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却听四六说奇事
四海货栈离北城隍庙不远,不到一刻钟,三人就到了那。因为钱在林子宁身上,赵四六和陈二龙都以他为主,此时香客不多,三人也没有耽搁,林子宁休假时也来逛过北城隍庙,知道在哪卖。
到那一问,却听说城隍奉祀官接了府君大人的令牌,去府衙议事了,走的还挺急,眼下只有两位承祀官和几个法士在,奉祀官现画的符篆却是没有了。
三人六目相视,猜测府君商议的事情,跟无头男尸案肯定大有关系。符篆制作并不简单,品级越高,对制作符篆的符纸墨汁和法力的要求越高,既然手中有钱,又是保命的手段,当然是希望镇海府城隍奉祀官亲自画的好一些。不过即便是承祀官,好像也比镇海县城隍奉祀官的法职要高啊,再者说了现在回到西城隍庙去也找到不郭自成啊。
赵四六是积年老吏,干了十来年的捕快,可不是林子宁陈二龙这样的雏鸟可以比的,他怕林子宁不懂其中窍门,没等林子宁回话就问道:“那周奉官画的驱鬼辟邪的那几张中品符篆还有吗?”为了便于称呼,大隋官民称奉祀官承祀官等都省去“祀”字,周奉官乃镇海府城隍庙奉祀官周海鸣,法力不俗乃是凝煞的大修士,去年刚卸任隔壁楚阳府楚阳阵守阵法师,转任镇海府城隍奉祀官,上任不久就配合城隍爷除了南边山里的妖怪,在镇海府颇有人望。
以符篆来说,根据制作材料、注入法力可分为符篆和符宝,两类各有三品,符宝非一般的修士所能绘制,我们暂且不说它。单说符篆,下品符篆绘制简单,消耗的法力也不多,筑基修士基本都可以绘制,常见的有清洁符,用于清洁卫生,有变声符,可以改变声音,下品符篆都是一次性的,一般都是现用现画。中品符篆则比下品要强上不少,不仅威力巨大,而且维持的时间也要长得多,一般驱鬼驱邪的所用的都是中品符篆。而上品符篆的威力又不是中品可以比拟的,但消耗的法力也是不可以毫厘计。
听了赵四六问话,那庙祝回答道:“有的有的,中品的驱鬼、驱魔和驱邪符篆,高品的镇魂、镇邪和定魂符篆,隐身符篆,周奉官昨天才新炼制了三张驭神符。”
符篆的命名基本跟用途相关,像驱鬼符,就是驱赶鬼魂的符篆,镇魂符就是镇住魂魄不至飞散,而定魂符却是定住魂魄,不让运转,隐身符和隐形符常被人弄错,隐身符乃是隐去自身魂魄,让妖魔鬼怪不能觉察,隐形符却是隐去形体,不让肉眼凡胎看见形体。而驭神符林子宁却是第一次听到,便问道:“这驭神符有何功用啊?”
“这驭神符乃是周奉官在楚阳阵守阵时参悟出来的,此符乃是仿照楚阳阵借用楚山山神之力护卫阵法的功用,炼制出来的,使用时只需心中默念太虚密令就可以借用方园五十里内阴神之力,用于斗法攻防。”
庙祝的解释倒是很细致,三人略一商量,就买了三张驭神符,驱邪符、镇魂符各一册(十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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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符隐形符各六张,一下子把这五十两银子花的干干净净,赵四六又讨价还价,让那庙祝送了几张中品警示符。
且不说四海客栈一帮人如何布置安排,单说镇海府衙内,知府王珉正召集镇海府属官和镇海县四位官员商议事情。商议的事情主要有三,一是南岳楚山祭祀大典的前期筹备,二是镇海城内三件命案,三是最近传闻原先在楚州传教楚山教遗宝现世,各家门派和散修纷纷云集楚州,需要小心应对。
祭祀大典的事情有例可循,是例事,乃安排镇海府通判统筹负责;辖境内出现命案,民心惶恐,必然要集集中人力物力尽快解决,由镇海县县令负责,府刑科主事协助处理;楚山教的事虽然没有出现大的波折,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必然是轰动一方的大事。所以要小心应对。
商议到这里,郭自成起身拱手道:“府君,在来府衙之前我已去查看过四海货栈那具男尸的魂魄,现在已然是魂飞魄散,没有踪迹。这必然不是普通的命案,十有八/九与楚山教遗宝现实有关。我们须得小心应对,最好向刺史大人汇报,必要时需调动楚山护山大阵的法师才好啊。”
王珉一听,说道:“郭奉官的担忧颇有道理,本府也有意上报此事,不过,眼下却不能着急,这样,等上几天,待事情明朗,查探的信息多了,我们再上报不迟。眼下先下令戒严,宵禁十日,征调镇守的校尉日夜巡逻。”安排完,又对周子昆说道:“事态紧急,周县君务必尽快查明案件,三日后来报与我,看看是否与楚山教遗宝现世相关。”
周子昆也不推脱,回道:“府君放心,我必在三日内查明。”
