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大会夺头筹
众人本来打算跟着俞勇住酒店,可是现在他们打算去看看祁玉的家,他们还没有见过阴差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一个小时后,戚凤一脸呆滞地抬头看着,“若姬,这就是你说的家?”
“对啊,就在里面。”
众人眼前是一道门,很高很高的门,朱红的门上一排排人头大小的半圆形黄铜门钉,赭红的城墙,高大威严的城门楼,上面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哪怕是夜晚的灯光照耀下,也显得气派辉煌。
“你知不知道这里叫天安门?”
“知道啊,我就住在这里嘛。”
“……”
戚凤扭头看了看广场远处持枪戍守的战士,身姿挺拔,纹丝不动。她对众人说道:“你说我们这个时间偷偷闯进去,他们会不会一梭子把我们突突了?”
俞勇跟祁玉解释道:“你是阴差,他们看不到,我们进不去这里的,除非白天买票。”
祁玉看着众人,“哦”了一声,然后失望地垂着脑袋,转身走向了城门。
方磊看着那一袭孤单的白色连衣裙,在大大的城门下,像是一朵蔫掉的百合花。
“祁玉,你等等。”
祁玉回过头。看到方磊将手边的青木交给俞勇,对他说道:“老俞,帮我把青木带给李玄心。”说完,他走到祁玉身边,“我们从旁边走,我陪你回家。”祁玉瞬间开心起来。
跟众人分手,方磊跟着祁玉往左走,长安街上车流不断,他们绕到旁边的角落,他掏出了离火左轮,打开转轮,里面有些六颗颜色不同的子弹,他转到一颗深黄色的,然后上膛。这是枚土遁符,一枚辅助型符箓,但是画符时威力和破魂符一样,一天只能画一张。
他将枪口对着自己,扭头告诉祁玉,“这张符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5分钟,等我开完枪,你带着我跑。”说着开了枪。“啪”的一声轻响,周围没有任何变化,方磊看到自己的脚下起着涟漪。
“跑!”他喊了一声,祁玉就赶紧跑了起来,方磊再后面踏着涟漪飞奔,前面是一面护栏。他闭上眼睛撞了上去,等他睁开眼时,身体已经从护栏上穿过。飞奔的脚下,是水面,涟漪不断,却不下沉。他不敢等待,拼命狂奔,穿过另一面的护栏,一闭眼撞进了赭红色的城墙。
夜晚的故宫静谧无声,宽阔无比的太和殿广场上,宽敞的丹璧和汉白玉石台阶有着白色的影子,高大威严的太和殿成了黑色的剪影,一白一黑两个蚂蚁般的身影在移动。一道矫健的身姿跟着一袭飘逸的白裙狂奔在斑驳的石板上,那白裙停下飘荡的身形,后面的方磊拄着膝盖喘粗气。
“你,你的家到了没?”
“嗯嗯,到了”语气里有着兴奋。
方磊环顾周围,黑色的夜幕下广场显得格外的大。他没有看到祁玉所谓的家。
这时祁玉掏出了那本幽冥录,手在上面摆弄了一下。前方出现一道灰蒙蒙的光墙,光墙后面是一栋古香古色的小屋。小屋只有两间房子并排,无院,无匾。雕花的隔扇对开门上糊着白色的窗纸,屋内还亮着灯。
祁玉穿过光墙走进了右边的小屋,方磊跟了过去,他指着灰色的光罩说道:“这是结界阵吗?”
祁玉摇头说,“这是结界,存在于阴阳两界之间的结界。”
到了屋内,陈设简单,一个衣柜里放着各种女孩子的衣服,从裙子到牛仔裤,各个款式都有,甚至还有一身旗袍。八仙桌上有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
再往里有一张床,那张床让方磊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雕花红木,高高的木架上挂着卷帘帷幔,像是古时候有钱人家用的。
他看着这些时空错乱的床,电视机,衣服,不知道这个女孩在这个小屋里,孤独得度过了多少个夜晚。
他抬头问祁玉:“一张床,怎么睡啊?”
