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日时，风泽已经离去，而夙蕊依旧在屋里看着书，直到天黑，才起身看见那夜空，繁星点点，如黑幕上挂满了一盏盏的灯，今日也不像往日那般，一会下雨，不出一个时辰便天明，一会又狂风不止，有时天明又要很久，有时一整日都黑天。而如此天明到天黑的日子并不常有。
夙蕊坐到窗前的坐塌上，回忆起刚刚看到一本古扎，上面记载着离开离渊时必会耗费大量的的修为及灵力，尤其在破阵的时候，天雷阵和烈火阵少有不注意便会被反噬，只要稳定心神应当不难破，最最难的便是那迷雾之林。
而记载的内容就一句“迷雾之林，心之所往。”记载详细内容的书简似乎在流传的时候不见了。
之前她便问过萧叔，而他也不知，据说这些书简自这离渊初始便存放在此的。想必是先人留下的，或许在此之前便消失不见。
如若可以，她是否可以在他破阵之时，灌输灵力给他让他多些灵力维持破阵，等阵法一破她便飞离，让他离去。
哎，想来想去，也不知这法子可行否？
突然，夙蕊灵机一动，或许有人知道这法子可不可行？
她一个起身，往门口走去，便往离渊森林深处提气飞去。
她又来到那颗硕大的树前，停在它的面前，刚停下，就见那颗硕大的树慢慢缩小，白光一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就在面前，又是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犀利的眼神。
“又是你。”声音浑厚苍老，如果不那么苍老，那或许会很好听，夙蕊如是想到，而后给神引行了个礼道：“您好，又来冒犯您，请教您一些问题。”
神引看了她一眼，找了个石墩上坐下，开口道：“有何事找本尊？”还用拐杖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示意她坐。
她坐下后才开口道：“小辈名为夙蕊，您可叫为蕊儿，随您喜欢，在问您之前，可否能知道您的名讳？”这话要是让清姨听见了，那肯定会大喜，吾家有女初长成，也是会那咬文嚼字的礼仪风范。
“好的，礼尚往来，我便叫你蕊儿，你便叫本尊神引，本尊实在是不喜你们这些小辈叫我爷爷。”说到爷爷两字时，神引的脸上稍显嫌弃。
“好的，虽然不敬，但是您欢喜，我便如此叫。”夙蕊很是爽快。
神引一喜便问：“你还是为了出这离渊的法子来找本尊？”
夙蕊点点头又摇摇头。
“究竟是或不是？”神引不解。
“是的，但是还有其他的问题想问你，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夙蕊脑海中一堆的问题。
“那你就一个个问，本尊看你也是爽快之人，今日想问多久本尊便让你问多久。”
“谢谢神引，第一个问题，为何你说不要让我朋友做那无用之事。”
神引叹了口气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你可知妖，修炼多久便停止衰老？”
夙蕊点点头道：“古简妖谱记载，凡妖，修炼六千年，必寿长颜定。”她回想古简妖谱上的话。
神引看了她一眼道：“读的书还不少。”
夙蕊耸耸肩，没法，她比较喜欢看书。
“那你看本尊修为多少？”
“必定上万年了。”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只见神引一直看着她，对了，神引爷爷已经有上万年的修为，按道理来说已经脱离正统的衰老迹象了，可是为什么形态还是老爷爷？
“可是看出了什么？”
“神引你曾出过这离渊？”那为何出去了还会回来，莫不是发生了事情，神引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个令人好奇的故事。
神引点头，眼睛里闪现过很多的情绪，也就是一瞬即逝，只能看到一丝难过和懊恼......
