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说有宝
吹牛这事不管真实性,比的就是谁的唾沫星子飞的远,内容不着边际。上小学时为了能吃到同桌小姑娘的点心,我就吹牛说我是外星人,因为我的眼睛是蓝色的,专门来和她做同桌照顾她的,只要她给我吃一口点心,我就从蛋糕店里偷更多的给她。在她开心的上了三四次当后就找来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的她哥,一顿拳脚下证实了我是土生土长的土鳖,只不过眼睛是蓝色的而已,跟外星人占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到初中后我吹牛的本事更上一层楼,每天背着黄挎包,里面装着从家里偷来的大前门,混迹在学校里的混混中间,靠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出色的演技,成功当上的不大不小的山大王,手下小弟一大堆。那会我的志向就是要重振我们祖上三营八寨,九沟十二山的威风,甚至连名字想好了,就叫振山帮。在升入高中后我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时文化革命开始了,拉帮结派成了重点打击对象,由于我眼睛的特殊性,我老爹怕我被当成了牛鬼蛇神抓来批斗,再顺藤摸瓜挖出我祖上是土匪的事,就会牵连九族的。于是就将我送回了虎山,那个被十一山围绕着,九条沟贯通着的地方,我祖太爷的土匪大营以前就建在那里。
我们还有一支血脉在虎山,是我三爷那一支。我问老爹三爷怎么不离开去城里生活,我老爹说我三爷六岁时就到了虎山,在这里守宝,祖上传下来的财宝。听到财宝二字我精神一振,从小就识钱如命的我那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大道理,管他哪来的钱,只要能进自己腰包里最好。我心想祖太爷当了那么多年土匪,按照惯例他肯定藏了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按照故事情节走,肯定会留下一个子孙在这里守着,作为丰盈子孙福的源泉。本来不想回农村的我在赤裸裸的金钱的诱惑下开心的回到了这里,告别城里的一群兄弟姐妹,翻山??越沟的长途跋涉差点没把我腿走断,我也明白了当时官兵剿匪的难度,我倾佩我祖宗们的能耐。
那也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回老家,我记忆最深的就是一道道山脊间裂开的口子,光秃秃的,像是老树皮。看到了我们祖先占山为王的地方,有种不孝儿孙认祖归宗的荣誉感,或者说丢了江山的皇帝再次见到自己的地盘,有种老子我又回来了的感觉。反正那种感觉是骨子里的,可能只有我有,我老爹和我几个堂哥们都没有,我那几个在外定居的爷爷肯定也没有。
来的路上我在想未曾谋面的三爷是有何长处才能获得镇守家财的这份美差,肯定是英雄一般的人物,但当我见到他时没了一点的崇拜心,因为他长的太丑了。三爷长的尖嘴猴腮顺风耳,细长的双腿上顶着比例不完美的上体,黝黑的皮肤在太阳下油光发亮。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这老头肯定和我们不是一个血统,因为他长的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反观我们的相貌,算不上美男子,也和美男子占些边。他见到我的一个动作就是用他黝黑的手搓我的脸,一双狐狸眼像是在打量送到嘴边的小鸡,我瞬间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但一想起我爸嘴里的宝藏,我就来了兴致,立马跑到山顶上勘探地形,计算着最有可能埋宝的地方。
老爹放心的留下我走了,我不愿意和三爷住在一起,主要是怕他阻拦我寻宝,就在我爷爷很久之前盖的老房子里住下。虽然不如城里舒服,但也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山上的人也都很热情,对我这个外来人照顾有佳,再加上多数人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也就厚着脸皮在东一家西一家的蹭吃蹭喝,还认识了我的好朋友胜利。
