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爱的人
长崎省广陵市。
在高高矗立的楼栋旁,众横交错的柏油路边,有一片与之格格不入的自建房。
他们低矮简陋,憋窄狭小,每间房子只有十来平米,却是一家人吃喝拉撒的地方。
——这里正是城市里的贫民窟,外来务工人员的“家”。
多少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背井离乡,告别亲人,来到这里,打磨青春,蹉跎着岁月……
时间早上六点半左右,天刚麻麻亮。
在这里的人们,已经吃完早饭,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出发干活。
只见他们推出了廉价的助力摩托车,在车身侧面绑上了铁锹,镐头之类的工具。头戴安全帽,身穿破旧衣服,脚上穿着半胶鞋鞋。拉着一个或两个家人,相互招呼着,在工头的带领下,呼啦啦地向工地涌去。
这其中就有任平任凡两兄弟,以及他们的父母。
大约半个多小时,他们就在城郊的公路边停了下来。
工头拿出施工线,在马路两边的泥土上拉了两条直线,撒上石灰,再按今天在场的工人人头数,平均的分成几段。做完这些,工头讲了下具体要求,比如要挖多宽多深等。
原来路的两边要埋线管,他们今天过来的任务就是挖沟。一些精明的农民工,已经开始争先恐后的占领土质松软好挖的地段,只有任平任凡两兄弟不那么积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他们的父母,大声吆喝着,怎奈两人无动于衷,还是慢吞吞的样子,只得叹口气,抱怨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笨。
任平是老大,刚高中辍学出来,个子不高,模样普通,对于这种体力劳动,还不怎么适应,干活缩手缩脚的。
任凡个子高挑,手脚粗大,皮肤发黑,初中刚念完就出来了,已经打了两年工,有些蛮力。
等任平两兄弟去时,只剩下了两段没人,一看那些杂乱的石头,就知道不好挖。
不过他俩兄弟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一人占了一段就开始干起来。
任平几铁铲下去,都被石头卡住,只好用铁镐将石头挖出,再用铁铲铲土。
一点点艰难地挖着,不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手上都磨了几个水泡,腰都感觉要断了。
任平直起身,擦拭了下汗水,大口大口喘气。稍稍休息下,又是埋头苦干。
呼哧呼哧,一块大石头,被任平双手抱着,搬了上来。正打算休息一下,忽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任平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揉了揉脚脖子,好在坑不深,只擦了点皮。正打算爬上去,忽然一颗亮晶晶的珍珠出现在坑底。
任平好奇地捡了起来,擦去泥土,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只见这珍珠发出若隐若现的淡淡光华,里面似乎有山川河流的画卷。正看得入神呢,忽然一个五彩漩涡出现在珍珠表面,越来越大,慢慢地漂浮在空中。
任平吓了一跳,连忙将珍珠丢了出去,只见那片如祥云般的漩涡,从珍珠上散发而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渐渐地直径扩大到一米多。
这奇异的景象,直让任平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任平惊恐地睁大眼睛,刚要挣扎,就一个模糊消失不见了。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颗未知的珍珠,五彩祥云般的漩涡。留下原地空空如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却说任平被漩涡吸了进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忽地眼前一亮,出现在一个山洞之中。
正稀里糊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猛地看见一个亮晶晶的骷髅架子,黑黝黝的眼窟窿正望着自己,顿时“妈呀”一声,亡魂皆冒,连滚带爬地往洞口跑去。
只听到耳旁“呼呼”风声,正自亡命狂奔,忽然“砰”的一声大响,任平四仰八叉地倒飞出去几米,一口鲜血伴随着两颗断牙飞洒而出。
许久许久,任平才动了动,慢慢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兀自眼冒金星。咂吧了一下嘴巴,只觉得门牙漏风,一嘴血腥味,不自觉“噗”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水。
此时的他,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咦?”任平强忍疼痛,艰难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天空碧蓝如洗,一片山青水秀。四处群山环绕,峰峦叠嶂,云雾冉冉,如临仙境。所处之地,应该是一处山谷。
任平双手前伸,摸索着前进,在离山壁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果然触及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使劲一用力,屏障只是微微凹陷,竟是无比坚韧,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任平不死心地顺着屏障摸去,绝望地发现,整个山谷都被笼罩。他颓然地靠着无形的“墙壁”坐了下来,望着山谷外远处的河流,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
忽然心里一亮,他连忙在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任凡的号码,却怎么也打不出去,看了看手机,不禁暗骂一声“可恶”,居然没有信号。
任平呆呆地坐了一会,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望了望远处的山洞,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地走了过去。
来到洞口,只见刚刚的那具骷髅还在里面,晶莹剔透的骨架泛着毫光,身着杏黄长袍,已经腐朽破败,布满了灰尘。胸口有一个碗口粗的大洞,齐刷刷连骨头都不见踪影,仿佛是被什么利器洞穿。看其姿态,应该是盘膝而坐。只是过去了不知多少岁月,其骨架如宝物一般焕然发光,实在诡异至极。
任平来到骷髅面前,咕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地连连叩头,口中说道:“前辈莫怪,晚辈无意闯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一连说了几遍,又道:“晚辈这就将前辈入土为安,希望前辈早点安息。”
实际是心中害怕使然,不敢与骷髅同处“一室”,故而有此一举。
言罢,他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弯腰向骷髅抱去。
哪知就在这时,忽然一团绿光从骷髅眼睛中冒出,直奔面门而来。任平惊骇之下,叫出声来,正要躲闪,以然不及。只觉眼前一黑,便“咕咚”一声软倒在地,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