祁玉挺起小胸脯,:“这里是我家,当然我睡床了。”说完她将小挎包挂到床头架子,一翻身滚到了大床上。
“好。”方磊说完也上了床。
祁玉皱着眉头盯着他。
方磊无所谓地说,“你说了你睡床,我可没说我睡地上。”说完和衣躺着闭上了眼睛。
祁玉瞅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也就只能闭眼睡觉了。
方磊睁开眼睛看着身在咫尺的她,浓密的睫毛清晰可数,给眼睑撒下一片阴影。他才注意到祁玉好像很轻,她身下柔软的褥子只是轻微地被压了下去,好像睡在上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棉花。听有人说,人的灵魂只有7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祁玉平时也像她的体重一样,轻到不存在,说话很轻,做事很轻,总是很安静,像是安静到不存在。如果不是面对面地数着她的睫毛,方磊都觉得她好像是一场幻觉,风一吹就无影无踪。
“嗯哼,睡着了吗?”方磊小声清嗓子,他的嘴角带着笑,一种期待的笑。
祁玉果然刷得睁开大眼睛,充满警戒地盯着他。看到他嘴角的坏笑,她的脸微微地红了。那个坏笑的人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说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就胜过一大段对白。”
那张脸更红了,翻过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过了几秒钟又翻了过来,屁股还往后挪了挪。方磊看着她,她闭着眼。说是生气,可没一会儿这个小弱鸡就睡着了,天生心宽啊。
方磊轻手轻脚地下床,坐在了八仙桌边,背包里的朱砂毛笔黄符被摆了出来,可是提笔的他却一直没有落下。
清晨祁玉醒来,看到一个身影在桌前伏案书写,眼神专注,下笔自信,只是眼袋有些黑。
见她醒来,方磊笑着说,“睡好了,懒猪?睡好了赶紧起吧,不然门派大会都错过了。”
他们推开门,外面晨曦照在宽阔的广场上,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而小屋的范围内,则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雾。三三两两的游客已经走在了广场上,对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指指点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栋突兀的小屋。这一幕让方磊觉得离奇,荒唐。
然后人影从他身边穿过,甚至从他身上穿过,没有人注意他。方磊觉得现在的自己,也许就是祁玉当鬼的感受。
他转手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祁玉,“试试。”
“这是什么?”祁玉好奇地看着,那应该是一张符,但是也太长了,长到像是一条宽腰带,上面笔走龙蛇的符文从头画到尾。
“我还没想好叫什么,你先戴上,就像系腰带一样。”祁玉将符箓缠在腰上,方磊告诉她,让她把手伸出结界试试。
灰雾中,白皙的小手一点点接近那个真实的世界,指尖一点点染上了淡黄的晨光。
嗖的一声,身边的人不在了。广场上一个连衣裙小女孩连跑带跳,像只撒欢的小狗。方磊面前,祁玉手舞足蹈地欢叫着,“你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三阳聚气符吸收阳气,元阴符散阴气,老土还教过我水火共济阵,调和阴阳,还有一些养魂、护身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不说了。”
“那一定花了好长时间吧?”
