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地重生如鸡子
那年,姬子建24岁,单身狗一枚,出生于晋地穷的叮当响的小山庄,来到燕赵狮城这样的三线的城市,打拼了两年,堪堪有十来万的积蓄,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没房没车,但好在生性洒脱。嗯,就是不思进取。
这是一栋老式的六层单元楼,由附近的市中心医院早些年分配给职工。当年接受住房分配的医院职工早已退休,子弟又都搬去了新房,加上住房年久失修,楼道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里的住户只剩下一些年迈的老人以及和姬子建一样,图租房便宜的穷人。
农历五月天,这天下班回家,躺在房东破旧的二手皮沙发上面,无聊地刷着某浏览器的网页,喝着前不久在网上九块九淘到的一大兜子的普洱茶。
房间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有少许茶水洒在了地上。受过高等教育的姬子建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飞快反应过来——地震!
穿着拖鞋睡衣狂奔。从五楼跑到四楼的时候姬子建突然想起了什么,飞一般掉头回来,跑回五楼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一口气跑到了一楼。看到老年公寓楼旁边的小广场,早已聚集了一大群大爷大妈。
姬子建感慨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实力派,惜命的程度比一般的年轻人,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突然间,伴随着大妈们刺耳的尖叫声,大地又一次发生了剧烈的震颤,到处是车辆滴滴的报警声,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以及街道上接二连三的汽车追尾事件。
姬子建纳闷,不是说地震的反应逃生时间就两三分钟吗,而且应该是连续的震颤才是,从第一次到第二次的震颤,时间间隔足足有十几分钟。
尚来不及细想,天空中突然传来“咔嚓!”一声震天的巨响,活脱脱的晴天霹雳。原本被污染的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像鸡蛋壳一样,裂了一条细细的缝隙。怎么回事?
天要塌了?不不,姬子建使劲眨了下被那霞光刺痛的双眼。自己是大学生,世界是物质的这一思想早已根深蒂固。难道是外星人?姬子建拿出自己的千元机,准备记录这神圣的外星人见证时刻,心想又能在某吧上火一把。
“啊!快看,天上在散发霞光!”
“哇,是真的,那是什么,是外星人吗?”
姬子建放眼望去,无数的彩云从天空的裂缝中涌出,流光溢彩。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忘记了惊恐,忘记了尖叫,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的五色光由远及近,洒向整片大地。没多久整片天地都五彩缤纷,宛如人间仙境。
当霞光渐渐笼罩万物,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路边的枯木重生,草坪上的草,随着五彩光的滋润,似乎变的有了灵智,随着轻微的暖风在路灯下摇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一只大爷慌忙之中牵出来的土狗,沐浴在五色光之中,很享受地半鳟着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啊!好舒服,我要成仙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广场上的安静,终于被一位大妈销魂的感慨打破。
“这是仙气吗?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死去的老母亲。”有人声带哭腔,喜极而泣。
就在这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五味杂陈的世界,变得清明祥和,这原本纷繁杂乱的人世间,好像真的变成了仙境。
姬子建感觉周身被霞光笼罩,这种感受,让他这个工科男实在无法形容,想了半天,姬子建脱口而出:“我擦,真舒服啊!”
此后一年内发生的事情,
完全颠覆了人们对物质世界的认知。五彩光在一个月之内,陆续又涌现了两次。让人绝望的是因为一些异变,城市断电了,连网络信号都没了。很多声音都说新纪元要出现,改天换地。
短短一年的时间,沐浴在霞光下的万物,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路边的杂草树木,以让人咂舌的速度成长,富贵人家养的宠物也仿佛在短短几天之间,变的面目全非,不光在形体上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长了近乎一倍,连身体都壮实了许多。面对宠物发生的变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放生。
像形体小点的狮子狗,大一倍还能接受,那些原本体型就足够大的狗,现在照着牛的个头发展,谁还敢养?
