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就先潇洒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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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潇洒几天
傅明赶忙解围,以他年长的优势教训道:“春海,这可是你的老毛病了,大家都有感觉,你说话没遮没拦,尖酸刻薄,常常闹得别人下不了台。本来是正常的工作调整,你怎么扯到杯酒释兵权,又扯到许案上去了?”
靳顺义完全是以大人不见小人怪的气量撑着面子,缓缓站起来说:“三十多岁,还在年轻气盛的阶段,说点过头话算不了什么。好,你们接交一下工作,我们到会上去了。”说罢,同傅明相跟着出去了。。
会议室里只留下郭春海和周志两人,高只顾喝茶,周瞧着他。
“咱们怎么交接?”周志等不及了,问道。
“要说交接,我只有一点需要移交,就是许案的盖子要揭开,不能捂着。”
“这个由不了你,也由不了我。”周志说,“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恐怕包括你在内,咱都得服从这个原则。你说呢?”
郭春海不再说话,只顾喝茶。
周志又问:“咱们就这么坐着?”
郭春海说:“交接啥?为啥调我走,又为啥调你来,这谁都看得明白。刚才我就给你交了,你敢接?你愿接?既然不敢不愿接,还交接啥?”说着将杯里的水一口喝完,站起来径自往外走去。
郭春海从会议室出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觉程这事来得太突然,自己压根儿没有想到,因而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也说明许案的根子很深很深。这使他再次感到,如今的官场做好人难,做好官更难。他胸内憋闷,心情坏透了。要换别人,也许会长吁短叹、闷闷不乐多长时间,可他的胸怀犹如一个池塘,再烈的酒往里一倒,很快就能稀释变淡。他仰到椅背上闭目沉思了几分钟,就站起来,原想回家,可拨电话一问,刘知、魏吉民、王俊华还在109号等着,就又回招待所去了。
一进109号,魏吉民就迫不及待地问:“找你谈啥?”
郭春海说:“不要问我,你们先动动脑子,猜猜看。”
魏吉民说:“其实从你一走,我们就猜开了。”郭春海说:“猜也白猜,我看你们谁也猜不中。说吧,怎么猜的?”
魏吉民说:“三个人猜得各不相同。俊华说,与许案有关,两位领导支持你,只是在策略上提醒你应注意些什么。老刘猜的也与许案有关,但两位领导不是支持你,而是不同意你的作法,是做你的工作,话可能说得很委婉,但要你贯彻执行的意思却是很明确的。我呢,如果说他们俩一个是乐观主义,一个是悲观主义的话,那么我是浪漫主义,我猜的非常美好。原先传说傅明要调地区人事局,大家就看好你当县长。现在看傅不走了,这个位子腾不下了,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地委要调你到附近哪个县当县长,他们俩是给你透露喜讯的……”
话还没说完,郭春海就哈哈大笑起来,并伸手在魏吉民的肩膀上摇了两下,说道:“杞人老兄,你以前老是想着天要塌下来了,今天怎么想的是天上的窟窿让女娲给补住了?”
魏吉民问:“怎么,我猜得不对?那么他们呢,猜得对不对?”
郭春海说:“他们俩稍沾点边,但也不能说对。你的就太离奇了。今天的事你们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原本也不暾对他们抱什么幻想,因此思想上还是披挂上阵,准备同他们斗一斗的,没想到刚到阵前,就被解除了武装。嘿!人家来个调整分工,把我和周志换了一下,要我去分管农口。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绝!”
这一说,三个人都愣了。
魏吉民说:“很遗憾,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招啊!”
刘知说:“你就是想到了,又能怎么样?人家作为书记和县长,不管真实意图是什么,调整一下副职的分工,有这个权力,也能摆到桌面上。你难道能赖着不动?”
王俊华说:“也是。人家要调整你有什么办法?再说,这个案子看来很复杂,里面问题大哩!人家张新宇和郭云不是都躲吗?你倒没躲,是人家不让你靠近,那就干脆离远点,少惹些是非,图个轻松,有啥不好?”