“没多长。”方磊揉了揉眼圈说道。
“那,你怎么出去啊?他们看得到你哎。”祁玉看着周围的游客,想起了方磊的身份。
方磊微笑着看她,“一滴水要让人找不到它,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大海里。”他指了指她的符箓腰带,“这个东西有时效的,看着点,用光了就惨了。”祁玉看着符箓腰带从尾部开始慢慢地变黑,赶紧躲回了灰雾里。
他们等了一会儿,游客渐渐多了起来。方磊挑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步跨了出去,然后悠悠然地看起了风景,果然没人注意。
门派大会的地点在一家叫希尔顿的酒店顶层,方磊赶到的时候,戚凤等人已经在等着了,只见老土背着两个大箱子,胸前还抱着一个,没想到的是俞勇和青木也在,青木还拿着他的扫把。
“李玄心说有事,让青木先跟着我,我也就过来看看。”俞勇解释道。
众人上了楼,顶层像是会议厅,长长的走廊只有一扇雕花大门,旁边的侍者接过方磊的请柬,就给一行人放行了。
踏入大厅,像是进去婚礼现场,有一张张的大圆桌,旁边都坐着人,前面还有个表演用的大舞台,带着屏幕墙,不同的是,圆桌上摆的不是水果、小菜,而是刀剑,甚至有的桌子上摆着一杆杆长枪。方磊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了一个角落的桌子,一行人坐下。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舞台上一个中年人拿着话筒,说道:“各位能莅临本次大会,都是门派中的精英。在下就不再这里啰嗦了,那就先让各位年轻人亮亮家伙。”
方磊注意到,每桌的人都是按门派坐在一起的,几乎每桌都是一个老头儿带着一帮年轻人。
舞台上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跳了上去,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对着众人抱拳道:“金刀门张志,请教各位指点。”
台下先是窃窃私语,然后有一个年轻人提着一把剑走上来,对着持刀人说道,“峨眉派张远,前来领教。”
戚凤扭头对着俞勇晃脑袋,“嘿,你们家的,认识吗,这小子怎么样?”
俞勇摇摇头,“我是俗家弟子,不算门人,没见过。”
台上的持刀青年一个滚地刀翻转着劈了过去,持剑青年则一脸淡然地站着,等刀锋到了身前,才轻描淡写地挥剑挡开,刀光不断,剑影缤纷,持刀者像陀螺一样围着青年出刀,但中间的剑客一把青锋一次次精准劈开长刀。身形都没怎么动。
“看这功力可以啊,剑法纯熟。”戚凤点头道,然后又吐槽着说:“这么精彩的对打,连盘瓜子都不上,可惜啊。”
那刀客久攻不下,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拖刀后撤。那持剑青年则开始向前走,一步一剑,每次都让刀客辛苦招架。等刀客快退到舞台边缘,才缓缓收剑。
“佩服!”
“承让!”
双方拱手之后,刀客下台。剑客立在舞台上,一句话没有说,但意味明了,能战者来。
众人一阵沉默,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前排的桌子走出,他走上台,嗓音嘶哑道:“于家,于凌风。”简单的介绍,没有门派,也没有武器,但摆出的招式险要,单腿屈膝,双手后仰,如一只待飞的鹰。
峨眉剑客看到他没有拿武器,心中犹豫要不要出手。此时那只鹰动了,利爪如蛇信般闪电吐出,直逼那剑客面门,剑客挥剑去挡,另一只利爪后发先至,一爪印在了那人胸膛。
“噗”人影抛飞,落下舞台。
“一招啊?牛X!”戚凤又开始评价起来。
台上的于凌风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看台下的人影。而是缓缓收势。等他站稳身形,才慢慢地说道:“听说,方掌门拿了我家的铁骨笔,今天领教领教他,有没有这个本事留得住。”
“来者不善,来者不善。”戚凤不像是在提醒,反而像是在拱火,恨不得方磊马上跳上去。
方磊斜眼瞥了下她,又眯眼看着台上。来者不善这句话的确说对了,看来是那帮倭人将铁骨笔的消息散了出去,不然怎么会有于家后辈碰巧能加入门派习得武艺,又碰巧能遇上他。原来是冲着铁骨笔来的,怪不得专门邀请他一个光杆司令。
他起身,从角落里,一步步上台,众人看着他,他一句话没有说,到了台上,他开口道:“想要?”
那对面的人影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像是被揭开了遮羞布,说什么都觉得是错的。这时方磊淡淡地说:“打赢我,笔给你,打不赢,你就是我的人,怎样?”
