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时候，我记得那时候埃侬忒斯还很好斗。”乐师端起杯子，里面是白水。
“他一直很好斗。”雇佣兵团长朝酒馆的侍者打了个手势。
乐师点点头，“不错，后来也只不过是改了方式，他本性从没变过。没想到你能记得我，我们只见过一次吧。”
“你不也认出了我？”雇佣兵团长拿起送过来的酒，“而且，你这样的祭司可不多见。”
“变了，都变了，当土壤改变，花草就会更新换代，世界从不为任何人停止改变。”
“嗯，那要是土壤变了，原先的花草依然存在呢？祭司？”
“一定会变的，本质一定会变，花草变的越少，越悲惨。”
...
“从今天起！雷击权杖不再是个人物品，它只属于王。”
众伯爵听着，如果没有下文，霍尔忒斯就等于在说废话。
“强大者，如埃侬忒斯，方是毫无争议的王，这样的王才能带领众人走向未来。所以强者为王。”
此言一出，在座无不暗自心惊，纵使自古以来王座的归属本就如此，霍尔忒斯王究竟想做什么？
“克伊特省与帕加科斯省按南北分为四省，群岛省不变。”
这涉及到不少利益纠缠，必须得有足够的理由。
“受到各自所在省中大多数伯爵支持的伯爵为选帝侯，再于选帝侯中选出皇帝...”
“霍尔忒斯这是？”阿该亚于大厅后旁听，他认为自己不便参会。
“他在和伯爵们制定新的游戏规则，只要大多数人满意，这场游戏就会开始。”卡罗尔倒是悠闲，他捧着一本《欧登利亚》。
“卡罗尔，你说这些伯爵会满意吗？”
“会的，利亚利的土地分配出乎意料的均等，任何伯爵都很难只靠军事统一全国，政治是最好的选择。”
会议结束后利亚利全境开始备战，东征的战功可是成为选帝侯的一大衡量标准，几位本就德高望重的伯爵则被暗中留下，另一场会议开始。
“神已消失，诸位应当都已知晓。”王以这句话开场。
时过境迁，再愚钝的人都应当察觉到了这世间的改变，更何况诸位城主？
理论上，神的消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人间的各种生产活动都会受阻，接着导致公共秩序下降，统治阶级的地位动摇，因为主导祭祀的虽然是祭司，但代表一城之民献上牺牲的可是城主。
可新器械、新技术的发展弥补了这些，甚至这些年生产力还有了突破。所以克伊特与帕加科斯两省的矛盾愈发明显。
人们依然对奥德忒斯王无比崇敬——哪怕换王也是选择了有血脉牵连的霍尔忒斯。
“在我兄长的智慧下，人民能吃饱，所以还算无事。但人心中的空虚是难以填补的，野蛮神教抓住了我们的弱点，他们用“灵魂”与“往生”给予人们希冀，很快，帕加科斯就会沦陷。”
随后伯爵们问王有什么主意，王说道：
“尊先王埃侬忒斯为神，埃侬忒斯教为国教...”
这些具有影响力的贵族答应了，原因是在竞选选帝侯这件事上，霍尔忒斯会动用自己的威望帮助他们。
...
有不少士兵消极应战，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受野蛮神青睐的赛登利安与欧尼安人，这些人中以帕加科斯的士兵为主。
你不能指望出征前要吃一片树叶的人与他的神作战。
利亚利军队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集结，
这段时间里，不少“诗人”受命歌颂埃侬忒斯的故事，国教信徒开始出现在乡间。
起初这些信徒只是敲开村民的家门讨碗水喝，再后来，他们逐渐暴露出自己会使唤草药，会勘探水井等等技能。他们甚至还略通武艺，等闲三五个强盗近不了身。
看来对这批信徒的培养早就开始了，但并未让第三代王知晓。
在大多数士兵略有耳闻的埃侬忒斯教信徒的祈祷下，远征开始了。
这些信徒们告诉士兵，死后无法去异国教口中的乐土又有什么呢？天上，埃侬忒斯的神殿一直在为亡故的勇士举办宴会，永不停歇。
也许吧，两者都还没有在帕加科斯彻底扎根，将信将疑已是最好的结果。
...
“阿该亚，你确定不换铁剑用？”柏尔修斯看了眼对方的剑，那面青铜圆盾也被阿该亚挂在鞍侧。
阿该亚摇摇头，拍了下马鞍，“如果不是这玩意能挂不少东西，我连它都不想用。”
“但你应当知晓铁对青铜有多大优势，带一把备用吧。”可老英雄自己的武器也还是那杆青铜权杖。
阿该亚对他的鞍侧抬了抬下巴。
柏尔修斯解释道：
“我这是权杖，本就不靠锋利杀敌。”
犹豫再三，阿该亚同意了。他催动坐骑甩开队伍，去不远处的城镇购买铁剑。
“有和我这把差不多的吗？”
店主抬眼一瞧，不免有些诧异，“大人，您这把剑有些年头了吧？这锻造手法可是我父亲那代才用的。”
“的确，这剑跟我不少年了。”
店主起身把客人带进里面，里面墙上挂着不少兵刃。
“不如您试试大剑？虽然要两只手，但威力无可匹敌。”
阿该亚摇摇头，以利亚利的生产水平，一把双手大剑的价格实在不便宜，这店家怕不是看他是个贵族，想忽悠一番。
他抖肩把盾牌甩到身侧让对方看见。
店主注意到了，对方背着的是纯青铜盾，不说上面的纹案图样花费几何，单就这分量...
英雄，还是英雄。
“这把战剑您应该满意。”
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那种会几招花拳绣腿的富家傻儿子，店主实诚了不少。
阿该亚接过战剑，不得不说这剑很平衡，无论砍刺都很顺畅。
“多少钱？”
“七十个银埃侬。”店主说道，报价还算公允。
这一单下来，这家店就算两个月都不营业也有饭吃了，事情就是这样，不然谁还愿意学技艺，开店呢？
阿该亚取出一枚金奥赛里昂，店主找零的功夫他提了一句：
“要不了多久，就是金埃侬忒斯了。”
...
“野蛮神是真的！是真的！我得赶快回去告诉父亲，我们绝不能与欧尼安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