胜利长的比我高,五官也好看,但性格是典型的粗旷汉子,劲大的能扛起一百斤的麻袋。他的大嗓门是遗传了他妈,在沟底喊一嗓子,整个虎山的人都知道。所以每次他家饭熟后在他震山的喊叫声中邻居们都知道我又去蹭饭了。我们两最大乐趣就是寻宝,他是外姓人,可对我们家族的传奇比我都感兴趣,其实最多的还要数那些埋藏起来的宝藏。我们在深山老林里往往逛游到天黑才回家,拿着金属探测器又是钻洞又是爬坑的,不是被狼崽子它妈追在屁股后面咬就是被胳膊粗的千年老蛇吓的双腿发软。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挠我们探宝的脚步,找到宝藏已经成了我两的一生追求了。比起这些,我们更喜欢老人嘴里那些妖魔鬼怪的神话传说,在月圆之夜爬到屋顶上,等待着见见他们的真容。还有就是特别爱看那含苞待放的姑娘们,我们这地方水土好特别养人,所姑娘们也很水灵,每次看她们结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就要吹口哨,扔石子,以我们独有的方式去引来她们的注意。当然,能约到小山沟里拉拉手、探讨一下各自身体构造的奥秘也不错,主要是我没那福分,只能看着胜利一脸得意的带着美丽姑娘去小山沟里,而我只有给他望风的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两年过去了,最烦恼的是我成年了,在我准备返城和我那些昔日的拜把子兄弟们会和,重振我们振山帮时,我老爹来了,非要让我去当兵。我想我还没有探明白祖上留下来的金山银山就走了,也太可惜了。如果我祖太爷还活着,肯定希望我能重振家族雄风,用他留下来的金钱造福子孙。但现实往往是不随人愿的,在老爸一顿严厉的思想教育下我端正了自己的思想认识,男儿就要扛枪保家卫国,尽管我非常的爱钱,可也扛不住荣誉的诱惑。于是我告别的虎山,辞别亲朋好友,沿着山沟恋恋不舍的往外走。也许是我祖太爷显灵,在路上捡到一块发黑的银子。于是我带着它去当兵了,计划回来之后再继续我的挖宝行动,这块银子就是我的动力。
不得不说部队真是个好地方,我一身懒散的毛病在这里改的一点都不剩。这要归功于我的老连长,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军人。但他严厉的同时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嘴里的神奇故事一大堆,在六年枯燥的生活中带给我很多快乐。老连长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相当的神奇。说他爷爷曾是朝廷里负责祭祀的道士,每年都要进宫为皇族祈福驱灾。这一天他早早的做完法事念完经,在皇宫大院里撒清。撒清就是端一碗泡着大米的清水,用一支细柳条蘸着水四处撒,寓意是洗去瘟疫病害。当走到乾清宫时,忽然听到一墙根处传来孩童的求救声,他四处望去没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没走几步又听到求救声,他看烈日当空,不可能有鬼魅作祟,就循声找去。他听的真切,这声音是在一片房瓦下传出来的。他翻开一看,是一只单腿蟋蟀,浑身散发着金光,像是刚吞了一肚子金子一样。他爷爷有点好奇了,就问蟋蟀,它为何会说人话。那蟋蟀摇动着两只长长的触角,说自己是成精了的精灵,来此处要渡劫去另一个世界,不想被一太监捉住,玩弄掉了一条大腿,现在它无力躲过下午的雷劫,就去不了另一个世界和同族团聚,看他过来,就大胆求救。他爷爷虽是道士,平日里做的是驱鬼避邪的事,但从没听说过动物成精这一说法。再说了,动物成精不就是成了妖怪吗,西域佛教里才讲究度化妖魔一说,中原地区可从没听说过。再者天上大红的太阳,怎么会打雷了。他爷爷不信,以为蟋蟀就是在逗他,故起身准备要走。此时蟋蟀又开始恳求了,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自己的不容易,只想跳出人间的生死,去那里做个自由的小精灵。他爷爷听后发了善心,顾念万物精灵的不容易,就将蟋蟀拿到手中,准备带回家。可没走几步天上就乌云滚滚,一时间电闪雷鸣。蟋蟀说不好,它的天劫要来了,让他爷爷扔下它,找地方躲起来,免的遭了灭顶之灾。可他爷爷是个倔强的人,怎么肯丢下蟋蟀自己逃走,就捏着蟋蟀大步进到了金銮殿。这时外面狂风大作,刚才的青天白日一下子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眼看一道闪电从窗户中就要劈闪进来,直冲他爷爷而来。他爷爷一个大步转向柱子后,那道闪电瞬间把铜柱击的冒烟。这下子他知道天劫的厉害了,可既然答应了蟋蟀保它,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这时他想起曾学道时师傅教过的引雷术,是道家去旱求雨时所用。既然有引雷术自然就有避雷术,他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表,咬破手指画出了避雷符,将它盖在蟋蟀身上,果然不出一会就云散雷消,太阳出来了。蟋蟀感激涕零,对他爷爷的恩情无以为报。他爷爷是道门中人,早就心怀宽广,身有大义。当晚,他爷爷借着撒清的名义,将蟋蟀带到了它说的地方。这地方在皇宫里的一口水井旁,四处幽静,晚上也没人来走动。