对面的矮小青年缓缓俯身打开拳势,没有一句话,但足以说明一切。
同样是刁钻的利爪,划到了方磊的面前,方磊后退一步,另一只利爪抓向胸膛,他又退一步,撩阴,后退,咽喉,后退,小腿,后退。眼看方磊就要退到舞台边缘,他一个搭手,鹰爪男的利爪被一只温和的手搭住,被冲劲一带,身影被拉向台下。
鹰爪男的双脚踏在舞台边缘,身形下扑,却以不符合力学的方式回转身形,脚掌死死抓住舞台,利爪轰出。“嘭”拳掌交接,方磊被轰得后退了几步,显然对方在三脉之上。方磊看着对方冲来的身影架起摊手,“啪啪啪啪啪”,肉体激烈的碰撞,两双手划出残影,方磊不住得后退。一只利爪抓向了胸膛,方磊标指去挡,结果被劲风弹开。“嘭”方磊飞出去,脸朝下摔在地上。
戚凤摇摇头,一句话不说,懒得评价。
那利爪伸向方磊的头顶,被一只手搭住,那利爪翻转,死死地扣进了手臂。方磊另一只手握拳打来,对方的鹰爪抓下,变爪为掌,横切向方磊的头颅。方磊抬手去挡,却被一只坚如磐石的手掌推着后提。“刷”,那手掌如刀划过,翩然后提。方磊的脸上,从眼睛划到脸颊,一道血印映出。
他眼神模糊,下垂的左手五道指印血红。
台下的戚凤直起身,俞勇则摸向了左手的袖子。台上的方磊抬手缓缓抬起拳架,双脚内扣,示意对方再来。只见于凌风一脚猛地前踏,整个舞台亮起莹莹的黄色光罩,显然是激发了保护阵法。
一道利爪迎面袭来,只见方磊侧过头,眼睛竟然闭了起来,他努力地听着对方的攻击位置,脚下碎步后退,利爪擦着面门飞过,带起一缕劲风。他脚下退得不停,面前身前,一道道利爪如幻影闪过。当他再次要退到舞台边缘时,终于,一只摊手架住了对方的利爪,向身前一拉,右脚低踹,对方转身闪过,一只脚朝天蹬向方磊的面门。
方磊架起左臂挡下,身子前冲,连消带打,一套冲拳打向对方的腹部,对方架手横挡,被一拳拳打在手臂上,肩膀上,突然一个标指斩向了他的太阳穴。于凌风瞬间耳朵嗡鸣,一拳拳沿着肋下,肩膀,太阳穴打了过去。
莹莹的阵法亮个不停,这道人影在连续不断地“嘭嘭嘭”的声音中,摔下了舞台。
“是咏春听桥。”戚凤注视着台上的打斗说道。
此时方磊站在台上,收了拳势,睥睨台下,高声说道:“有本事的,尽管来拿!”
前排又有一道人影站了起来,那人拿着一杆长枪,走上擂台,抱拳道:“青云阁邵云飞,试一试阁下。”方磊看着对方的长枪,扭头对着远处的角落招了招手。只见青木噔噔噔跑过来,将手里的扫把递给了他。
众人看到那把扫把,都哈哈哈笑了起来,现场的说话声笑声乱作一团。
对面的邵云飞没有任何轻视的意味。他长枪前指,脚踏弓步,滚动的气机从周身发出,形成透明的气浪,催得舞台黄色的阵法光罩一直亮着。显然,实力在炼气期之上。
长枪如闪电般点出,方磊架扫把一挑,那长枪已经收回,并借势向下狠狠劈去。方磊横挡,那头顶的长枪滚动的气机猛然压下,“轰”得一声巨响,把方磊压得单腿跪下。周围的气浪散开,化作阵风吹向了众人。接着长枪横扫,“轰”的一声,方磊被架在身侧的扫把推着,硬生生横移了五六米。
长枪犹如蛇信不断的吐出锋芒点下,方磊侧身,手中的扫把也跟着搅向前方。不过长枪上那剧烈的气机波动,震得他扫把一下下弹飞,他借力一次次挥下,横劈,斜扫,直刺。
那人拖枪拧腰,枪随身动,快到模糊枪身被凝实的气包裹着,气浪在枪尖划出锥形的伞裙,“轰隆隆”巨大的声响传来。枪闪电般地刺出。
这时一只扫把由侧下方挑过。那透明的气浪竟如同摆设丝毫不能阻挡,扫把头的竹篾,划过气浪,整个扫把闪着金黄的光。“噌”,金黄的影子扫过了他的身体,连同长枪一起打飞。只见那后飞的身影上,前胸有一道道血痕。
戚凤直起腰,紧紧盯着那已经恢复如常的扫把,她和俞勇对视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喃喃道“法力?他到养气了?没可能啊,难道是功法的问题?”