就听见神引缓缓道来：“是的，本尊出过这离渊，第一次破了阵法，便出去了，只是这第二次却未破了这迷雾之阵，还被这结界收取了六千年修为，灵气外泄后便是这幅衰老模样。”
夙蕊有些惊奇：“第一次？第二次？这为何？”
“本尊本是这离渊之地所生，所第一次是好奇这外间是何样，便硬着头皮闯阵，谁知便冲了出去，而第二次是本能，但是为何回来？别问。本尊也是记不得了。”
她是很想问为何回来，突然想到再回来肯定是被剥夺记忆，那也不好再问。
“那这离渊的结界是不是一直会吸收破阵失败的灵力？以来维持着这结界的存在？”她猜测着。
神引点点头道：“没错，不然为何千万来还一直存在。”神引的思绪万千，继续道：“离渊形成之日，结界中自然存在了众多仙家，修为极高的妖魔以及有着法力的人类所释放的灵气。”神引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离渊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地狱，但对于在离渊长大的人来说是福地，是修炼的好地方。”说完，还看了眼夙蕊。
夙蕊见没有了声响，便看向神引道：“神引爷爷的意思是，对于自小生存在离渊来说是一好地方，也就是半途进来之人是地狱？”
神引点头道：“因为你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向往，这就是为何进来的人要剥脱记忆。”
“无记忆，便不会出去。”歇了口气后又道：“要出去的人基本是觉醒了自身的记忆，凡是进来的人都是犯了律法大罪的，在外间定有一些所求，那在此觉醒岂不会痛苦万分，相对的去破阵时便也不会定了心神，所大多数都是会失败。”
“失败了结界就会吸取修为，为这离渊在增加力量。”夙蕊这才想起之前萧竹所说的离渊的结界越发的厚了，原来是这原因。但也就是说，一个人想要破阵法，出结界，就必须需要大量的灵力，她便把自己想到的法子和神引说：“如若在破阵的时候，多一个人进入灌输灵力可能行？”
“这倒是不甚清楚，通常都是一人破阵，而双人破阵，阵法应当会加强。”神引一边思考着，一边抚摸着那圆头拐杖。
夙蕊也是蹙眉思考了一下道：“不是，只纯粹输出灵力，而不是参与阵法。”
“那如何行事？说来听听。”神引问
“我还未有可行法子，只是初步想法，或许可以在阵法启动之后进入可行？”她只是觉得如此应该可以。
“这本尊也不敢肯定，或许一试，但怕是要反噬到你的身上，蕊儿，你可愿如此？反噬可不是好玩的。”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也不离开这里，神引你也说了，在这里不是可以修炼的福地嘛？”
“话虽如此，这法子无人试过，后果也未知。”
“那我还是愿意一试。”她还是很坚定。
“这人对你很重要？”神引觉得如此为着付出，一定很重要。
“很重要。”如若可以，她可以为他做很多事情，却唯独不能和他离开此地。
神引好笑看了她一眼道：“这么重要，为何让他离开？”
夙蕊手抵着膝盖托着下巴，喃喃道：“他有想做的事情啊，可是我在这里有很多很重要的人，所以只能帮助他离开。”
“你这小丫头，也是古怪得很。”神引听着这论调也是不解，或许他从来不知道还能如此吧。
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神引说：“神引你才古怪，知不知这离渊如何说你？”
“哦？如何？”他到是想听听。
“可怕，古怪，喜怒无常，还说你喜欢吃小妖。”夙蕊掰着手指一一数道
“哈哈哈哈哈......”神引大笑起来，觉得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了，他笑着说：“蕊儿丫头，你如何觉得？”
“嗯，刚开始见你那面无表情的脸确实是很可怕，但是今日这番畅聊，便觉得与传闻很大出入，如真的是喜怒无常，我应早就丧命在此了。”她很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或许本尊是在等你放松之际，把你吞入腹中。”神引做了一个大张嘴的动作。
“我倒是不明，为何大家如此说你？”夙蕊并不相信。
“本尊让那些来寻来的小妖说的，不想更多人来烦扰本尊。”神引又习惯性的抚摸着圆头拐杖的圆头道：“本尊已经安静了两三百年，你这丫头也是胆子忒大，通常本尊一现身，很多小妖都落荒而逃。”
夙蕊吐了吐舌头道：“可能真的是出身牛犊不怕虎。”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看着就很怕我。”他说的是蓝灵。
“你可不能欺负她，她可是很胆小的。”夙蕊警告。
神引听着语气哈哈笑了道：“和你说话尽是爽快。”
这时，夙蕊狡黠看了一眼神引道：“话说神引，你未衰老的模样是如何啊？”
神引顿了顿，道：“这与你何干。”语气有些顿顿的。
“嘿，现在我们可是朋友了，还不能知晓？”她的眼睛笑的弯弯的。
“不想告知与你。”
“哎，那下次让我知晓。”
“......那就下次。”
“神引，第一次出去的时候，有好玩的嘛？有没有好吃的？”
“.......有。”
“说来听听？”
“你这丫头，好生烦。”
“......说说如何？”
“好......”
寂静的森林，因这一问一答中增添了一丝的声音，却不显得突兀，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