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灾狱
见乌鸦飞走，洛辰方才无奈呼出口气。角色扮演这种事情还是颇有些吃力，也不知把这乌鸦炖了味道如何。
总而言之，虽然洛辰据理力争地要求了他们的行动，但对方会不会照做，并不是洛辰能左右的。
在后来的谈论中，他套出了数个在意的信息。
首先，他这具身躯向外界展示过远比他想象中更强的实力。与自己相当或是更强者，目前在这世界难超十指之数。不过，也只是“人”的范畴内。
其次，这个世界曾在各个超凡体系都有与足以与教皇匹敌的存在，但他们都在首任教皇出世后的百年相继失去音讯。
静谧的从属者并不具有毁天灭地的施法伟力，但他们却能极不讲理地轻易制造出“默法”网络。
这种能力体系的发迹，直接令以施法职业作为统治阶级的“西幻体系”崩塌。巫师失去了他们仰仗的“法师网”，术士再也无法牵引自然元素，法术符文乃至一切施法物品的效力都被削减至惨不忍睹。
不过，凡能够成就法师者，从不缺乏研究型人才。直到有法师破解出“静谧”体系的实质后，他们才意识到其根源的不可名状。
“静谧”体系与其说是默法，不如说是将浓缩的诡异混沌污染世界大环境。这种污染可以半永久地改变能量守则，施法者原本的能量转化方式将彻底失灵。
期间，也有许多施法者试图开发新能量规则下的转化方式。但走上这条路的巫师，几乎都在短期内变成了痴傻的疯子。
事剧至此，大势已经无法改变。当无数强大的大法师们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胎，用不着静谧的从属者推动，整个世界的追名逐利者都会主动替他们颠覆一切。
从此，无人在除静谧外的超凡体系上踏出超过中阶的高度。情况始终在恶化，过半的超凡体系如今已彻底失落。
与此同时，大量比魔物更不可名状的邪魔在不断产生。各国对超凡的需求令静谧教廷的势力空前膨胀。时至今日，教皇的至高统治已经维续了近六百年。
在最后，洛辰不经意地提到自己一开始进入的海边城镇。据窥秘人的解释，那城镇已经被教会于今日放弃。其一由于调查屡屡受阻，其二是据传，在其城郊附近，600年前大教皇异变遗脉的墓葬被不知死活的组织重新发掘并“吵醒”。当初封存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教会为此曾付出不小代价。
洛辰听到这份情报时，心中也莫名沉重。他的两个同伴还在那危机四伏的城镇等待自己的消息，他必须尽快将此地探出眉目。
洛辰收拾了下心情，整了整衣衫走出门去。默默无言地攥紧了手心的灵摆，踏步而出。
至少，他已经和那手下势力达成了交易。现在，他要前去救出那名叛教者。那叛教者的存在，似乎将会成为洛辰一个相当重要的助力。
……
教会牢狱
“恭迎圣嗣！”
洛辰踏步走入狱内，两边身着盔甲的几名守卫都半跪在地，齐声恭顺。
“我抓来的那罪徒在哪？”
听出圣嗣语气中的狠厉意味，一旁的赶来的典狱官赶忙取出钥匙，回道：“在第三层的末间，圣嗣大人您就不必亲自前往，小人……”
洛辰抓起监牢钥匙就径直快步走过，对他们毫不理睬。狱守们见圣嗣步履匆匆心情焦虑的模样，也面面相觑。
但想到圣嗣的实力肯定不是他们能够匹及，
也就断了跟上护送的念头。如果坏了圣嗣的事，他们受不起被殃及池鱼的下场。
与此同时，圣嗣寝殿外
“圣嗣大人，有教皇的紧急传唤！”一道雄浑中正的声音伴从门外传来，然而，寝殿内没有丝毫动静。
“砰！”
随着剧烈的破门声响，十几个身着玄金流纹披风的黑甲人影蜂蛹而入。
在几声翻箱倒柜的响动后，殿内再度安静下来。那一队人陆续走出，队首黑甲壮汉一甩披风，单膝跪在缓步走来的红袍中年人面前。
“怎么样？”
“枢机主教大人，如您所料，我们发现了此物件。”壮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刚刚发现的漆黑墨盘。
“圣嗣呢？”
黑甲壮汉微微颔首，答道：“他恐怕早有预料，先行遁走了。”
“窥秘者善于拟态身形，而这件墨盘有阻隔探查之效用。真正的圣嗣恐在来时便已糟其调换。”被名唤枢机主教的中年人一边踱步一边缓缓道。
如果洛辰在场，定然能认出这个人，他正是给自己墨盘的那名主教。
“大人，请您下令全城封锁结界，派各组裁决者严加苛查，我们不会放过一名窥秘者！”
抬头望月的枢机主教缓缓咧起的嘴角，眼中一闪而逝愉悦的幽异红芒。
“去吧，若有人来碍事，一律当叛教裁断。”
……
洛辰谨慎地走到了牢狱的第三层，此处和前两层完全不同。
牢狱内都是蜘蛛网丝包裹的巨大丝茧，这些丝茧被一头头四五米巨大的蜘蛛裹抱着。蜘蛛的头颅面目居然都酷似长须斑白的老人。它们断断续续地朝丝茧呢喃着难以言表的颂言，似乎在赞颂着丝茧内存在的英雄史诗，伟大功绩。却又时不时从口中分泌出刺鼻绿浆，埋头蚕食着丝茧中的事物。
这群老人蜘蛛的腹腔旁，堆满了森森人骨和潮湿的血皮发毡。
洛辰强忍嫌恶无视了它们，走到最后的铁门前。
随着铁门噪耳的吱呀声，牢狱铁门被洛辰用钥匙打开。
“半日不见，尊敬的圣嗣大人。”房间的草垛上一名身着罪徒服饰，头戴眼罩般面具的男子正盘坐于中间，不慌不忙地笑着。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死，要么成为我的部下。”洛辰语气冰寒道。
“您不必这么急切，我的同伴已经将此事告知于我。”
说着，叛教者理了理枯白的碎发，他缓缓蠕动起身，做出一个标准的教会行礼姿势，狡黠地发话作声：
“很高兴可以为您效劳，吾等将来的教皇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