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水身世
()第八个晚上,离五带着离戒石一同走进“杭城客栈”时,才发现客栈里面聚满了人,而且那些人都是杭州城内古玩界的头面人物。到了那里,没有再多说什么,离五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三千银票下注,然而这次而“天逸阁”的卢掌柜见有利可图,立刻将价码开到三千五百两。
卢掌柜的话音未落,“宝顺成”的庞掌柜又将价码提为四千两。经过几番叫价,当“萃山居”的李掌柜报价时,已经变成六千两……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了离五的身上,这个曾经以“赌玉”发家的离五没有丝毫想加价的意思,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当时离界石也搞不懂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不多时,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开始怀疑这块玉究竟值不值那么多银子。刚刚出价到六千两的李掌柜更是心虚得要命,自己把价格抬到这么高,就是因为开始的时候是离五出价的,按理说离五相中的玉应该就是好玉啊……
当别人心中都在猜疑的时候,离五站起来将烟袋锅在脚板上狠狠磕了几下,转身朝自己店铺的方向指了指,说:“俺就拿店里所有的货赌它!”客栈里顿时一片死静,众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射向离五。那些掌柜们大都赌了半辈子石头,可从未遇上过像他这样孤注一掷的。
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楚,以“印沽斋”眼前的货值,不会低于一万两。离戒石在一旁心惊得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他认为父亲这是疯了,他甚至想狠揍自己一顿,万不该怂恿父亲来参与这个赌局。那几名亡命的石客连夜雇人,将那一块巨石搬运到“聚宝斋”,然后将店内价值上万两银子的古玩字画统统装箱运走,然后卷钱远走了。
在那批亡命的石客走了之后,原先富丽堂皇的“印沽斋”顿时变得清冷下来,诺大的店铺内,只有一块孤零零的海青石立在中央,显得无比的凄凉与冷清。农历八月十六这天,离五携全家分别给关老爷神像和离家列祖列宗灵位上了香,又燃放了几挂大鞭。
然后,“印沽斋”紧闭店门,离五开始亲手“琢玉”,离五按照黄历选好雕琢的地点,在海青石上选好位置,然后,用凿刀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将那块巨石剥落。他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连那些纷落在地上的碎石屑,离五也不让家人打扫。一连两天,他都不吃不喝,眼睛通红地凝视着那块海青石,不停地凿着。
第三天,那块海青石已经被离五剥落了近一半,仍丝毫不见成玉的痕迹。他面色铁青,神情憔翠不堪。在儿子跪求之下,他才喝了半碗米汤,继续凿下去。第四天,离五手中的凿刀已穿过了石头的中心,然而,仍什么迹象也没有发现。
他彻底失望了,颓然地躺倒在藤椅上,手中的凿刀也“当啷”一下跌落到地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口里喷涌出来……
那天祖父离五就吐血身亡了,临别前留下遗言,算上他,再数三代,后世子孙,不要吃古玩的这碗饭,得之也不能拿它做生计,就这样离渊这个“印沽斋”的少东家,就被这一道遗嘱,命运弄的无可奈何,守着宝山却无法尽职尽责,不过对离渊而说,毕竟是古玩斋中长大的,把玩古玩的眼光还不落于下乘,此事对离渊还有着一段奇遇,以后再表。
离五待发完殡之后,离戒石跪在那半块浸染着父亲鲜血的石头前,嚎啕大哭。他后悔自己不该让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他用手捶打着那块碎石。石头的棱角将他的手臂割破了,鲜血染红了孝服,可他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他痛恨这块夺取了父亲生命和程家积攒数十年家业的恶石。
当他泪哭干了,离戒石不经意间发现在一些染着父亲血迹的裂缝处,有淡淡的荧光闪现。他诧异地捡起父亲用过的工具,在那些裂缝处轻轻敲打了几下,随着迸裂的碎石,一道道晶莹夺目荧光,将清冷的“印沽斋”装扮得异常瑰丽。
离戒石惊呆了,果然如离五在赌玉前所料:海青石里面蕴藏着一块硕大的墨晶。只是它没有生在这块巨石的中心。墨晶俗称鬼镜,有明目、养眼的神奇功效,那年离戒石请人将其切割成十六副镜片,被京城一名古玩界巨贾以每副三千两的天价买走。
其中的那墨晶的晶核被离戒石保存了下来,制作成传家宝---鬼晶核,墨晶是稀有的玉质,很少有这种玉材出土,当离界石发现墨晶核的时候,带到杭州隐灵寺去找法师开光,当时隐灵寺的无着禅师对这墨晶核的表情很是吃惊,并且亲自主持了开光,只是嘱托离界石要好生保护,同时告诉此物有壮大灵觉的效果。
因为墨晶核被高僧加持了佛光,从小就被离渊当做‘长命锁’随身携带着,‘无着禅师’是隐灵寺德高望重的高僧,多少年来不曾亲自为某物开光,为何对这墨晶核青睐独加,连离界石都感觉受宠万分,对于以后以风水师为职业的离渊更是受益匪浅,风水秘法修为上升到一定程度,灵觉壮大到一定的程度,不借助外物直接察看地气的情况。
离渊在这些年的游历中,已经渐渐琢磨一些门道来,风水相师分为三个层次,一般的民间风水师都是属于低层次的,不可否认他们有一些风水学方面的知识,但只是相当于“赤脚医生”而已。这一层次的风水师往往只注重“形”,而很少涉及“地气”。经常背一些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口诀”,装成很神秘的样子,只不过他们是最为普遍的一种,太过重于利益。
倘若以后风水知识,真要超出这个层次,此时的风水相师能从“地气”方面去把握,以灵觉反复感应不同环境下的地气与灵气,具体包括阴气、阳气、生气、煞气等等变化,将自古风水学中的理论,转化为最直观的感知。一些有传承的道士属于此类,但是人数不多。
以离渊现在对风水一脉的理解也只有这么深,下一个层次的风水师是什么样的,他一无所解,此类风水师应该算是隐士高人一类的,不再为外物所羁绊,能够融情于自然,感悟天地之风水。
此刻夜已过半,离渊扶了下随身携带着的卷轴,朝着地气郁结的地方奔去,希望在天亮的时候,能够达到目标,这样才不耽误行程,离渊在秦岭一带飘荡几天了,几乎都在荒山过夜,风餐露宿,干粮也用完了,应该再寄宿一家了,按照风水走势,在起势的一带,往往都会有村落居住,有人的地方就有风水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岭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特别是那些没有经过旅游开发的地段,有很多奇妙的景色,在天门山的峭壁下直接抬头,会发现地势极端的壮观,形容的普通一点,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剑劈了一下,中间形成了一条细小的裂缝,这条裂缝的底部,就是松子沟,也就是离渊此次的目的地。
此时松子沟内,底部乱石叠嶂,两边不时有清泉撒下,石头上到处是绿色青苔,非常难走,不过这里却并没有远看的时候那么狭窄,而且光线很好,因为起始处的山势并不高,所以天上并不是一线天,而是“一根天”。
这松子沟内的阵势格局,百年前却是风水宝地,但是近些年山河改道,山水之气由抱之势,渐渐的改为了背,葬在此处虽不能说家道败落,也得是子孙凋零,难免是败局之相,不过作为阳宅的话,倒是风水异地,只不过现在哪还有人会往着深山老林里住?闭塞不通不说,衣食住行更是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