事情虽然紧急,但是商议下来却是有条不紊,王珉甚是高兴,补充道:“我请周奉官陪你去检验尸身,你们务必仔细用心。”
忙到傍晚,林子宁六人在西厢房收拾好了三间屋子当作留守卧室。几人商定,每夜轮流值守,分作两段。戌时中(晚上八点)到子时末(半夜一点)是上半段,丑时初(半夜两点)到卯时中(早上六点)为下半段。六人分作三班,刘子宁和王平一班,赵四六和陈二龙一班,刘福和陈宝一班,每日四人守夜两人休息,另外安排陈二龙和王平负责伙食。
吃过晚饭,几人无事,就凑到一块闲聊,王平年纪最小,平日里就缠着赵四六讲他的见闻。现在闲下来,讲些有的没的正好可以打发时间。王平缠着赵四六,他倒也不恼,昂首挺胸,神色庄严问道:“你们说为什么王捕头要留我在这里啊?”
陈二龙回了一句马屁:“想必是赵班头有过人之处,才让王捕头看中。”
赵四六脸上虽有得色,却是一闪而过,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只不过比你们年岁大些,吃的盐多些罢了。不过我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却有一样是别人没有的。”
他这一说,林子宁也有些好奇,刘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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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以为是刘家少有的武道高手,虽然刘振平安排林子宁主事,但是他心里却端着架子,轻易不说话,这时也是一脸倾听状。王平就坐在与赵四六身旁,一激动晃动着赵四六的手,问道:“什么什么?”
赵四六清楚要想让众人这几天能够听自己指挥,必须用些技巧,赵四六一甩手,高声道:“我却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只是我运道好罢了。”见众人有些悻悻然,他又说道:“你们以为我老赵是吹牛胡扯吗?你们仔细听着。”说到这他扫视屋内五人,见他们都神色专注,心中暗喜,接着问道:“白日里,你们看到许多差人神色紧张没有?”
众人或是点头或是附和。
“但是你们看到我可有慌张?”
“却是没有”
“为何呢?”
众人又是附和道:“为何?”
赵四六吊足了大家胃口,竟是一字一句蹦出三个字来:“我,见,过。”
啊?!赵四六竟然见过同样的情况。众人这下子可真是聚精会神正耳倾听了。
于是,赵四六的故事开始了:
“那是承安二十五年,离现在刚好十年。那时我在镇海县衙做捕快已经有三四年,算得上是老捕快了。那一天我正要回家,就听到王捕头从外面急匆匆跑进县衙,大声叫喊着‘长平亭出了命案,一家五口全都丧命,连脑袋都被割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捕头那样子慌张,长平亭的案子可是镇海县近五十年来少有的大案,后来连远在楚阳府的刺史大人都惊动了。”
说到这里,赵四六凝神回想,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当时除了看门的,我们二十来个捕快,都被派到长平亭去了。我们紧赶慢赶到了那,天都黑了,还没到那户人家,估摸着隔着有一两里路,就闻道血腥味了。你们说怪不怪,虽说死了有五个人,但血腥味也不可能有那么重啊,对不对?当时城隍庙的奉祀官姓王,王奉官闻道那血腥味,马上就叫做了我们,说那屋子有邪气,就让我们停在那儿等城隍大人的阴兵来了再去。”
“没等多久,城隍老爷就带着判官和阴兵来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阴兵,两条队伍长长的,得有一百来人,哦,是鬼。我就看着城隍老爷呵令他们摆了个阵式,围住了那院子,好一通摆弄,就有一团黑雾冲出来,那时天黑了,阴兵和修了道法的人能看得见那黑雾,我们凡人却是看不见啊。所以那黑雾左冲右撞,撞到了好些人,我赵四六既不是阴兵也没有修道,可是我运道不低啊,我是挨着县君陈大人占着,陈大人既是县君,身上还有道行,他虽然没有降伏那怪物,却能够挡住那黑雾的冲撞,还护住我们几个捕快衙役。”
听到这,王平又问道:“后来呢?那黑雾被降伏了没有?”
赵四六有些气恼王平打断他的话头,没好气道:“当时定然是没有抓到那怪物,否则哪里会惊动刺史大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