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比试与赏赐

两剑相碰，发出噌噌响声，动作虽看似温婉柔和，暗里却用了实劲儿。

顾婉的每一剑每一招都用了内劲，但外行人看来却似花拳绣腿般无力。

顾萧很是熟知妹妹的武功套路，一眼便瞧出了顾婉的内劲，着实为白雪晴捏了一把汗。

而身在其中顾婉很是疑惑，每次出招她都使了内劲，为何这白小姐都能如此凑巧的避开将她的招式套路化解掉。且这白小姐的招式从未见闻，看似胡乱应对，但出招又很是流畅毫无违和感。就像是每一招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力不从心，很是怪异。

伴随着二人剑技表演的愈加激烈，杜雯的琴声渐渐从轻柔婉转变得激昂高亢。

初始，杜雯还是应对得游刃有余，但逐渐她被二人的表演搞得懵逼了，每次顾婉的招式那么轻快凌厉，但是到那白雪晴接招时又转化得轻柔平和。这一会儿凌厉一会儿柔和的招式让她很是难以跟上步调，逐渐跟不上节奏的她音律亦变得混乱，遂只能停了下来。

琴声虽停，但比试中的白雪晴和顾婉却难以分开。

顾婉的招式愈加激进，她习武多年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势必要将白雪晴击落弄清个缘由。

顾萧见琴声已停，但台上二人仍在比试难舍难分，看着顾婉的招式愈加雷利风行，不禁开口：“婉儿，比试已经结束了，快停下！”

……台上二人动作不停。

他实在忍不住，双手撑桌，身子一跃到了台中央。只见他左手一伸，抓住了雪晴的手腕，用力一抵，将顾婉的剑震开。

顾婉和白雪晴被迫分开后，白雪晴皱眉，立马抽开手退到一旁。顾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握住姑娘的手腕，赶忙松开，“白小姐，抱歉，无意冒犯，望海涵。”

顾婉被震开后，一皱眉，“哥，你干什么，我与白小姐比试得正欢畅呢！”

“这是宫中晚宴可不是你的试炼场。”顾萧剑眉一竖。

而在一旁的白子晟见状飞身冲过来，他可不管什么场所，有人欺负他姐姐就是不行。

“你们干什么呀，两兄妹欺负我姐姐，是不是想打架？”白子晟冲过来一把推开顾萧站在姐姐旁边，虽然明知自己打不过那武将，但是其实不能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可不能被人欺负了。

白雪晴汗颜，就那三脚猫功夫还敢与人宣战，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弟弟。

丞相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冲上台上，皇上和皇后正在上方看着，心中又惊又怒：“晟儿，胡闹，快回来。”

皇上见着这几个小年轻着实有趣，忍不住大笑：“哈哈，这场舞剑实在精彩，启悦，你觉得这两个小娃舞得如何？”

被点了名的平定侯慕容启悦点点头，笑意不减：“顾婉小姐艺高强，每一招式都潇洒清晰，吞吐自如，分毫不失男儿风范。倒是白小姐的剑术，臣弟闻所未闻，其招式轻柔平和，擅以柔克刚，不难看出此乃剑法上乘之术。二者刚柔相济，着实让臣弟大开眼界啊！”

“哈哈哈，如此精彩的表演，该赏。你二人既善舞剑，朕便赏赐你们承影、纯均剑。”皇上龙颜大悦。

台下一阵哗然，纷纷惊羡。

承影与纯均为上古十大名中的其二，相传唯有此二名剑被收入国库中，其余早已失去踪迹。

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大方，将此剑赠予她们。要知道，几年前平定侯世子苦苦哀求皇上，皇上都不曾允诺赠剑呢！

一旁不远处双手抚琴的杜雯着实憋屈，原本想让白雪晴出丑的，没想到竟让她大出风头，还得到如此高的奖赏。而如今所有人都只看到她们二人，完全忘乎她的存在。

顾婉听闻，主动伸手牵着白雪晴的手，与之上前谢恩。

雪晴一眼边看穿了顾婉的想法，并没有阻止，左右她也发现不出问题。

顾婉内心里实在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抓住白雪晴的手时，感知对方并无内力，但为何在比试时却能轻巧的避开她的内劲。

