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兔子和香火钱
[[[CP|W:766|H:600|A:L|U:http://file2./chapters/20105/29/1431294634107721940935365549196.jpg]]]
加入红魔馆后，第一次领到了正式的工作，王耀激动得半宿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过那了股兴奋劲儿，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对。所谓的任务，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捣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是蕾米莉亚的临时起意，还得到了帕秋莉的认同……
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到这里，他有点失落。
转念一想，有事做就好，比只能提供食物强。享受这么优厚的待遇，付出的却只有一点血……他心中一直都有些不安——如果蕾米莉亚厌倦了自己的味道，或者找到了更合口味的血，就没有继续留在红魔馆的立场了。
可是跟守矢神社作对，有些对不起早苗和……
本来就只是网友，见光死也常见。尤其是，两次都是自己的错，这次更是要让她生气……不，别想这么多，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他告别了红美铃和咲夜，只身前往人间之里。
人间之里张灯结彩，一副节日庆典的模样，到处都贴着东风谷早苗的名字和画像。满街都是忙碌的妖怪兔，她们散发传单，赠送湿巾、火柴之类的小礼品。那些东西无一例外的都印着‘守矢’字样。还有不少河童忙着扯电线，竖杆子，准备架设广播。不用想也知道，播放的内容都由守矢神社说了算。
将选举定在六天后，就是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做宣传吧。
这种宣传已经算得上是洗脑了。这样的声势下，只要提起巫女，人们就会想到东风谷早苗这个名字。
出门时，他怀揣大额支票，自信满满，认为有钱就能办好。来到人间之里，他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掌握的资源与守矢神社差得太多，就算有钱也未必花得出去。
他犹豫了一会，决定先了解人们对选举巫女的看法，再制定策略。
“巫女，就是红白的那个吧。真是个好孩子呢，特别勤快，力气又大，经常来帮忙，还说不要香火钱，只要点喝的……”一位拄着拐杖在街边的老者，如是说。
“谢谢，老伯。”王耀说，“我是问，你觉得让大家选博丽巫女这件事怎么样？”
“什么？真有这事？这是对大贤者不敬！”老爷子气呼呼的举起拐杖，打了过去。“现在这些孩子，越来越不像话……”
“小时候总能看见红白的巫女跟妖怪打架，长大后就没见过了。”一个中年人说，“听说是换了个巫女，肯定是很懒的吧。现在让我选，我肯定是选个勤快的。那个东风谷，看起来就不错。”
“你没想过么？现在的巫女，可能很厉害，所以妖怪都……”
中年人似乎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敷衍道，“是嘛~那就是了……”
“肯定是早苗酱吧。”
“对，早苗。早苗姐姐最漂亮。”
“是啊，你要加入我们早苗后援会么？”
“早苗的纸巾也很香……”
一群十六、七的孩子，围着王耀七嘴八舌的嚷着。
“你们，怎么没上学？”王耀皱了下眉头，说，“新的寺子屋不是……”
“切~谁要跟那群小屁孩坐一起……”
“走了，走了。”孩子头一挥手，说，“别理这神经病……”
“选谁都没所谓。快点结束就好，吵死了……”
“我选东风谷。她说过，一定会保护大家的……”
“没办法，就只有东风谷一个选择吧。”
……
……
王耀很快得出了结论。
博丽灵梦没有连任的希望。不出意外的话，继任者是东风谷早苗。
对不起了，早苗。
他心道，我必须要制造意外……
“小伙子。你认识十三代大人吧。”一位老妇人从后面走了上来，说，“看你一直打听巫女的事。”
王耀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老人说的是博丽灵梦。
“嗯。是，是我朋友。”
“请你替我向十三代大人问好。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吧……”老妇人自顾自的说，“她可真是个好孩子，体谅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让人上门收香火钱……”
