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器
白烟宗到贝瓦县不过半个时辰的路,众人又是心急,走的又更快些,小半个时辰就赶了回去。
城门口戍卫的兵丁见这阵仗主动的就打起招呼:“张爷,您怎么回来了,这位爷是?”
大魏的县兵归县丞管,捕快归县令管,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大头兵,虽然不是直接上下级的关系,但是见了捕头也是要主动叫声爷的。
张共也是不打笑脸人:“哈哈哈,小陈啊,这位可是仙师大人,快快让我们进城,我有要事禀报柳大人。”
那兵丁赶忙称好,在一大家敬畏的目光中进了城,张共让一个捕快先跑回去通报,随后众人直接朝着县衙而去。
等姜黄他们到县衙门口发现那个县令柳大人早早就带着各班衙役师爷们在门口等待。
“在下贝瓦县县令柳卢弥见过仙师,不知仙师仙山何处,仙号何名?降临鄙县真是让鄙县蓬荜生辉啊。”
姜黄一听就明白,这县令确实比捕头灵光,没有因为看到自己的神异纳头便拜,还知道查查自己的底细。不说自己胡乱报那些宗门的名字容易穿帮,就是报也不知道名字,唯一就知道个白烟宗,这贝瓦县这么近,县令不可能不眼熟里面那些弟子,索性就乱说一个。
“本座子虚宗长老,道号乌有子。”
柳卢弥“原来是乌有子长老,久仰久仰,幸亏有长老在,不然我贝瓦县的百姓们可就危险了。”
柳卢弥当然只是客套,也没听过什么子虚宗,乌有子,但是不妨碍他听说对方居然在野仙手下活下来,那可是连白烟宗掌门都做不到这一步。
白烟宗虽然不是顶尖宗门,可是附近数个城寨无不视它为擎天之柱,而今天这个柱子断了,柳卢弥内心先是惶恐,再是震惊,现在看到毫发无损的姜黄站在面前这小心脏才算是稍微松了松。
柳卢弥知道修行首先要入道比如那些白烟宗普通弟子虽然厉害,也还没脱离凡俗,最多能破个十几人的军阵,是凡人的极致,一些锤炼身体琢磨技法的高手也能和他们较量。
再是迎道,如长老之流,这一步就是登天的差距,柳卢弥也不知其中道理,反正种种神异,能用术法神通,人力不能敌。
再之后是融道,就是白烟宗掌门也远没有触及门槛,整个大魏不会超过十人,到这一步已经似人非人,仙身半铸了,也只有这个层次才有资格对敌野仙。
看着姜黄神异的姿态,以及先前捕快们的添油加醋,柳卢弥认定姜黄就是融道半仙了。
一番吹捧,将姜黄让县衙后院,把自己的居所都让了出了,更是摆了一桌子酒菜,众人对着姜黄连连敬酒。
姜黄也是来者不拒应答的滴水不漏,那酒菜入了口直接吞噬化做营养。
姜黄虽然内里做了脓水可是也需要营养来供其思考和运动,吃的多了就储存在脓水中,一桌子的菜肴一半都进了姜黄的口中,那脓水直接稠了三分。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众人正吃的尽兴突然被打断。
只见一个衙役慌张的跑过来,柳卢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怒斥到:“放肆,何事惊慌啊,没看到我正在招待仙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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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衙役委屈的说:“大人,是真出事了,城东大同当铺出了怪事了,连着掌柜带伙计六个人一个接一个的自杀,有上吊的,有割喉的,不但如此,这光天化日的还有好几个百姓排队进去自杀了。”
“什么?不好,这像是诡器在寻主啊。”柳卢弥道。
柳卢弥一个新纳的小妾害怕的缩到他的怀里说到:“老爷,什么是诡器啊,是不是有厉鬼在索命呀。”
柳卢弥:“如儿有所不知,什么厉诡都是乡野愚民人云亦云并不存在,真正害人的是诡器,那些不人不诡的邪修就是被诡器诱惑的下场,半疯不癫,自己成了诡器的傀儡,如怪物一般,反视仙师们如诡怪,而且大多短命,越是厉害的诡器越是要人民。”
“仙师,不知您可否救救这贝瓦县的百姓们,本来出了这种事情,都是白烟宗的修士出手,如今没了白烟宗,我们满城百姓就只能引颈待戮了呀!”
