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窥秘者
“请问，圣嗣尚有什么旨谕么？”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虽然声音平和恭敬，但这声音也着实让疑神疑鬼的洛辰心跳漏了一拍。
洛辰转身看向声音来源，方才发现自己右后方站着一个身着与周遭人稍许不同的青年。他一边问着，一边朝洛辰自己使着眼色。
这个人正是先前向教皇提议延期的一位教主。洛辰见状会意，这个人似乎有话要说，而且是不能公众之下所说的事情。
片刻后，他定了定心神，淡定回答道：“无事，诸位都散去吧。”
众人闻言，便纷纷离开。
等众人散尽后，洛辰才缓步走出教堂，先前那名男子正候在不远的台阶处。
洛辰一脸淡定从容地靠近对方，长袍青年恭敬地低下头道：“圣嗣大人，窥秘者们已经到访了，他们希望见您一面。”
“窥秘者？他们找我干什么？”
洛辰虽完全不知所谓窥秘者，但还是装作确知其人地凝眉反问。
长袍男子闻言，稍有犹豫地瞄了一眼洛辰略带疑惑的神情，低声道：
“他们打算和您进行商谈，来交换您所擒获的那名叛教者。”
洛辰听着这般解释，心中已有思量。眼前之人，或许是他现在身份的一位效忠者。
自己的圣嗣身份居然会愿意和其他势力联系并交出有损教会的叛教者。由此可见，圣嗣本就算不上对教会忠心且安分的人。
根据方才加冕推迟的说辞，按理讲，今后整个教会都将是自己的财产。
圣嗣做出有损教会的事情，如果不是圣嗣出了问题，必然是教会内部存在什么威胁到自己的隐秘。
洛辰心中一定，思绪百转，想着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他隐藏于袖口的灵摆居然开始微微颤动。
感受到这异状的洛辰眉毛一挑，他假作沉吟后平静道：“好，他们想在哪联系？”
“仅需引动此物，他们自会前来。”男子始终，一边取出一件小巧墨盘般的物件。男子将小墨盘托到洛辰手中后，便缓步离去。而洛辰袖中灵摆也停止了颤动。
洛辰微微凝眉，收起墨盘后任一旁远远恭候他的侍从带他回到圣嗣的居所。
……
午夜时分
圣嗣寝殿内
洛辰为了以防任何不测，他并没有进食的打算。他此刻侧躺在床上，手中捏着那枚灵摆。自从先前那次振动外，灵摆就再也没了反应。
这枚灵摆是钦君召交给他的物事，神奇的是，它居然在自己貌似“魂穿”的情况下还留在洛辰手中。
既然灵摆本身的作用便是针对自身的『探测』，那一刻灵摆的颤动到底代表什么？是那名主教有问题么？
洛辰仍没有思绪，索性小心收起。洛辰缓缓坐起身，取出了那个漆黑墨盘。按照要求，大抵是指魂能注入。
洛辰想着，掌心一股墨色能量也萦绕而上。
这些魂能是洛辰这具身体本身的力量，不过洛辰调动起来却很是感觉得心应手，仿佛是与生俱来。相反，自己原本灵印的魂能宛如受到自身压制，无论如何都无法激发。
但洛辰并不太介怀，他心中正对靠肉身储蓄魂能的手法感到惊讶。洛辰一边操控，一边将感受暗暗记下。
磨盘并没有消耗多少魂能，很快就满溢了其表面纹路。洛辰见其激活，也就不再注入，静待起窥秘者的到来。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
窗外传来扑闪的声响。洛辰扭头望去，那是一只浑身黑羽的乌鸦。
乌鸦停在了窗前，见洛辰看向它，居然不慌不忙地做出了一个十分别扭的行礼姿势。行完了礼，乌鸦口出人言道：
“尊敬的圣嗣大人，请原谅吾只能以这种姿态前来拜会，希望您不要介意。”
洛辰心中微微惊奇，或许他该想到会是非人的可能性。
好在洛辰及时收敛了讶异并快速代入了角色，他试探着平静发问：
“说吧，你们的交易条件准备好了么？”
黑羽乌鸦闻言，低头小心翼翼道：“很抱歉，圣嗣大人。您上次的要求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过圣嗣大人请一定相信吾等，此次我们准备了足够的诚意前来，您一定不会失望。”
乌鸦见洛辰的脸色似乎抹上了一层阴霾，又赶紧解释起来。
洛辰也不发话，就那么看着乌鸦。乌鸦顿了顿开口道：
“不过，圣嗣大人，您上一回要求调查关于历代继承者的情况我们已经打探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您知道，目前的教皇已是第四任。可经过证实，前几位教皇继任前后皆是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
虽有言道他们是为了更贴近静谧的道路。但我们窥秘者怀疑，他们的魂魄早已易主。”
“你想说首任大教皇，我的曾高祖真的靠夺舍活到了现在？”
洛辰眯起眼，语气质询地问话道。
这些信息让洛辰心中远比表面上来得吃惊，他此行尚没有找到侵略者的本体，就要面对被夺舍的风险么！？
“这一点请恕吾等不敢妄论，但是很遗憾的是，短时间内我们难以提供帮助您避开此劫的方法。除非……您可以协助我们安插更内层的眼线。”乌鸦回答道。
洛辰假作怒极反笑，双眼愤怒盯着乌鸦道：
“好，好！当下你前来同一个将死之人谈判，是想要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吧？上一次的要求你们没有完成，现今又是为之奈何！”
乌鸦眼中惊芒一闪，它被洛辰一反常态的语气给惊住了。圣嗣的性情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好拿捏。错不了，想必和它方才透露的消息脱不开干系。
乌鸦开始尽可能表现出谦卑，埋下脑袋解释道：
“不不，圣嗣大人您误会了。是您让吾等在被教会几近剿灭时得以偏安一隅，您的恩惠我们始终牢记于心，且我们也会始终竭尽全力为您效力。请相信，吾等对您绝无二心。”
“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相信大约在半月后就可以给您一个满……”
“我现在要的就是这个！”洛辰指着桌面，愤然道：
“你不会不知道吧，明天就是我的加冕之日！！”
“如果你们想要今后还尚存立足的可能，就好好展现出你们的诚意来。”
乌鸦沉默了，事实却实如此。如果没有圣嗣庇护，他们也时日无多。
“请您示下，吾等必竭尽全力。”
乌鸦默默道。
“我会答应你们的条件，而我要求你们距离最近的全部细作在我参加继承仪式前进行骚扰干预。”
商议十几分钟后……
“请放心，吾等必不负所托。”
乌鸦行了一礼，扑腾着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