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谭府
阳光旺盛,热浪滚滚。
林北浑身冒着火焰的躺在废弃客栈外面的荒草地上,不论如何挣扎都起不来。
【你被阳光伤害一次。】
【你被阳光伤害两次。】
【你被阳光伤害三次……】
一连串的提示字幕在他眼前不断滚动,并未想往常一样浮现出永久免疫的提示。
恐怖的痛苦自四肢百骸涌来,穿透肉体直达灵魂,让林北止不住的痛苦哀嚎。
痛!
太痛了!
他想要起身,想要躲避回废弃客栈里,只是可惜的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身体的管控权已然被阳光削弱到几近于无。
骨瘦如柴的尸身被焚烧得滋滋作响,干瘪的血肉好似被硫酸腐蚀般消融下去,然后又有肉芽疯涨,填补疮口,不断循环往复。
渐渐的,林北的痛苦哀嚎逐渐小了下去,然后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整个过程令他由痛苦开始向惊恐再向麻木转移。
微风徐来!
吹得废弃客栈前的荒草摇曳不止,光亮由白炽转变成昏黄,再转向漆黑。
一具衣衫褴褛,露出内里白毛的僵尸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浑身焦黑躺在地面上。
月华如柱,径直落下。
可见僵尸焦黑的躯干模糊的肉芽正在疯狂生长,不断填补修复疮口,骨瘦如柴的尸身皮囊也渐渐丰满起来,好似充气一样。
【你被阳光伤害三千七百八十六次。】
某刻,当视野里最后一幕提示消失不见的时候,僵尸空洞的双眼里猛然亮起猩红。
强大的力量透过后背一震地面,将它僵硬沉重的身体给直挺挺的推着直立了起来。
“终于,熬过来了!”
林北血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终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或者说是太高估白僵了,竟然被阳光镇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若非免疫特性存在,他早没了。
不过,经历过这一次阳光的曝晒后,林北也渐渐恍然大悟起来,他知道,若是持之以恒的话,阳光必然也会被永久免疫。
但是。
痛!
太痛了!
这种被阳光曝晒却无能为力的极致痛苦深入灵魂,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林北双臂平举在前,直接拜月而走。
……
台山镇。
谭百万府邸前。
一位头戴斗笠,肩搭布袋的中年男人经过一番打听之后,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这里。
这正是白日里被林北抓伤的茅山明。
“这便是谭府吗?”
茅山明一瘸一拐的靠近,当即映入眼帘的就是谭府门口摆着的两头石狮子。
石刻毛发卷起,兽脸各不相同,左雄右雌,符合传统的男左女右的阴阳哲学。
左侧的雄狮右前爪玩弄绣球,右侧雌狮则是两是在前爪之间卧着一幼狮。
门庭彰显,威武雄壮。
“果真气派!”
茅山明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
砰!砰!砰!
一瘸一拐地踏上台阶,敲门。
“谁啊?额,您是茅山明道长?”
看门的小伙子看到茅山明穿着的道袍,自然就联想起老爷请人捉鬼的事情。
“正是!”茅山明回道。
“哎呀呀,真是道长啊,您这是……”看门小伙指了指茅山明那一瘸一拐的腿,刚想开口询问然后又想起什么,道,“请随我来。
”
说着。
看门小伙在前引路,并非是踏上谭府大门的门槛,而是朝旁的院墙小巷走去。
那间闹鬼的屋子不过是谭府诸多宅院里的一座罢了,故而不用走正门就可以前往。
茅山明跟随在小伙身后,沿着白茫的院墙足足走了七八分钟,这才走进一间别院。
别院内。
小景衰颓,精竹厌厌,空无一人。
因为连日来的闹鬼事件,这间别院已经许久都没人来光顾了,就连掌灯杂扫之类的丫鬟婢女都不敢在夜里来此。
“道长还请稍待,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过来。”
小伙小心的瞥了眼空荡荡的别院,顿觉整座别院都阴气森森的极为骇人。
茅山明微微颔首:“去吧!”
小伙快步走出别院。
整座别院此时只剩下茅山明一位,他左右瞥见无人后,坐在地上,疼得直呲牙:“这该死的僵尸,尸毒怎么这么恐怖啊?”
掀开裤腿。
只见抓痕已然青黑似毒疮。
若非他一路上不停歇地使用糯米拔毒,恐怕早就被尸毒攻心,直接变成活尸了。
“做完这一票就先休息休息吧!”
正当茅山明将裤腿放下时,小伙便引着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迈走了进来。
“道长,这位就是我家老爷谭百万。”
看门小伙给茅山明说着,便又朝旁边一位大腹便便、员外模样的男人说道。
“老爷,这位就是茅山明道长!”
引荐完毕。
小伙便恭敬的退居在谭百万的身后。
谭百万当即满面笑容的迈步上前。
“茅山明道长,这一路来可好啊?”
寻常人家都是要攀谈一番,确定好道人是否有能除妖的本事,然后道人需先表演一番拿手的小手段,紧接着便是价钱问题。
但茅山明坑蒙拐骗的话术早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同样也早就明了这个步骤。
谈钱不如他人主动给钱!
只要将事情闹得轰轰烈烈的,特别是谭百万这种平日里从不会有危险之人,置身于危险里,到时候还不是让他随意拿捏?
当即,茅山明不假思索的说道:“谭老爷既已至此,那贫道就开始为贵府捉鬼吧。”
“哦,好!好!”谭百万显然不适应茅山明这番快人快语,只得尬笑。
案桌,香炉,黄符,糯米……
一应物品被谭百万吩咐着搬了出来。
茅山明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起了香案,抓着桌上木剑抓在手里,刺穿黄符点燃。
呼~
黄符在燃烧。
抓起糯米挥向烛火,种种花里胡哨且极其多余的东西让谭百万等人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更有人直呼这回算是请到高人了。
“道长,这栋新宅已经盖了一年了,可是在这一年里啊,我们一家大小没有一天早上是从床上起来的,每晚都是睡在床底下。”
“啊,搬人上桌者,恶人所为,搬人下床者,恶鬼所为。恶人你要怕,恶鬼……”
茅山明斜睨了一眼前方紧闭的别院,拍着胸膛:“有贫道在这里,你怕都不用怕。”
谭百万面色微松,似是松了口气。
施法继续。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
茅山明手持桃木剑闯将进去,关上别院房门,他打开两柄纸伞,两道白烟落下。
“明叔!”
“明叔!”
茅山明将目光看向面色如抹粉,两张死人脸的大宝和小宝,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待会儿装的像一点,我们赚了钱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