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虎相争
周宣帝与齐后主虽一样荒唐,但两者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对权力的欲望。
齐后主爱美人不爱江山,眼里唯有冯小怜。周宣帝也好色,可他对于权力有更大的欲望,占有欲更强。
王朝权力更迭,新老皇位交替时。出于政权的稳定性,先皇临终前会安排托孤之人——辅政大臣。皇帝与辅政大臣之间也总会上演一番龙争虎斗。
主政后,辅政大臣王福见他年青,在朝堂上倚老卖老,话里话外总是以一种教育他的口吻讲话。皇帝与大臣本来是一种老板与员工的关系,现在员工对老板指手画脚,试问哪个老板受的了。
每次朝议之后,周宣帝都怒不可解——本性流氓,心说:这个老东西,处处与我作对,欲除之而后快。
周宣帝不甘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便从人事上入手。选臣重忠不重贤。选拔了一大批忠诚于自己的臣子补充并替换到皇宫内侍近臣和外朝执行部门中。周宣帝与内侍近臣商议国家大事,决策完全体现他的意志,之后直接下发给执行部门。
如此一来,王福被逐渐架空,只能在朝议中放几通嘴炮。对此,周宣帝不屑一顾,心情不好时,直接取消朝议。
待彻底掌握权力后,就随便找了理由将以王福为首的反对派,杀的杀,发配的发配。
如此,朝廷上空出了大量重要岗位。远在毫州的杨坚获悉朝廷变故后,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心想:周武帝在世时,这群老东西没少打压我,现在王福这棵大树已倒,朝廷再也没有能和我唱反调的人了。而且我现在身份也不同了——当朝外祖父,太上皇的老丈人,周宣帝无人可用,定会重用于我。
果然,不久后,杨坚就收到周宣帝对他的新任命,前往中央政府任门下侍郎。此时的杨坚已经搭上仕途的快车道。一年内,官职就做到首席宰相,且在历次战争中立下的赫赫战功,让他有了上柱国的勋位,再加上隋国公的爵位,权倾朝野,位极人臣。
周宣帝游玩成性,一旦离开长安,朝廷政务就全权由杨坚代为处理。杨坚的野心也在不断的膨胀,与周宣帝的斗争拉开了序幕。
周宣帝不断地想扩大自己权力,把目光瞄准周朝法律,实行变法,可惜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变法过程中不是用脑袋去决定,而是拍屁股决定,制定的新法还未完善就强制推行——因旧法被关押的犯人所犯之罪,与新法冲突,无法定罪,导致主管司法的大理寺只好释放。周宣帝知悉后,下令彻底废除旧法,完全改用新法,将那些人又全部抓捕。
那些关了放,放了关的犯人也一脸懵逼,冰火两重天。本已判处重刑,心里已做好此生将与牢房为伴的准备,还不知道啥情况,就被赶出牢房。以为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决定洗心革命,重新做人。高兴了没几天,又被抓回去,被判处的比以前还重,直接死刑。心想——老天,你玩我呢!还有这周宣帝也忒不靠谱了。
朝堂上。
“陛下,现新法已实施有些时日。民众反映,新法比旧法还要严苛,各地怨声四起,如此下去。恐生叛乱啊!”杨坚极力劝说道。
“战国时,秦孝公重用商鞅主持变法,采用严刑峻苛在短短时间内就将秦国变成战国最强大的国家,天(自称)与秦孝公殊途同归。先皇时法律对一些穷凶极恶之辈过于宽容,使得他们敢于触碰法律。现在新法刚开始实施必然会激起部分人的反抗,
长远来看,必然于国有利。”周宣帝讲道。
“陛下,臣不敢苟同,历朝历代的经验,验证唯有德治才使百姓安居乐业,国运昌隆。”杨坚继续劝道。
“德治?自古主张德治者都是无为之君,百姓是需要严苛的法律去管理,不然就会不安分,进而造反。”周宣帝对于杨坚的说法不屑一顾。
“陛下,现如今大周才统一中原,南有大陈,北有突厥,随时会再次爆发战争,百姓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为下次战争准备。”杨坚道。
“天就是为了战争,才制定新法,管理臣民。尔等勿须多言,执行即可。”周宣帝结束了本次会议。一把手的权威展现的淋漓尽致。
会议内容流传到民间,一时间议论纷纷。
“你听说没,杨大人为了新法之事与皇帝辩论。”王二说道。
“怎么会没听说,我就是新法的受害者,在天子脚下做点小买卖,原来交税之后剩下的钱养家糊口就很难了。现在税钱上涨,日子更加难过,前天因晚交了些时间,就被衙门的人打了20杖。说多了都是泪,杨大人认为新法不好,为咱们说话,比皇帝好多了。”李四诉苦道。
“是啊,当今皇帝真不称职,要是杨大人是皇帝就好了。”王二道。
“嘘,你不要命了,还敢说皇帝坏话,不说了,快走吧。”李四谨慎道。
一封密奏放到了周宣帝的案头,上面记录了百姓的言论。
周宣帝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内心中却在想:杨坚,我给你名,给你权,你却如此报恩于我,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没想到我自导自演的一出农夫与蛇的戏份,小丑竟是我自己。
周宣帝心知杨坚暂时奈何不得,可心中有口恶气,必须发泄出去。此时,一个出气筒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杨坚之女,皇后杨丽华。
周宣帝前往杨丽华的寝宫,不论缘故,嘴炮输出:“你跟你那该死的父亲一样,处处与我作对,我待你们杨家不薄,杨坚位极人臣,你是后宫之主,还不满足,非得让我把这皇位也让给你家?”
杨丽华听后,心想这周宣帝小性子又上来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理会便罢。待他发泄完之后,我再去找父亲商量对策。
周宣帝见杨丽华低眉顺眼,毫无反抗,略感无趣,再讲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