“啊？”
王耀很清楚博丽神社的经济状况，除了退治妖怪的奖金，就是靠红魔馆的接济，香火钱的收入几乎是零。
“上门收香火钱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笑着，指向了身后，说，“就是她，那个孩子来收的……”
王耀顺着老妇人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只矮个子的兔妖怪。他大声喊道，“因幡帝~真巧啊。”
兔妖怪一点反应也没有。
认错了？不，因幡帝是首领，普通兔妖怪听到有人喊首领的名字，不可能没反应。他告别老妇人，向兔妖怪追去。
“帝。这次是骗钱么？”
“哥哥，你想捐多少香火钱？”
兔妖怪眨了眨大眼睛，捧着了胸前挂着的纸箱，说，“只要一点心意，就会有好事发生哟。博丽巫女会与你同在。”
“灵梦让你帮她收香火钱？”
“不捐一点么？”兔妖怪满脸遗憾的说，“明明一点心意，就可以得到幸福的……”
“帝，我认出你了。装也没用。”
兔妖怪一脸茫然。
她低下头，怯生生的说，“我们长的都差不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耀又有些不敢确定了。因幡帝是迷途竹林中所有兔妖怪的首领，也不能说别的地方就没有兔妖怪。
眼前这只，也许只是野生的兔妖怪。可是，跟因幡帝长得真像啊……一样粉色连衣裙，一样的黑发和向下耷的耳朵，一样的大眼睛、小嘴巴……
“那我就捐点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叠钞票，作势投向纸箱，又倏地收回怀里。
“帝，你装过了。”他笑着说，“普通兔子看到这么多钱，不会一点反应没有吧？”
“呀~”
因幡帝捂着额头，小声嘀咕道，“失算。”
她狡黠的一笑，坐在地上，扭着身子，大声哭闹起来，“救命！救命啊！怪叔叔欺负人啦！就是这个怪叔叔，让我做奇怪的事~”
只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哭的悲悲切切，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她不去做演员，真是影艺界的一大损失。
时值下午四点，路上行人正多。
很快的，一群人围着王耀，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喂，我没有……”
王耀努力的替自己辩解，可是人们更愿意相信‘弱者’。
“拜托了，大家要好好教训这个怪叔叔……”
说着话，因幡帝将掏空了的纸箱丢向王耀，从人缝中溜了出去。王耀却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拉着衣服，扯着袖子，堵在了原地。
几个年轻的，正摩拳擦掌，准备揍他一顿。
他修炼的日子很短，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运用自如的信心。面对一大群的普通人，他犹豫着，有点不敢动真格。
“抓住他！”
“揍他。”
“警卫队的人马上就来。”
人间之里警卫队……不能让妹红知道，会有大麻烦。他拿出凶腔，喊道，“红魔馆办事，都滚开。”
话音刚落，人群便散去了。
路人们只是凑热闹，必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惹上大妖怪。
“切~废物。”
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阁楼中，因幡帝狠狠啐了一口。
“直接揍他就得了，还给他说话机会。”
她摸出大把零钱，清算起来。
不一会，得出了结果。
“越来越穷……”，她抱怨道，“比上次少骗了一千多。”
“知足吧，不少了。”
“啊？”
她一转头，跟王耀碰了个对脸，连忙向后跳了一下。
“哎呀，哎呀。这不是耀哥哥嘛~”她嬉笑道，“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对我的关照……那可真是记忆犹新啊。”
“你是想我死吧。”王耀说，“刚才你对我的关照，才是记忆犹新。”
“那还真是，彼此彼此。”她说，“怎么找到我的？”
“好不容易陷害我一次，不看着我倒霉，是不是太可惜了。”王耀说，“这阁楼的位置太棒了，能看的一清二楚。”
“哼~找我什么事？”因幡帝说，“我警告你哦。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永琳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给她留点兔肉的。”王耀冷冷的说，“永远亭那么多兔子，她会在乎少一只？”
