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丘
一路走来,废砖烂瓦,几次差点把他绊倒。可他并没有在停下休息反而加快速度,他知道只要走到废墟主街道情况就会好佷多。而且他必须在自己睡醒前,赶到废墟中心一探究竟。不然下一次在梦到这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磕磕绊绊,来到主街道路口。果然和他想到一样,这里收到波及能看到更加剧烈,道路两旁几乎没有一堵完整的墙。可道路宽阔,路中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少了很多。
他一脚踏出,身子随后来到主街道,整个人却僵住了。
几乎夷为平地的废墟上升起大片浓烟黑雾,浓雾中有黑影子慢慢堆积起来。好像是建筑物倒塌前影像,又像是冤魂厉鬼聚集不散。
就连原本几不可闻的喃喃细语,也突然清晰了好几倍。声音就像有人趴在你耳边轻声细语,总是听不太清,你想用心细听只觉得一股子烦躁从心里升起,只让人心烦意乱,恶生于胆,怒起于心田。
你不去细听,这种声音也总缠绕你耳边,时间一长还是心烦意乱,让人恶生于胆,躁怒生心田。
叶子符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兜里掏出两个裹着棉花的木塞,塞进耳朵。声音立马小了很多,松口气,抖了抖肩加快脚步。对路两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以及浓雾中翻滚的影子完全当做没看见。不是他自欺欺人,而是他有自信,自己威慑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越来越接近废墟中心,声音也越来越大越诡异。木塞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各种声音直接映射进脑海里。婴儿的啼哭声,女人的吵架谩骂声,男子高声呵斥声,各种救命声,人死前惨叫声,猪羊被宰杀前哀嚎声。各种声音嘈杂一片,同时响起,让人一个头三个大,脑袋发胀,精神发疯。
这里废墟中的影子也都实质化,黑色的白色的拖着长长尾衫就像风筝满天无序飞舞,看的人眼花缭乱。
叶子符只能呲着牙,咧着嘴强忍着加快脚步,还要一边走一边敲着脑袋。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可能“砰”的一声炸开掉。
眼看着已经能看到废墟中心轮廓,那些鬼影子和声音更加猖狂和剧烈。鬼影子已经到了他伸手可及的地步,脑海里的声音也大的像几十个高音喇叭同时响关键它还有滋啦滋啦各种噪音。
只把叶子符折磨的头痛欲裂,脚步都迈不动了。
叶子符用力的摇晃几下脑袋,又用手用力打了几下,强忍着睁开眼看向废墟中的一个大土丘,土丘是如此巨大像一座小山。小山周围建筑物都还好,在想细看却一阵头晕恶心,感觉天旋地转眼睛都张不开。
身体晃了晃,烦躁之意如巨浪一般在心中涌动,轰击。怒意也如巨木燃林,恶似火山翻浆。
心里想到“已经到了这里,也差不多,既然忍无可忍亦无须再忍。”
心里心里下了决定,抬手高高举起灯笼。
只见灯笼内的火光暴起阵阵强光,只是每每强光暴起,都被灯笼外篆字拦住。强光越爆亮,篆字被撑得越来越大,渐渐的竟然将篆字从灯笼上撑了起来。
“滚啊,别再烦我……”
篆字越撑越大也越来越稀薄,伴随着叶子符高声暴喝,篆字“砰”一声炸开。灯笼也在一瞬间,爆发出如太阳一般光来。
“呼,呼隆隆”
似乎平地刮起一阵飓风,天摇地动。黑暗世界顷刻间亮如白昼,被光扫到鬼影子在白光中化作飞灰,是正真意义上飞灰,
就像上坟烧纸留下灰烬。废墟中那惹人恼的声音也在啊了半声后消失殆尽。
两三秒后,灯笼光终于暗了下来。叶子符收回灯笼,弯下腰喘着粗气,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手里的灯笼中白光越来越微弱,渐渐白光点点开始发青,发红。青色红色也持续加深,有几分变黑趋势。只是这一丝丝黑色,却散发出撼动人心的邪恶,恐惧,杀戮,嗜血,贪婪,罪恶。似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之总合。
灯笼的变化,也影响了它的主人。“啊……”原本弯着腰喘着粗气的叶子符,突然直起腰,大开双手,整个人向后反弓着身子。露在衣服外的手臂,脖子青筋暴起,蠕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
身旁早已撒手的灯笼,却并未掉在地上。而是悬浮在他体侧,黑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跳动,膨胀就如一颗生机勃勃心脏。
“啊……”叶子符再次弯下腰,挺着背,背部衣服被撑起一个大包,衣服下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灯笼也十分兴奋,不停为围绕着叶子符旋转。转到后背还会去触碰背上大包,就像家里等待狗妈妈生产的狗爸爸就差着摇摇尾巴叫两声了。
突然灯笼外罩上,出现了一个墨点,然后就像凭空有人写字一样,出现一横,有一横。原本非常兴奋的灯笼,大吃一惊,再也顾不上叶子符。不停甩动自己,仿佛想将灯笼罩上的墨渍甩掉一样。
可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很快灯笼上原本被撑爆消失的篆字又显现在灯笼上。
灯笼中的火焰,黑色也逐渐退去,红色褪去,青色褪去,最后当白光也褪去后,灯笼又变成一开始昏黄不堪的样子,黑色的篆字却眼见的比原来大了几分。
褪变成昏黄色灯笼也失去悬浮的能力,就像一个普通灯笼一样啪嗒一声落在早已昏倒在地的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