柳卢弥说的情真意切,眼泪水打转。姜黄要不是知道之前他想丢下百姓跑路就真的信了,不过他倒是真想去看看诡器是什么东西,和那些真功秘典有什么区别。
姜黄道“诡器杀人,我定不能袖手旁观,带我去看看。”
那个衙役连连称是:“仙师您跟我来。”
事态紧急,担心自杀的百姓恐怕还会增加,两人直接骑马,喝退路上的行人直接冲到城东的大同当铺。
幸好百姓们虽然爱看热闹,但是也没有人拿命开玩笑,看事情不对,大家早就跑光了,那诡器杀人又是一个一个的让人进去自杀,所以大部分人都跑掉了。
姜黄回头对带路的衙役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早已经心里打鼓的衙役:“是是是,仙师大人您也要小心啊,小的这就先行退下了。”
说罢,调转马头就离开了现场。
见那衙役从视野的尽头消失,姜黄也是下了马往当铺里走去。
一进到里面发现房屋大梁上跟晒咸鱼似的挂着四五个尸体,风一吹还有规律的晃荡着。
下面躺着的也有十几个有自己用匕首,瓦片割喉的,甚至有一人是直接生生用直接扣开的脖子上的血管气管而死。
墙角还有一人是撞伤而死的,脑浆子染在墙壁上像一副画,说不出的诡异。
整个当铺血腥味,屎尿味,招的苍蝇蚊虫四处飞舞。
“好端端的诡器之事怎么就在城内爆发。看这场景诡器虽然不比野仙,恐怕也是相当棘手。”
正思索见,姜黄就感到头痛欲裂。
“怎么可能?”
就姜黄的状态,寻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感觉到疼痛,甚至已经没有了头和脚的区别,全身除了纸皮肤,其他都是液体。骨头也只是复活的时候作为描框的支点罢了,随着脓水灌入直接一同腐蚀了。
毫无疑问,姜黄受到了袭击。
在他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被袭击了。
姜黄周身脓水沸腾鼓荡,调动储藏的能量激发脓水的潜力。
突然一片清明。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墙角,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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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撞击着墙壁,而且诡异的是,这样普通的撞击还传递出了疼痛。
又是一阵流动,把撞扁了的额头重新充盈。
全身沸腾的更加厉害,直接大半的内躯都飘扬出来,把当铺的字画墨宝侵蚀成纸灰,陶器侵蚀成土石,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姜黄缓慢的挪动的身子,不断向着四周侵蚀,知道侵蚀到一张半新的草席。
“找到了。”
那草席居然诡异的抵挡住了姜黄的侵蚀,而且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出现了大量可怕的想法。
他想上吊,想割喉,想撞墙。
无数低语在诱惑他,无数呐喊在威胁他。
只要他死了,就能躺在那草席上得到它的力量。
姜黄马上把所有的雾态身躯收回来,在体内继续鼓荡,掌握在一个临界点。
对于这样的敌人,雾态的它力量并不集中反而是劣势,远比不上常态下的战力。
稳定了一会儿状态的姜黄感觉那些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才慢慢的向着草席走去。
双手刚刚触及到草席,一股无法言说的好冷就蔓延全身。
草席好似在反击,姜黄觉得体内脓水的温度都在降低,鼓荡的越发艰难,脓水的浓度肉眼可见的变淡。
姜黄持续发力,正准备加大鼓荡的力度时,突然感觉对方停止了反抗。
姜黄直接全身脓液气化,整个身子都在瞬间撑大成了个包子,又一瞬间收缩重新液化。
“怎么回事,这是结束了?”姜黄内心疑惑。
那个草席已经不在传输自杀的念头了,转而想让姜黄躺上去。
姜黄觉得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诡器杀人恐怕不是目的,而是为了选择。正如那天的反生教的那些人一样,手持诡器却不被杀死。
“我现在基本脱离人的概念,容错率极高,皮肤是能存放野仙的画纸,连脓水也无法腐蚀,躺上去看看,到底搞什么名堂。”想到这,姜黄不在犹豫,直接躺了上去。
皮肤刚刚接触到草席,姜黄就感觉到草席居然想要和自己贴合,衣服好像并不存在,直接穿透而过。
姜黄被草席包裹起来了,就像一具路边草垛的尸体似的。
一股一股的声音又开始进入脑海,这次没有威胁没有诱惑,只是简单的几句。
“天地皆疯,自救…助后辈…和光同尘”
那声音循环几次就再次沉寂,仿佛一个录音机被触发了开关后播放完毕了似的,不再发出别的声音。
姜黄尝试着去掌控它,激发脓液去浸泡,那草席瞬间开始软化,发黑发臭,但是没有没有化水,而是逐渐和画纸贴合,慢慢渗透进去融合在了一块。
姜黄并没有得到草席诱惑他人自杀的能力,反而只是觉得觉得皮肤似乎更加坚韧,自己的七情六欲也在回归,看来诡器和秘籍存在本质的区别。
一个是增加自己的实力可是会让自己失去人性,一个可以融入画纸,因为自己的魂魄用假蝉术寄放在纸上,这一融合的过程,也加强了自己的神魂,从而达到压制脓水的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