因幡帝抱着肩膀，说，“你，你就只有恃强凌弱的本事吗？”
“今天是你先招惹我的。”
“胡说。”因幡帝噘着嘴说，“是你先跟我搭话的。”
“那你跑什么？”
因幡帝忽然忸怩起来，“因为，因为你总是欺负我嘛~”
“别装可怜了。”王耀一歪头，淡淡的说，“信不信我这就煮了你。”
“你是不是男人啊~”因幡帝的两臂向胸前拢着，努力的想要在挤出一道沟，可是效果不大。她发现性感路线走不通，咬着食指，眨了眨眼睛，说，“我这么可爱的兔子，你都舍得煮，不想要其它吃法么？”
“你就只有火锅一种吃法。”王耀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坏笑道，“玲仙倒是可以考虑其它的……”
“好。”因幡帝说，“我立刻回永远亭，把玲仙打包，给你送过去。”
“我觉得嘴边的肉比较实惠。”
“你以为我打着灵梦的招牌骗钱，才叫住我的吧。”
“知道就好。”王耀说，“要不是你，她多少也能收到些香火钱……大概……”
“误会我了，我没有骗人。”因幡帝解释道，“我有第四代博丽巫女的授权，帮她收香火钱。而且，捐香火钱真的有用哦。你知道么？我的能力就是让遇到自己的人变得稍微幸运一点。你不捐点么？只要一点点，说不定会有女孩向你表白什么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确实有让人变得幸运的能力，可第四代博丽巫女过世多年，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你收的香火钱，一分钱也没给灵梦吧。”
“给没给钱是我跟灵梦之间的事。”因幡帝眉毛一挑，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幡帝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拨动了王耀的心弦。
自己和灵梦是什么关系？
是同情？是怜悯？不，因为灵梦帮自己治过伤，是自己的恩人……是，是这样的吧。可是另一个自己，跟灵梦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过一个被窝，甚至隐隐有永远照顾她的想法。
博丽灵梦，她可是个巫女……
他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只是巫女和参拜客的关系嘛~
他打了响指，伸出手，说，“拿来。”
“什么啊？”
“香火钱。以博丽巫女的名义，就应该交给灵梦。”
“那是我跟第四代的约定，为什么要给她啊。”
王耀一言不发，向前踏了一步。
“你不能这样。这是我……”
王耀又向前迈了一步，到了不足一臂的距离。
因幡帝皱了下鼻子，暗道，好兔不吃眼前亏，反正不差这么点钱，自己只是享受骗人的过程而已。她将那些零钱狠狠甩在王耀手上，装出一副忿忿的样子，说，“最瞧不起你们这种打劫的了……”
“这叫物归原主。”王耀说，“我会把这些带给灵梦。”
“是，是。你拳头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幡帝向前迈了一步，说，“还有别的事吧？”
“哦，对了。街上的兔子是怎么回事？”
王耀随口问道，“帮守矢神社发传单那些。”
“她们啊~打工呗。”因幡帝说，“守矢神社人手不够，雇了我的兔子发传单。”
发传单的兔子，不错，可以利用。王耀琢磨了一下，跟她耍心眼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工钱怎么算？我有朋友想竞选巫女。”
“我们关系这么好，算你半价好了。”因幡帝说，“一只一天一百五。你要多少？”
“喂，我问过发传单的兔子。她们说，一天五块工钱，外加吃到饱。”
“对啊。”因幡帝说，“剩下的是我的中介费嘛。”
“一天五十。一百只。”
王耀手中的经费不少，却也没有随便花的打算。“你们公主对我那个朋友很感兴趣。”
“啊？”
因幡帝愣了一下，说，“藤原……不，是王瑶瑶。”
她眨了眨眼睛，说，“我不一定要跟你做这笔生意，直接把消息告诉公主殿下，也有奖励的。除非一天一百二。”
“七十。”王耀说，“不然我朋友会跟你们公主殿下说，需要因幡帝帮忙策划宣传活动，请她去红魔馆小住几天。”
“不对。”因幡帝眼珠一转，说，“那个王瑶瑶应该……一定不想让公主知道她的行踪。”
“是啊，你们的永琳大人也不想让公主知道。”王耀说，“一天一百，不能再多了。印刷品的钱包括在内。”
“等等……那我就亏大发了。不如告诉公主……”
王耀淡淡的说，“那就告发吧。”
