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荒
“……”娘?你确定?
白梧桐整张脸都石化了。
这该不会真是个大傻子吧?
白梧桐眼珠子一转,趁机套话:“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两个人的?”
男人眨眨眼想了想,“他们说话的时候。”
白梧桐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变出斧子,趁他下半身麻药还没过,白梧桐打算溜了溜了。
刚抬起脚,白梧桐就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和几块饼干放在了地上,顶着他欣喜的目光道:“你先吃,我出去转转,马上就回来。”
大傻子拿起一块饼干,乖巧地点点头:“天宝等娘回来。”
“......”天宝?
还真是威仪堂堂的名字!
白梧桐忍着莫名的喜感,拿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远离了男人的视线。
白梧桐朝老四和老李来的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一条土路。
她从树林里出来,就看到了许许多多天拖家带口的老百姓,统一地朝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面带愁容,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
白梧桐一身华丽的绸缎,即使没有一丁点的配饰,宛若玉人般的模样,依旧格外显眼。
察觉周围的人暗自打量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白梧桐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以为低调的打扮,实际上还不够低调。
白梧桐混在人群中,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听:“大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老太太意外地了她一眼,诧异地问:“你一个人逃荒?”
逃荒?
白梧桐挑了挑眉,很快反应过来道:“不,我娘我弟在树林里等我,让我来打听一下,还有多久能到下一个城池。”
老太太了然地点点头,她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一个人上路。
“这里距离临安城还有三十里地,走的快,天黑之前就能到。”
白梧桐又不动声色地打听:“这么多人,都能进去吗?”
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逃荒,白梧桐也在书上看过很多关于逃荒的残酷景象。
为了避免流民进入城池作乱,往往,他们都只能徘徊在城门前,等着官府施粥。
老太太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去也只能是饿死的份儿。”
白梧桐又旁敲侧击了几句,终于理清头绪。
她身处炎国,不仅有严重的饥荒,还有昏庸残暴,荒淫无度的皇帝,两个月前,异姓王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乘机发起战争,一举占领炎国十几座城池,自立凌国。
百姓们惶恐不安,又听说,成为凌国的百姓们都能得到妥善安置,不愁吃喝。
在炎国的老百姓饥不饱腹,还要上交沉重的赋税,服兵役,逼得人走投无路,相比之下,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寻着希望投奔凌国。
临安城便是炎国去往凌国的必经之路。
但,即便炎国失去了十几座城池,想要从临安城出发,到达凌国现在的地界,也还要途径好几个城池,靠双腿走过去,至少得几个月。
炎国现在民心已失,灭国是迟早的,她最好还是前往凌国安定下来。
房车里的食物只能吃一个月,她必须去临安城补给足够的食物。
白梧桐和好心的老太太告别,火速返回树林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白梧桐奶奶是村里的裁缝,白梧桐继承了她的好手艺,从房车里找了几件旧衣服,
用迷你裁缝机很快做好了一身,看似破烂实际上很舒服方便的流民服穿上。
她又拿出化妆工具,涂涂抹抹好一阵。
过了一会儿,路边树林里就钻出来一个皮肤黝黑,满脸黑斑,瞎了一只眼睛,牙齿焦黄的丑八怪。
周围的男人看了,都恶心地瞥开了视线。
怪不得敢独自一人上路,这么丑的女人,送给鬼都没人敢要。
白梧桐小心留意他们的神色,发觉他们都主动离自己很远,生怕跟自己扯上一丁点关系。
白梧桐暗自窃喜,不枉她费劲才从房车里找到一只还能用的白色美瞳。
省太多麻烦了。
她现在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三十里地,硬生生走了四个多小时。
看到临安城城池的那一瞬,她才感觉脚上的血泡都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幸好,临安城没有阻止流民进城。
白梧桐想换些银子,找了一家当铺,掌柜一看她的样子,就挥挥手示意店伙计把她赶出去。
白梧桐直接拿出一支金簪子放到掌柜眼前:“这是我的传家宝,我要换成碎银子。”
白梧桐这只金簪子不仅做工精细,上面甚至点缀着稀有的红宝石。
样式这么新颖,怎么可是是乡野村妇的传家宝。
肯定是偷来的!
掌柜眼珠一转,阴险地笑起来,对几个牛高马大的店伙计道:“大胆恶妇,竟然敢偷本店的金簪,把她抓起来,扔出去!”
白梧桐没想到,光天化日,正经当铺都能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心沉进谷底的一瞬,反手勒住掌柜,尖锐的金簪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想黑我传家宝,就跟我一起下地狱。”
想抢她东西,要她命的人不止老四老李,但,他们都死了。
多亏她用心伪装了,宰了他们,也不怕被官兵找到。
白梧桐狠绝的目光将店伙计们震慑住了。
掌柜强行稳住心神,眯起眼睛威胁道:“衙门都是我的人,就算你拿了银子也出不了临安城,识相的就松开手,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白梧桐没有跟他废话,金簪稍微一用力,就刺破了掌柜的喉咙。
剧痛让掌柜立马慌了,连忙颤着嗓音道:“女侠饶命,别,别刺了,我现在就让人给您准备银子。”
白梧桐沉沉地道:“该换多少银子,我心里有数!少耍花样,少了一个子,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头。”
掌柜点头答应,却不动声色地给店伙计使眼色。
白梧桐余光一扫。
沉下眼的一瞬,掌柜就被她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紧接着,一把锋利地匕首倏地从她腰间拔下,嗖一下,钉在了想跑出去叫救兵的店伙计耳侧,甚至削掉了他一缕头发。
店伙计侧头一瞥,看到门背上寒芒毕露的锋利匕首,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儿就没命了,双腿一软,一股尿骚味顿时从他裤裆传来。
当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