台下的众人也看到了那金黄色的影子一闪,尽皆议论了起来,但都绕不过两个字,养气。只有突破养气才能滋生的法力。
这时,远处有身影轻点脚步,飘飘然跳到台上。
台下戚凤众人突然都站起来了身,因为台上除了方磊,站着七道身影!!尽皆白衣,手中长剑闪着青光,显然都是养气境。
方磊看着台上的七道身影,为首的说道:“天山七剑,请指教。”
而台下的众人像是平常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讲规矩了!”戚凤咬牙狠声道,俞勇也抽出了柳枝。
方磊注意到自己的圆桌,抬手挡住了他们冲过来的架势,看了看那对面的七个养气境。朝着自己的桌子方向喊道,“老土!”
然后众人看到,一个两米壮汉前后连背带抱着三个箱子,走到了舞台。不是已经有兵器了吗?这是什么情况?只见那壮汉将箱子依次放到舞台旁边,方磊从里面取出了两把银色的手枪。台下众人嗡嗡的声音又响起。
对面那领头人看着方磊手中的枪,笑笑说:“方掌门,养气面前,手枪这种东西可没什么用,连法力气机都破不开的。”
方磊自顾自地调整好手里的枪,嘴里说着:“那可不一定,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们忍一下。”方磊将两个弹匣装好,重新站回了原先的位置。
对面那人看着方磊随意的神色,脸色有些凝重,突然,他起身前冲,对面的枪声也响起。“砰砰砰砰砰砰砰”,一个个土黄色的光球闪电般飞来。天山七剑赶忙挥剑劈向光球,青光挥舞,光球尽皆一分为二,消散开来。“原来是开山符,方掌门,光凭符箓可打不过啊。”
方磊笑着看向他:“前面几枪是示威用的,接下来的才是正主。”他抬枪射击,“砰砰砰。”土黄色的光球飞出,好像还带着淡淡的灰色。众人挥剑去劈,只见每一个接触到光球的身影都凝固住。那些光球“嘭”的一声炸开,一道道身影直接被弹飞,径直地飞向远处,然后是人体落地的闷响声,“砰砰砰砰砰”。台上只剩下方磊,枪口冒着青烟,他吹了吹。
众人一片寂静,这是什么法器?
方磊将弹匣卸下,枪也收回了箱子。远处的戚凤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刚才被打得要死要活的,现在掏枪一梭子就全干飞了。开山符不是没用吗?怎么会破不开呢。
“我刚才看着,应该还有困魂符,不过不知道方磊兄弟是怎么做到的,一枪双符。”俞勇也凝视着方磊的身影。
此时方磊看着台下众人,一桌桌尽皆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讨论,心里都像是在盘算什么。“我说各位,还有没有要来的?赶紧点,我赶时间吃饭。”他掐着腰喊道,脸上表情十分欠揍。
“你个臭小子喊什么?不就是靠着符箓法器吗?老头子会会你。”
“嘭”,一道人影从远处跳了上来,这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怒火,脾气暴躁地说道:“你要是打赢了我,这次大会的第一给你了!”