告发只是口头威胁，因幡帝不可能为了讨好公主，得罪八意永琳。而他也不想王瑶瑶太多曝光，请她去红魔馆小住也是威胁。
迷途竹林里白吃饭的兔子多得很，闲着也是闲着，他不信因幡帝傻到有钱不赚。
“知道了……我会瞒着公主的。”因幡帝说，“一百就一百，但是要当天结算。”
“好，成交。”王耀笑了一下，说，“具体内容方面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他虽然不相信因幡帝的人品，对她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没收到钱之前，她不会做什么傻事。
因幡帝拄着下巴，想了一会，说，“交给我吧。”
随后，她背着手，慢慢走到了墙边。
“你听说过狡兔三窟么？”
“嗯？”
“这个阁楼，其实是我的据点。谈生意什么的，只是拖时间啦。”
她嘴角一扬，带着胜利的微笑，一推墙壁，隐入了夹层。
紧接着，玲仙带着一队兔子从另一边破墙而入。
“又是你……”
她的拇指食指摆出枪型，正对王耀，说，“这次，我一定要帮帝出气~”
王耀左右张望了一下，踮了踮脚，说，“来了不少嘛。”
“当然，为了对付你这坏蛋，我们……”
“别废话了。玲仙。”
站在楼外，众兔护卫之中的因幡帝大声喊道，“速战速决，一会藤原妹红那个家伙会来坏事的。”
“啊？真狡猾……”玲仙走到窗边，抗议道，“你不是跟他聊了很久么，我说两句话都不行……”
“我那叫拖延时间，你这个是贻误战机！”
玲仙有些纳闷，同样是说话，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可是……”
“黄震脚！”
两只兔子吵架的时候，王耀已经蓄足气势，一脚跺在地上。
这种脚法的特别之处在于力量的传递。力量通过震动传遍整个木楼，力量却几乎不会衰减。
这座老式的木楼设置了各种密道，本来也不是以坚固耐用为卖点，还有一大堆兔子压在上面，加上这么一震，整体结构散了架，稀里哗啦的塌了下去。
刹那间，木楼中响起了各色尖叫，本来就胆小如鼠的兔子们，乱成了一团，甚至互相踩踏着逃命。
少顷，尘埃落定，废墟之上仅站着两人。
“卑鄙！”玲仙噘着嘴说，“趁我救同伴时打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来抓我一个，有什么资格说卑鄙。”王耀说，“别使挣扎哦，这可是美铃送我的，弄坏了我跟你没完。”
他用护手带将玲仙的两只胳膊反绑在身后。这条护手带，附有各种魔法阵，甚至能防御【究极火花】级别的攻击。
玲仙低着头，认真答道，“哦。我会小心的……”
她作为俘虏的自觉性还真不错。
“那个，她没事吧……”
“没事。我把那块木板踢开了。”
王耀有些纳闷，比起关心同伴，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的情况么。
玲仙小声埋怨道，“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的错……”
“喂……”
王耀郁闷了，好像自己变成了坏人。明明是对方纠集了一大批人来对付他，受伤也多半是因为自相践踏。
啪啪啪~
木楼的废墟旁，传来了一阵掌声。
因幡帝拍着手说，“厉害，厉害。你的实力更强了。”
“哪里哪里，这楼要是结实点，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还想把你抓回去的……看来没戏了。”
兔子的数量上有着压倒性优势，可是真正能打的，就只有玲仙一个。这种情况下，因幡帝没有一丝胜算，她对旁边的护卫挥了下手，说，“还不去救人。”
“看来，真得请你去红魔馆作客。”
“啊，还是不必了吧……”因幡帝笑着说，“玲仙交给你处置好了，火锅还是烟熏都随你……都是她说要对付你的。”
玲仙小声抗议道，“咦？不是你说的……”
“等等。”王耀问道，“生意呢？”
“生意照旧。”
兔子们打洞的功夫真不错，很快便将废墟挖了个遍，毕竟也是兔妖怪，没有出现死者，伤者们互相搀扶着，一溜烟的撤退了。
“快走吧。妹红要来了。”
王耀解开了护手带，轻轻推了玲仙一下。
“诶？”
“愣着干什么？”
“可是，我，我是你的俘虏啊……”
王耀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你傻了啊，等我把你煮了吃么？”
玲仙低着头，应了一声。
“哦……”
“受不了你。我走了……”
“喂……”
玲仙伸手去抓王耀的衣角，却抓了个空。她踮了踮脚，似乎想要追上去，又犹豫了一下，目送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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