大地在霞光的笼罩下,仿佛有了生命,有人发现土壤之中似乎多了一些晶莹的闪闪发光的不明粒子,大地的地貌也在发生着巨变。大地在扩张在沉降,如果从天空俯瞰地面,整个华夏,出现了弯弯曲曲东西纵横的十二条大的裂缝,其他小的裂缝数不胜数。
可惜后来太空中的卫星因为不明原因全部失去联络信号,无法从电子仪器捕捉地貌。有消息说,地球在重生,原本的椭圆形变的更加扁平,且有继续往扁平形发展的趋势。
形式愈演愈烈,又一月,天空中又陆续地传来震天的两次声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天地间风起云涌,有无数的五彩祥云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世界下起了倾盆大雨,原本大大小小的龟裂的缝隙,都成了河流,土地在喷涌的五彩光下得到了重生,变得晶莹。地貌发生了更加惊人的变化,厚实的土壤在翻涌,在扩张。莫名其妙地,幅员比原来广阔了数十倍。
在大地的拉扯之下,好多工厂办公楼都已经坍塌了,有的甚至被扭曲拉扯成好几段。整座城市像是一个难民集中营,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
好在大地的面积扩大了很多倍,要不然怎么能容得下原来住在高楼大厦里的500多万人?
但有一些建筑却毫发无损。譬如姬子建所在的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老式公寓,居然在数次动荡之中稳如泰山。有人说地面在发生不规则的扭曲拉扯。也就是说,有的地方可能被拉长很多,有的地方却依旧维持原样。
传言说,坍塌的建筑都是在建房时犯了风水学上的方位忌讳,大地的脉动,区别于地震,是有规律可循的。这种说法,经过几次实践,逐渐被很多人认可。
城市在地貌的变化中变的面目全非,因为建筑物的坍塌,以及军方的一些武器爆炸,死了很多人。城市最西边的花园,在世界的演变之中早已变成茂盛的森林,原本城市里的宠物在那里如鱼得水,发生了数百起伤人的事件。
而后,倾盆的大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停了。因为地貌拉扯造成了城市排水系统的堵塞,整座城市一遍遍地遭受着洪水的冲刷,一片狼藉。
在过去一年多五彩光以及雨水的沐浴下,不仅动植物在变化,人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变。
有的人突然增高增大,生的五大三粗,高出原来一倍的个头,隐隐有往巨人发展的趋势;而有的人夜能视物,有的人耳听八方,有的人听说能感受到古书中提到的气,有的人能跟某些动物交流。
纵使是常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所谓脉络穴位等的位置。直到这时候人们才感慨古人诚不我欺,古书上说的东西,都是真的。
回想过去一个月时不时的惊天的电闪雷鸣,似乎是老天在发怒咆哮一般,倾诉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刚刚露天开完公司无限期延长无薪休假的会议,姬子建站在单位门前一颗高达百米的大树下,跟同事陈潇潇告别。
陈潇潇生的白净,给人一种邻家少女的亲近感。但她深邃中带着丝丝冰冷气的眼神,又让人觉得她高冷而不好接近。她的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一头如同瀑布一样柔顺的秀发比电视里为洗发水代言的女明星还要耀眼。
她穿着黑色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配上她虽然年轻但经常喜欢戴着的绿宝石模样的耳坠,散发着一种柔情而内敛的成熟美。
姬子建望着眼前的这棵梧桐树心中无限感慨,接连二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但短短一年多换了一幅新天地,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两人都是外地人,虽然平时工作中有很多交集,私下里也喜欢开开玩笑,吃吃饭。但是,姬子建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起自己一米六几的身高,怎么有勇气跟海拔略胜自己一筹的陈潇潇开口?
最重要的是,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一个有房有车,一米八几的帅气小伙。唉,孽缘啊真是!
斜眼看了一眼在霞光沐浴之下,出落的如清水黑莲般的她,姬子建连忙移开了目光。提醒自己,心不动,则不痛,不要对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自己的目的是告别,此一去,山高路远,说不准此生不再见面,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在地貌变化之下,大地不知道辽阔了多少倍,通讯的线缆早已经不能用了,姬子建在半年前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地产销售的工作也黄了,姬子建打算结束自己背井离乡的职业生涯。如今社会面临重新摊牌,正是自己回老家发展的机会。
本来想着等环境稳定了再回去,但看天地的演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姬子建最终决定尽早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