来不及思索过多，二人便跪在台上方，恭敬地说道：“民女顾婉（白雪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待白雪晴与顾婉起身，皇上才慢慢道，“这一场表演你皆是戴着面纱，这是为何？”

白雪晴福一身子，“回皇上，民女从前大病不得受风吹，如今虽病好了，但戴面纱却已成习惯，故而外出时都会戴着。”

“原是如此，你且揭开面纱，让朕你看看。”皇上实在好奇，想要瞧上一瞧，毕竟当年丞相的夫人亦是美如仙谪。

白雪晴应声将头上的白色面纱缓缓揭开，面容逐渐露出，众人目光如炬，很是好奇。

面容渐显，席中静默无声，皆为其容颜所惊。

白雪晴低眉垂目，静静地站立在台中，凉凉清风袭来，她白衣翩翩，宛如冰山上遗世绽放的雪莲，圣洁高贵。

亭亭玉立的女子，面上肌肤如玉，挺立的鼻尖下，微抿的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眉间细眉微蹙，显露出她略微的不耐。

砰！

一个宫人看着白雪晴出了神，不小心将斟酒的杯子打碎，惊醒了众人。

“奴才罪该万死，求，求皇上饶命。”

“退下吧。”皇上回过神来，继而望着白雪晴，微微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赞叹道：“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记得当年白夫人亦是貌若惊鸿，白小姐这副容颜堪称国色！”

“谢皇上夸奖。”白雪晴跪谢便回席。

经此风波，宴席照常继续。许久后，皇上与皇后回宫歇息，场内官人子弟再度热闹起来。

众年轻子弟纷纷议论着白家小姐的容颜，偶有大胆的偷偷观望，这引得场内姑娘们的不喜。

此一宴席隆重，谁不是精心装扮，凭什么就让那突然冒出来的白家小姐随意的就抢了风头。

白子晟亦是不耐烦的，一个个的觊觎他的姐姐，着实可恶。

实在无法忍受却又无可奈何的白子晟，忽然砰的站起来。

看着他那不善的目光，众人被吓了一跳。

“臭小子，你干什么？快些坐下。”白丞相亦被吓着了，但迅速反应过来训诫白子晟。

“我去吹吹风，在这闷得慌。”白子晟说罢抬腿便离开席位，离席时还不忘瞪了一眼那些个花痴小子。

白子晟不是第一次入宫参加宴席，丞相知道他不会到处乱跑，留他在此指不定还会跟那些官家子弟吵闹起来，便也放心让他出去了，嘴里仍不忘叮嘱他：“别走太远了，过会儿快些回来。”

“知道了。”白子晟不耐烦的应答道。

白子晟离席后，初始大家还有有点忌惮那凶神恶煞的家伙，不敢再明目张胆看白雪晴。

白雪晴有些不耐，复而又带上了面纱。

但过了许久，仍未见白子晟回来，那些个男子却又忍不住偷偷瞄这个美若天仙冷若冰霜的女子。

更有大胆者竟还走来搭讪。

“久仰白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令人刮目相看。”

一名身穿暗紫色苏绣如意锦衣的男子手执一把九天揽月扇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眼里满是欣赏和赞扬。

…

然，白雪晴无动于衷，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丝毫不受影响。

那名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仍不放弃道：“白小姐，本宫这厢有礼了。”

白雪晴仍无动于衷。

“大胆，这可是咱们二皇子，白家小姐你竟见了皇子不行礼！”一旁的小宫人看到白雪晴桀骜的态度，怒斥道。

“诶，小盒子，不得无礼，白小姐只是不知本宫身份罢了，不知者不罪。”二皇子温和的说道，生怕惊到了眼前的姑娘。

众人看着二皇子上前搭讪，羡慕又嫉妒。羡慕他能如此亲近的距离与之交谈，有嫉妒他独自抢占了姑娘的注意力。

而被挡住视野的姑娘，此刻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这聒噪的二人，站起了身子。

被姑娘迷了心神的二皇子此刻倒是有些难以自持，那一瞪眼，仿佛带着娇嗔，让他好生心痒。

他理了理衣着，摆好姿势正欲与姑娘畅谈时，白雪晴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

二皇子身形一顿，愣在当场。

白雪晴路过便直奔那顾将军的坐席，这让周边的小生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