听到他的话,台下竟没有一个人反驳。
方磊看着老者脚下的地面,瞳孔放大,红色的地毯破碎,下面白色的瓷砖龟裂出蜘蛛网状的纹路。
“别看啦,老头子是筑基中期,于家家主,就是你刚才打的那个小子的爷爷。”说着老头子摆出了鹰爪拳架,淡黄色的光从身上亮起。
筑基中期?这怎么打?戚凤众人面面相觑。
台上的方磊挥挥手,“老爷子,你别急,等等。”
对面的老者收回拳架骂道:“打个架都这么墨迹,你还要干什么?”
只见方磊走到另一个箱子面前,蹲下身开始取出零件组装。对面的老头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走了两步,也背着手凑过来看看。“臭小子,你这是弄什么呢?”
“法器,不过得组装一下,一会儿您小心点防着,要是受伤了,我提前说声对不起啊。”
“你,你,你小子别说大话,我几十年的硬功,还没人破得了。”老头子气得指着他骂道。
一会儿的功夫,一把铅灰色的狙击枪组装好了,没有装瞄准镜,架着支臂放在地上,方磊趴在地上端着。于老爷子看到,又生气地说:“你趴在地上怎么跟我打?起来!!!”
方磊从拿起旁边的子弹,竟比手指还长,粗粗的符箓子弹,上面涂了绿色的一圈,尾部一圈又一圈的纹路,不知道缠了多少符箓,弹头则是淡黄色的木材质地,上面镶嵌着银色的花纹。他拉开枪栓压弹上膛,说道,“没事,您接得住这一枪,我认输。”
他打开了保险,然后“哒哒哒”的声音响个不停,之间枪身两侧冒出一段段蓝色的电弧火花。
“嘭”巨大的声响。方磊的身体被后坐力推得一震。
对面黄色的光耀眼,一颗子弹旋转着在老者的爪前停滞,一秒钟后。“嘭”,老者和子弹都没了踪影。
“嘭嘭嘭嘭”,大厅遥远处的墙壁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众人都回头看过去。
只见烟雾散尽,远处的墙壁有着龟裂的巨大蜘蛛网,蜘蛛网下的老者靠着墙壁,头发炸起,衣衫褴褛,右手掌心血肉模糊,脸上身上一道道血痕,嘴角流着血。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是方磊干的?”戚凤看着远处狼狈的老者,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那老者看着方磊,然后缓缓收起右手,向方磊喊到,“你赢了!”说着朝他走去。
方磊起身揉着被震疼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着,“老爷子没事儿吧?我这拿了第一,有啥奖励没有?”
老头子很快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地上的枪呆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你赢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才说道:“功德殿的任务归你了。”
“任务?什么任务?”
“驻守阴脉,得一万功德点。”
“哦……啊?”方磊睁大了眼睛,大声叫了起来,“你,你是说,我要去单挑那个几千万的任务?不是各大门派一起驻守吗?”
老头子的脾气又上来了,他指着台下众人,“这不就是各大门派,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比什么?臭小子,赢了就赢了,别这么臭显摆!!”
方磊和戚凤一行人出了酒店,现在酒店门口的方磊还是一脸呆滞,他扭头看看戚凤,
“别看我,我帮不了你,这么大的任务,谁知道有什么硬茬子。”
他看看俞勇,俞勇摇摇头
“方磊兄弟,我无能为力。”
他看看新加入的于凌风,于凌风没有说话,他开口道:“小伙子,你家老爷子还在里面,有啥遗言交代一下,不然没机会了。”
“……”
京都三环,一家日式的庭院。
玄关的门敞开着,里面跪坐着一道身影,背上缠着绷带,从腰间一直缠到了腋下,里面的隔扇闭着,有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你失败了?”
那跪坐的人说话,声音竟是那个娃娃脸,“是的,不过我倒是见到了个有意思的人。”
“什么人?”
“XZ的羚羊。”
房间内出现响动,隔扇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老者看着她:“好,这次一定要抓住它。你父亲在布置阴脉的事,我们两个一起出手,回程的船也在这几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