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石
宇宙万物如恒河沙数,灼眼星辰的诞生与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全然翻不出一点浪花。如若凡间巨川的宇宙一端,延绵川流而上依存着繁繁密密,大小不一的许多圆球,色彩各异,绚烂异常,是为:诸天万界!
……
一片生长着各异奇特巨木的茂密丛林里,难得有一片稀疏草地,一名中年男子胸口剧烈起伏,他仰躺在一块巨石身侧,脸上的杂乱胡须随着呼吸不断浮动,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也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他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那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紫色晶璧,还有晶璧外那群对着他吼叫了不知多久,急不可耐却无可奈何的庞然巨兽,不由笑出了声。
站起身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近延绵不止多少万里的宏伟晶璧,随手一碰,晶璧贴近他手指的位置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无伦的能量,靠的最近的几头巨兽刹时被震得头昏目眩,连连后退了十几步,在感到被羞辱后,巨兽又暴怒地冲了过来,对着面前得晶璧便一顿轰击狂砸。
五彩绚烂又厚重无比的力量光芒不断地冲击着紫色晶璧,然而这虽然恢弘,看起来却并不坚固的晶璧竟丝毫无损,任由这众多奇形怪状的巨兽攻击,依然巍然不动。
“呵呵,我奈何不了你们,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不如就这样吧。”
中年男人一笑,摸着络腮胡的手下滑到脖子位置,抓起了胸口上的吊坠,摘了下来就猛力地扔到了晶璧之外。
说也奇怪,众多巨兽围攻中坚固莫名的晶璧在吊坠面前仿佛空气一样,模样普通的银色吊坠轻松飞入了兽群之中,一众巨兽见到有物什飞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东西就一顿攻击,不消片刻那闪着银光的吊坠便被碾作齑粉。
“送给你们,反正老子不要了!”
丢掉项脖上的吊坠,中年男子终于好像松了口气,整个人也变得开朗起来,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想把这东西扔掉,而今天,他终于做到了!
不再去想项链的事,他脚步轻盈地走在草地上。这草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这里没有苍天的巨木,也没有了那些狰狞恐怖,体型怪异的巨兽,入目而过除了人脚腕高的青草外便只有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青黑石块。
这些石块形状嶙峋,仿佛都散发着长久岁月赋予的极尽沧桑,中年男人一边走手一边从身旁的巨石上抚过,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
最终,男人在一块不起眼的石碑前停了下来,只见他弯下腰来,俯视着这块只到他半腰的石块,开口笑道:“你就是那块传说中的世界石?”
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八九会以为眼前这人脑子坏掉了,竟然对着一块石头问话,一块石头怎么可能会说话?
然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随着男人的话语刚落下,这块不知在这里伫立了多少亿万年的石块竟然嗖嗖地抖动起来,紧接着整个大地也跟着摇晃。
男人挑了挑口中含着的草根,没有丝毫惊慌,似乎早有预料。
“喂喂……你不是想从地下爬出来吧,我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你就算爬出来,也只是……一块大一点的石头而已。”
仿佛事听到了这人的话,本来震动越演越烈的地面骤然平静了下来,那块冒出地面而显得小小一块的石碑也停止了晃动。
一道声音从四方八面响起,仿若恒古便长存于世的桑沧音调突兀地出现在了空旷的草地之上。
“说出你的名字,有趣的小家伙!”
“圣龙王朝的古语……”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这道声音,只是轻声道:“看来上一次来到这的人少说也是一千多年前了。”
半晌,男人恍然道:“哦,我叫林逸,九州话能听懂吗?圣龙语我说得不是很熟。”
“可以。”那声音吐出的两字变成了林逸说的九州语。“小家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别的界位生灵了,你要明白,这里的一草一木和那些憨厚小兽总是年复一年,恒古不变的。没想……长河眨眼间又流淌了一千八百五十九年吗?”
半空中响起一声叹息,突然林逸面前的石碑生出了一副类人的面孔,双目如炬盯着林逸道:“好了,小家伙,你的名字我记下了,你已经通过第七试炼,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无所不能的许愿石吗?”
“不。”石碑中的人脸拟人地摇了摇头,“我只能满足你长河之内的一切愿望,长河即是你们所说的诸天万界……这之内,我都可以给你!”
“那帮我把那个吊坠变回来。”
“……”
“就是刚刚我扔出去那个吊坠,我后悔了,帮我拿回来行吗?”
石碑上的面孔露出一丝诧异,说道:“你确定吗?”
“当然,谁让我老是喜欢冲动呢。”林逸苦笑地耸耸肩。
好半晌,石碑上的人脸发出了一阵笑声,一条银色吊坠从空中落下,反射着阳光掉落在林逸的手心中。
“你的愿望我完成了。”
林逸将吊坠重新挂回脖子上,笑道:“谢谢,可以让我出去了吧?”
石碑上的人脸摇摇头,“等一下,你不是说过你容易冲动吗?现在你就不怕你回去后又后悔了?”
“你的意思是?”
“你很有趣,作为长河流淌中少见的涡旋,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用,就这吧。”林逸扯了扯络腮胡,在回去后他要好好修剪一下这些胡子,修剪回以前那个威武的样子!
“你确定??”
“确定确定。”林逸没好气地拍了拍面前的石碑,他可没想到传说中的世界石会这么啰嗦。
“你知道长河之中曾经有多少强者君王为了到达这里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吗?你知道一个拒绝代表了什么吗?小家伙?”
“别叫我小家伙好不好,老子今年三十五了,而且我也没拒绝啊,我不是让你给我把东西拿回来了嘛。”林逸无奈道,要不是紫界的界璧实在太过奇特,他早就自行穿越界璧回去了。
“……”半晌,世界石终于再次出声,只是这次却带着笑意:“你很有趣,林逸,我决定不叫你小家伙了,你是难得的长河生灵,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以后还能回到这里。”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林逸敷衍地应付一句,回到这里?要知道紫界的入口每一次出现都随机不定,有时多则数千年,少则一两百年,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闲工夫再次找到这来跟这块石头叙旧。
“虽然你很有趣,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愿望既然已经确定,那就不能再更改了,以后你哪怕再找到我,我也不会再帮你实现任何愿望!”
身周的环境开始变得虚幻,一股股破界之力开始笼罩再林逸的身边,林逸知道世界石是要送他出紫界了。
世界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小林逸……”
“包你总共有五个小家伙来过我这里……”
“你不妨猜猜……”
“他们都许了什么愿望……?”
……
“狗屁!不要叫我小林逸!!”
伴随林逸的身影消失,空荡的草地上,石碑表情上的嘴角一翘,自语道:“有趣,作为第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生灵,我就附送你一点小小的礼物吧,再会,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