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城
孤傲的黑山之巅,初阳照地,云雾飘渺,几面旌旗,一方香台,三缕青烟飘起,杨霖漠盘坐香台之前,死疫军披甲而跪于山道之中,目光肃穆。
待山势被初阳照破,白阳重掌天穹,杨霖漠缓缓睁开那双异瞳,吹去香柱上的灰烬插于香台之上,看着天穹中的白阳,杨霖漠突然开口道:“漠尘北域大陆,四朝十国,十仙门五武门,世道之说,合久必分,分必合!四朝谋伐,十国兵斗,仙门武门固步自封,明争暗斗!各位,告诉我,你们为何?入我城寨!”
山道中的士兵听到杨霖漠这一番话,面面相觑,直到范闲开口道:“只因赤甲卫踏我村庄,杀我亲友,辱我女胞!”
“只因人妖共处,为赤甲卫有了理由蹂躏我们,践踏我们!”范纯也开口道,士兵们纷纷大声喊出。
“只因我姊妹貌美,被那豪绅玷污,只因我兄报官,被那官士污蔑斩首!”
“只因家中牛羊被权贵抢走,家中老母无故被制人棍!”
“只因村庄被屠,血流千里,襁褓婴孩而戏杀,家中财物尽被洗掠!”
“…”
杨霖漠静静听着,待声音落下,近数士兵已落下泪珠,哭咽声此起彼伏。
“够了!哭泣是懦弱的象征,不会有谁会在意你们廉价的泪水,你们的哭泣只会使那些人更加猖狂!他们会肆意掠夺你们的财物生畜,会尽情玷污你们的妻女姊妹,会把你们的尊严践踏在这泥泞的土地之上!把你们的泪水化成满天箭雨,把你们的呜咽化成无尽怒吼,把你们的悲伤化成他们的绝望!士兵们…”杨霖漠突然沉默,众士兵目光紧盯着他,期待着他那极具感染力的话语。
“乱世将至,士兵们可否随我一起去征伐着乱世,这乱世的汤羹,我要连锅带羹一起收下!那些侯门将相,那些地主豪绅,我要用我们的刀戈斩去他们那傲慢无礼的头颅,我要用我们的战靴践踏他们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士兵们,这乱世的征途将是我们的目标,随我一起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这天下本将军要全部!”杨霖漠低沉声音,目光坚毅凶辣,每一句话都让士兵的心脏剧烈的像凶凶焱火,尤其是封狼居胥和勒石燕然两词,虽未听过,但却使人无比狂热。
“封狼居胥!”
“勒石燕然!”
士兵的情绪达到了顶峰,连范闲和范纯都忍不住跟随士兵一起呐喊,声如狂雷震天地,心如灼火燃九天!
杨霖漠挥出腰间的长刀幽天,激情道:“目标,夺下江滇城,活捉城主田震!”语罢,割开自己的手掌,将温热的猩红血液撒在旗帜上,黑色的配色加上白色配色的诡异异种生物图案的旗帜,被杨霖漠称为“异形”
撒血的旗帜被杨霖漠至于香台上,香柱的火星很快将其点燃,在烈火中,死疫军全军出征,浩荡的声音惊起黑山各方暗藏的恶兽。
江滇城战场,滚黑浓烟熏黑了天日,落日黄昏的余晖勉强为这血腥战场带来唯一的光明,遍地的尸骸铺满了这片战场,干枯发黑的血液混杂着金汁与碎肉,散发着恶臭的腥味,破败但仍飘扬的战旗述说着残忍的事实,城墙上的守军疲惫的将伤员抬下,手中的干粮分了一份又一份,不同部位的绷带仍在滴答着红色液体,而眼中属于士兵的不屈与刚烈,早在五日的守战中,逐渐失散。
“太守,我们坚持不住了,商贾舒家带着大量粮草跑路,唯一的水源也被黑山贼子占了上游,士兵们的士斗低糜,
守城的金汁和石块也殆尽了。”一名披着披风的将领半跪在地,对着一名体型圆润,面容文静的绣霄灵雀官服男子恭敬着。
“尔等废材!本官养你们是为何用?寅时,汝给本官听好,若是你们死,也要护好本官!本官田震乃是大统270年册封的七品官员,是大离王朝官员!岂能有一点闪失?大不了把牢狱里的那个下贱妖族放出来守城!”田震怒吼着,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小眼睛滴溜着转。
名为寅时的将领突然站起,对着田震拱手道:“太守,我们应派兵护百姓即刻出城,并向其他城池求援才对啊!属下三天前便已提议多次,您身为太守,是这座城市百姓的父母官啊!怎能说出如此话语?”