他爷爷怎么也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特别啊,就陪着蟋蟀蹲下等着。子时刚到,皇宫里敲过更后,那水井里依稀有响动了。不一会一道水柱冲天而上,凭空形成一扇大门。他爷爷惊讶,早年间听过鲤鱼跃龙门一事,可未曾见过,今日却遇见蟋蟀跳龙门,也是人生一大奇遇。蟋蟀和他道了别,就来到水井旁,准备跳跃上去。可它失去了一条腿,无论怎么使劲也跳不上去,看的他爷爷着急了,就想去扶它一下。可不想自己刚走进,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了回来,他瞬间感觉到耳鸣眼花,筋骨吃疼。蟋蟀看自己徒劳无功,就耷拉着触角回来了,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水柱消失了,蟋蟀没有机会了。他爷爷过来安抚着蟋蟀,说可以再想办法。蟋蟀摇头,说它再想渡劫,就只能冒着风险去南方的神农庙,可这一去山高路远,它们这些昆虫在人间是活不过秋天的,说罢就叹气流泪。他爷爷也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到家里,他爷爷做出了一个决定,去云游访道,其目的就是送蟋蟀去穿过人间,到属于它的世界。既然这样决定了,家里人的反对也就没用,他带上蟋蟀,背好行囊,就出发了。可这一去就是八年,杳无音讯。在家里人都以为他爷爷再也回不来时,突然一天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进门来了,他父亲一眼就认出了是爷爷。家人一番情长后爷爷才将此事说了出来,个个惊叹不已。再问后来的事时,爷爷就说不可言传,说了就是背信弃义有违天道。他爷爷在家里待了半年后又去云游,再回来时已年过百岁。那时新中国刚成立,刚好他也要入伍当兵,临走前爷爷给他说要去守界,让给他立起牌位来,就当他已经去世了。他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照作了。当他问爷爷守界是干什么时,他爷爷望着浩瀚的苍穹,说和人世间有一个平行的去处,那里生存着万物,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他爷爷就说了这么几句,他那时年轻,也就不追问。他来部队一待就是大半生,母亲去世后他再没了牵挂,只是时不时的会想起神秘的爷爷来,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我退伍前老连长问我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自己的青春都交代在了这荒蛮的地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游览祖国的名山大川,长长见识。于是他嘱托了我一件事,就是让我去一趟神农架,打听一下他爷爷,看是否在世。我答应了,但心里想这都两百年过去了,恐怕打听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再者他嘴里的守界和平行的去处,会不会是很神秘的色彩,就像道家心法里说所的成仙之类的事了。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对这事又很好奇,不管是真是假,我决定回去之后去一趟湖北,打听一下这类奇事。
传说永远都在,无论在什么地方,闲下来的人们总会说上两嘴自己听到的神奇事。动物成精,听起来就很吓人。成精了的动物被人们叫做妖怪,它们就像《西游记》里面描述的一样法力高强、凶残邪恶,能摄魂夺魄、茹毛饮血无恶不作。甚至会说人话,长出一副人形兽相的皮囊来,将弱小的凡人踩在脚下。但这都是神话故事,具体谁见过成精的动物也没人站出来说道几句,只能任由江湖术士和民间传说给它们披上神秘的色彩。再者在我们短浅的认知里,认为地球上只有一个空间,那就是人间,除此之外就是宇宙间的其它星球上的外星人。在人间人类掌握着生杀大权,是最高的统治者,动物是附属品。但人们不知道的是地球上还有一个平行的空间存在着,那个地方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那里生活着从人间消失的物种,是只有部分动物才可以去的国都。也是和人间平行的空间,它的两端连着地球和宇宙,更是人类无法触及的高点。那里的动物也有人的思想和见识,它们会人的语言,也会占山为王、攻城略地。它们的智慧不在人类之下,可以说同为世间的灵敏动物。那么它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就让我这段神奇的旅程来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