郭春海问刘知:“老同学,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知说:“分管你的农口去,这还有啥说的。不过也用不着着急,歇上几天再去吧。”
郭春海说:“当然要歇的。我着啥急?人们都说我是工作狂,从此再也不狂了。在靳、傅这种人手下工作,哪还会有积极性?先潇洒它一两个月再说。”
魏吉民说:“但愿你能潇洒起来。”
这一回,郭春海真的要潇洒了。他想孝敬孝敬老母,关心关心儿子。自从妻子病故以后,家里就不像个样了。母亲年高多病不能劳累,家务事做不了多少。因此每天的饭食凑凑合合,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他呢,开会下乡,陪客吃饭,一个月在家吃不了几顿饭。就是在家吃,也是只会吃不会做,这是勤劳贤惠的妻子在世时惯下的毛病。他总觉得家里的饭食太差,母亲缺乏营养,心里很是不安。儿子呢,孩子正长身体,营养也需跟得上啊!鉴于此,他决定抓抓家庭生活,订了个一月计划。
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给三婶打电话,要三婶来帮一段忙。三婶五十九岁,身体尚好,也是整天为儿女们操劳。现在侄儿求她,她得优先考虑,就撂下别的事,坐中午的火车赶过来了。三婶的烹调技术不错,他做下手跑腿,一回一回地上街买菜。这样,每天米粉肉、红烧肉、糖醋丸子、清蒸鱼之类,搞得挺丰盛,母亲满意儿子高兴。老妯娌俩在一起,母亲也不孤单了。他不管是从做儿子和做父亲哪个角度考虑,都觉得尽了点责任,心里很是畅快。晚上呢,惟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打牌,牌友自然是刘知、魏吉民、王俊华了。肚子饿了,三婶就弄三四个菜,喝几杯酒,吃点东西。吃饱喝足了接着再玩,谁输了顶枕头,钻桌子,其乐无穷。有一回他头上顶着枕头时说道:“王玫丽肯定会说我郭春海不会潇洒,让她来看看咱会不会!”
潇洒到第五天(还包括两天双休日)时,郭春海怎么也潇洒不下去了。自己明明是因为调整工作闹情绪呀!不管调整是出于什么意图,都不能成为不工作的理由!副县长不工作算什么副县长啊?他是吃过早饭出来散步时这么想的。想着想着,两条腿就下意识地走到右边的小街上来。这是他每天上班走的路,一踏上这条路,脚下就有了惯性,很快走完小街,又穿过大街,一抬头,已到政府大楼前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上班来了。那就上楼。
进了办公室。有卫生员打扫,尽管他几天不来了,仍然干干净净。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转椅上,心里问自己:我该干什么呢?以往他分管城建、政法,对各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因此该干啥,怎么干,按计划进行,有条不紊。可今天,了如指掌的工作不属于他管了,驾轻就熟的那一套工作计划,也毫无用处了。他面对的是农口,对于农、林、牧、水、农机几个方面,不能说一点不懂,但作为分管的副县长,该如何进入角色,抓什么,怎么抓,毕竟生疏了许多。正在这时水利局长进来了,说他们在月底要召开全县水利会议,需要给领导汇报筹备情况。他听了汇报,了解了不少有关水利方面的情况。由此想到,了解其他几个局的工作,也应当这样人手。于是水利局长一走,他就拨了几个电话,把农业、畜牧、林业、农机几个局长叫过来了。他说,从今天起,由我来分管农口的工作。但我情况不熟,得先听听你们的。
四个局长都有职业习惯和做下级的素质,马上摊开笔记本和许多图表资料,一个接一个郑重其事地汇报起来。待畜牧局长吴德奎汇报完时,郭春海看看表,已是十二点一刻了,忙说:“一工作,时间老是不够用。回家吃饭,下午接着谈。”
下午,郭春海引导他们讨论当前农业生产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几个局长一致认为,问题当然不少,但解决农民负担愈来愈重的问题更为迫切。高非峨听到这里,问了一句:“中央三令五申,为什么农民的负担没有减下来?”
农业局刘局长说:“何止没减下来,是越来越重了。”
郭春海说:“那你是主管局长,你有责任啊!”
刘局长说:“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样的问题,不是一个小小的局长能解决了的。”
郭春海不悦地说:“你是嫌官小呀?那你说,给你多大的官就能解决了?”
刘局长很难堪,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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