伸手要房不好说别人,仍住在家属区一座平房小院。院里一边堆满杂物,另一边种些花草,花草无人莳弄,残枝败叶间托着几朵干枯的鲜花,现出房主人的无心。

尤玉几人推门进了院子,见尤玉的爷爷、二姐的姥爷、正坐在院子中间一张餐桌上喝酒,厂长刘春雨坐在老人对面相陪。

餐桌上摆着两盘水饺、几个小菜,两只酒杯。尤老爷子杯中是半杯酒,刘春雨面前的杯子则满满,碗筷也干干净净,说明他一口饭菜没吃,一口酒没喝,只是坐着陪老人。

刘春雨是尤老爷子徒弟,一起工作多年,情同父子。多年来,刘家每做些好吃饭菜,不是给尤老爷子端过去就是请老人到家来。

刘春雨今年刚好五十五岁。脸色黑灰、憔悴,一头花发,佝偻着腰,瘦成一个干枯的小老头,无精打采坐在那里。

这些年,他一直肝不好,每年都要住一两次院,几次向上级提出申请,辞去厂长职务。老刘在厂子威望太高,又通生产、经营,上级找不到更合适人选接替,一直拖到现在。他的肝硬化已经很严重,住了一个多月院,用了十几支蛋白才勉强出院。让他难过的是,在酒厂工作一辈子,喝了一辈子酒,现在却滴酒难咽,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比自己大将近四十岁的尤老爷子喝酒。

“他们找你说事,我来陪姥爷。你们进屋吧。”二姐对刘春雨说。

“你可真有福气。饺子味道不错,和你姥爷慢慢吃。”刘春雨起身,将尤玉几人引到客厅。

二姐坐在尤老爷子对面,嗅了一下鼻子,高兴道:“三鲜馅水饺,真香。”伸手从盘中抓起一个饺子塞进口中。

“二丫,你们干什么来?”尤老爷子瞅着进屋那几个人背影问二姐。

“没事,看看老刘,顺便问问厂子什么时候开资。”二姐大声道。姥爷耳背,与他说话费劲,不想费口舌说几个人办公司的事。

“你说什么?没钱花了?姥爷给你。”尤老爷子端起酒盅,往嘴里抿口酒。

“有钱,随便问问。”

“嗯”尤老爷子端起酒盅,又呷口酒,忽然愤愤不平:“守着几大罐子酒,怎么会没钱?”

听姥爷说这话,二姐“噗嗤”笑了,心说:这老爷子真有经济头脑,居然与我们这些人想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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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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