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不想守寡
药香浓郁,苏玉端着药碗坐在床榻旁,看着勉强依靠着木栏坐着的李景行。
他披散着乌黑垂发,琥珀色瞳孔里充满着虚弱之意,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白皙甚至能够看到些许血脉纹路。
苏玉将勺子舀了放置在他唇边半晌,看他似是有些委屈的张开吞进去,苦到皱着眉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别过眼。
这男人,此刻竟然还有些病娇的意思,竟是柔弱到想要让人推倒。
可此刻夫妻间的事情还未处理清楚,总不能因小失大,被李景行给占据上风,将此事给敷衍糊弄过去。
否则以后苏玉就没有办法再提起,甚至是有理像是无理取闹般。
心下这样想着,苏玉柔软几分的心又硬起来,将药碗塞进李景行的掌心里,冷声道,“你自己喝。”
“手上有伤,可是没有力气端起来的。”李景行无奈又讨好的看向苏玉,说。
苏玉蹙着眉,看李景行手肘处缠绕着的纱布又渗出丝丝血迹来,无可奈何的重新接过来,闭口不言。
“你是不是要故意折磨我,将这里面放了许多黄连?”李景行含糊不清的问。
苏玉看着还有半碗的汤药,心下没有了耐性,说,“就算是放了黄连又如何?让你清除火气和炎症便最好是要用此药。”
“你若是不想喝良药苦口,就莫要受伤回来。”
“你可曾是想过,那日若是被琪花琪树给看见,小小孩童又会吓得如何?你又要如何解释?”
思索到这儿,苏玉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特意吩咐他们送我到避风处等到孩子们睡熟才回来的。”李景行乖巧道。
苏玉却气得眉头都快要挑起来,顿时便将药碗摔在桌榻上,看着屋外漆黑夜色,转身便要夺门而出。
“你自己既然是不管不顾这副身子的,我又何必巴巴的给你熬药,替你疗伤?”
“你既然是钢筋铁打的,想来也不用我在旁边伺候,自己是行的……”苏玉说罢,转身便要推门出去。
李景行倒是英雄,伤的就差最后一口气了,竟然还要拖延着到深夜?
苏玉根本不敢想象,若是那晚再迟些会如何。
赌气要离开的瞬间,却感觉手腕被用力的扯住,回头便撞见李景行那张越发惨白的脸,他的发丝跟苏玉的纠缠到一起,竟然生出几分病态的美来。
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苏玉的身上,李景行有些站不稳,声音低低的有着几分祈求的意思,说道,“别走。”
“你是不要命了,如今这般身子怎能够下来走动?”苏玉慌张的赶紧扶着他到床榻上。
将李景行给安置妥当,却发现掌心已经被他死死握住,根本动弹不得。
苏玉也只能坐在旁边,拧着眉凝视着夫君,问,“你到底要如何?”
“就算你自己不想爱惜这副身子,我还不想要年纪轻轻的守寡度日。”
“你可否做事之前想想我和孩子?”苏玉有些伤心的质问,眼眶微微泛红。
这两日,苏玉根本忘记哭,忘记流眼泪,她迫使自己坚强。
李景行的伤口需要她去医治,暗影和言墨等人的事情需要她来安置,更是不能够被李伯和大哥春红等人瞧出来不对劲。
苏玉像是不能停下的陀螺般,此刻满心委屈忽而溢出来,眼泪簌簌落下,却强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响。
直到泪滴砸在李景行的手背上,那泪像是比任何烧到滚烫的铁浆还要灼烧人。
“你别哭,是我错了。”李景行的心像是被万剑齐齐扎穿似的,忙坐起来搂着苏玉。
苏玉委屈到哽咽,锤着李景行的手臂,却在余光看到渗出的血迹后,连捶打都不敢用力,说,“你可知道你那日我有多么害怕?若是你真有三长两短,该要如何?”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皇亲贵胄的身份,在我眼里,你便是我的夫君,便是要撑起整个家的。”
“你怎能如此待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有如此的事情发生。”
李景行感觉自己的心被揪起来,从未看到过苏玉如此失态的像是小女孩儿的模样。
此刻才清晰的明白,无论苏玉平日行事有多么稳妥,如何理智到令人生出畏惧来,她也不过是小姑娘罢了,是需要依赖着夫君的女孩儿。
她并不是能够担负起所有,而是需要李景行替她撑起头顶的一片天。
“今夜别走了,陪我好么?若是没有你在身侧,我难以入眠。”
李景行柔声说着,苏玉却顿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如此煽情的时候,他竟然满脑子还是想着此事?男子是否果真如同那古话说的,总是靠着……
苏玉叹口气,也没有再拒绝,而是靠着床榻外侧,勉强的躺下。
生怕挤到压到李景行的伤口,几次都差点儿摔到床榻下面。
“你这么小小一个,就算是压在我身上,也怕不得的。”李景行发觉她的心思,低声说。
感受着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流,苏玉有些面红心热,紧紧闭着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李景行看她害羞到耳根都有些泛红,忽而嘴角勾起些弧度,凑过去咬着苏玉的耳垂,呢喃着问,“若是不信,要不要试试看?看你这般小小的重量,我能否撑得起来?”
“我信,信还不行么?”
“快些睡吧。”苏玉见装不下去,身体便缩着用锦被遮挡。
可下一秒,她便是直接被扶着翻身跨坐在李景行的身上,感觉到某处灼热和异样,她又羞又恼的说,“李景行,你如今身体这般模样,还想着混账事!”
李景行看她娇俏的模样,也忍不住用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腰,说,“你既然知晓夫君的身子不如从前,便要自己学会些力道,可莫要让我伤得更重。”
“夫人以前难道没有听说过,这般……”
“就算是只剩半口气,也会因美色而好起来么?就算是夫人替我疗伤了……”李景行说罢,按着苏玉的腰。
苏玉猛地蹙着眉,咬着银牙道,“这都是哪儿的理论,浑说是骗人的。”
“李景行,你……”
后半句话未曾说出来,屋内便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