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在异乡
这个发现让苏北裙震惊不已,心中纳闷自己怎么会迷迷糊糊地就到了这种地方?
苏北裙继续用神识扫描了一下自身和周边环境。
这里是两山之间的一块空地,西北方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自己现在的身体肤色比前世更深些,是日出而作那种古铜色。虽然依旧是骨瘦如柴,但是明显比前世那个既挑食又缺乏运动的自己肌肉筋骨硬朗了许多。
又仔细地反反复复内视确认了一下重要器官。
——嗯,自己还是个男人,这就好。
看不到自己的长相,这一点让苏北裙很是着急。不过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很多泥巴,敷在脸上很是难受。
不知为何自己会被敷上这么多的泥巴?
又看了看别人,其他人只是脏而已,并没有像他这种脸上涂满泥巴的情况。
暂时按下心中的这些疑虑,他打算继续装死观看战斗的结果。
虽然自己有战法一阶的实力,但是在情况不明朗之前,苏北裙告诫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暴露功法。
而且他内心估量了一下,修行武者也不过就是能多打几个而已。俗话说的好:武艺再高,也怕菜刀。
原本他是一个非常沉不住气的性格,有什么事都喜欢和朋友一起倾述。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必须隐藏心中的秘密,否则必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经历了和丛玉儿的生死离别,经历了内力觉醒,现在他又失去了家庭的庇护和溺爱,苏北裙的心智成熟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千万别太丑就好。
现在两世为人的他顾不上争斗双方的安危,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这些事情的原委。他只想快点找到回家的办法,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思路和方向。
……
太阳渐渐地偏西了,把人影拉的老长。
进攻的山贼一方虽然武力稍强一些,但是明显不如防守的人敢拼命,渐渐的有人开始后撤。
最后,众山贼在领头人的一声呼哨之下全都逃之夭夭。
村民组成的乡勇并不敢追赶逃串的山贼,纷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远处的村子里有老人和妇女开始渐渐地走出来出来辨认尸体和照顾伤员。
可能是兵荒马乱惯了,村子里的人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啼哭,面上皆是木讷的表情和唉声叹气的神色。
村子里走出来的人群中有几位年纪偏长的老人,仿佛是德高望重的长者。他们和刚才让大家不要脱逃、头包红方巾的壮汉汇合在一处。
一位许姓的长者对着红头巾汉子说道:“孙小哥,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但凭吩咐一声。”
头包红方巾的孙小哥双手抱拳:“许老哥,那么孙某便僭越了。”
说罢孙姓小哥冲着人群中几个年轻人喊道:“小六子,还有村南老张家哥几个,你们分成两队人去修理村西口和东口的拒马,防备贼子夜间杀回马枪。带上铜锣,有什么响动就敲锣示警。”
然后又对着一位中年人道:“刘神医,麻烦您和刘二哥带几个年轻人扶着重伤的伤员去您家院子里包扎一下,我随后就到。”
刘神医是村子里唯一懂得些医术的人,据说小时候在县城的医官家里做过书童,现在在村里做一些劁猪的营生。平时也能上山采一些驱虫、祛寒的草药卖。
苏北裙躺在地上依旧没敢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穿的衣服和山贼衣服差不多,
而且村里人出来辨认尸体的时候看了他几眼就走开了,这说明自己是山贼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他忍住了所有的疑虑,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如果不装死,很可能再次被打死。
借着村民们手中火把的光亮,他眯着眼睛看到孙小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胡须已经有少部分变白了,浓眉大眼。说话似乎带着一点河南的口音。
只听孙小哥继续说道:“辛苦李二嫂和包婶熬一些葵菜粥,一会送到李老哥家里给咱们受伤的乡勇们喝。”
“所有参战的家属辨认一下自家的死鬼。许老哥,还要麻烦您老查点一下死伤数目。山贼的物件能用的就收缴一下。切记,山贼的衣服不要扒下来,小心瘟疫。一会一起烧了。”
许老哥连连点头应是。
孙小哥又喊道:“王里正在不在?”
无人应答。
许老哥的本家弟弟气鼓鼓地说道:“王里正早他妈跑了。这个狗杂碎,跑得比兔子都快。”
许老哥回头怒斥道:“王里正肯定是去请救兵了。你不会说话就少说!”
被喝斥汉子委屈道:“此去当阳县来回几十里山路,他王二麻子的狗腿再快也……”
孙小哥突然摆了摆手道:“季仁,莫要再提此事了。”
孙小哥又继续道:“许老哥,你和许四弟找几个人去林子里砍些松树枝条,这些尸体今晚上就要烧了,否则这大热天气里莫要生了疫病。”
顿了顿又继续道:“黄老鳏,你去取些石灰来,然后你我二人把这些死人头砍了,等朝廷来人登记。”
说罢,孙小哥和一个身高马大的年轻人说道:“李铁匠,你领一队暂时在两个村子口和周围巡逻,三更时我和二队去替换你们守夜。”
李铁匠点头应是。
孙小哥又对着众人高喊道:“现在开始各自整顿,半个时辰后,各位老大去许老哥家中议事。”
说完,孙小哥看了看许老哥道:“许老哥可还有什么补充?”
许老哥摇摇头,然后对着大家喊道:“乡亲们如孙小哥所言,速速去准备吧。”
村民们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诺”就各尽其职,开始往村子里退去。
偶尔有丧偶的妇人抹了抹眼泪就和拉死人的牛车一起回去了,天黑必须回村子,以免给守夜的轮值人员增添麻烦。
村里的死者被拉回了村,就只剩下十多具山贼的尸体和苏北裙。
许老哥开始清点山贼的死亡人数和物资。
孙小哥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抓起一个山贼的发髻,用脚踩住了胸腔,然后咯吱咯吱地用镰刀往下割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北裙大惊失色,看来自己想简单了,以为装死可以逃过一劫。看现在的情形,继续装死是不行的了。此时的他感觉又乏又累,又饿又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思索之间,孙小哥已经手提镰刀向着他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