太守田震听到寅时的话,眼睛瞪得老大,正要抽出腰间佩剑,便听到城下士兵的惊喊,厉声喝骂道:“何事如此慌张!汝等是没有教养吗?”但当太守田震看到远处的旌旗,心中一惊,数支装备精良的小型军团正踏着整齐的步伐与阵型而来,前面是数百来自其他山寨的绿林山贼,强盗盗匪。
“敌袭!我们还有多少人?”寅时对着旁边的士兵发问。
“大概三百多的弟兄,将军,我们守不住啊!”士兵慌张道,手中的兵器因为身体发抖,而不断和地面碰撞发出声音。
黄昏的余晖尽数被地平线吞噬,夜幕掌控这原本白阳的天穹,不及千人的死疫军与充数的其他山寨人员在江滇城的守军眼中,竟甚比百万雄狮之军。
“死疫军止步,狩猎弓弩团,上前百步,分散站位,精准打击!前方山寨部队,全员冲锋!”随着杨霖漠的命令下达,本就充当炮灰的数支山寨部队虽不情愿,但家中老幼却早已被控制,只好扛着登梯,呐喊着冲向城墙,身后是身着黑山水鳄皮革甲胄,黑色铁质龙形面具,铁制护额护手件,腰配铁锤,手持重弓弩,后背装有百支箭矢的皮革箭筒的狩猎弓弩团跟在后面,行百步而止,取箭拉弓,瞄准射击,不少来不及进城的士兵当场被射杀。
“寅将军,怎么办?快想办法!”太守田震歇斯底里咆哮着,看着冲锋而来的山寨部队,心被提到了最高处。
寅时一脚踹开太守田震,怒呵道:“田震!你身为一城太守,理应处理城中内政,关心百姓之命,征讨山贼!敌军当袭,更要分清事情缓重,信任你的守军,而你继任的十六年时间内,却忽视自己的本分,更是调戏良家妇女,五年前,为了敷衍上面传下来的讨贼命令,竟以山野村庄的人头充数!我当时就不该克制自己,直接一刀斩了你!”话毕,寅时挥出腰间佩剑,带着全部守军出城抗敌。
“将士们,今日一战非战必胜!你们的身后是江滇城的平民百姓,妻儿爹娘,城是守不住了,我们现在就拼杀一次!”说着,剑指远处的山寨部队,带着身后的三百多名士兵,策马冲锋。
远处观战的杨霖漠感叹道:“一座小城,竟有一名炼虚境的将军,勇气可嘉,竟敢身先士卒,但还真可惜,太守是个昏聩之辈!五日的守城战,靠着炼虚境的体力还能坚持多久?狩猎弓弩团全员后撤,狩猎弓骑团进攻!”
“狩猎弓骑团进攻!”范闲举起那把命为一破的灵气境长戟,策马冲去,身后是身着黑山岩野猪皮革嵌铁甲胄,头戴狼形全护皮革盔,后背轻弓驽与五十支铁箭,手握银白色铜制轻式长斧,跨下是锁链套,两侧各有装有箭矢箭筒,统一灰色战马的狩猎弓骑团。
半柱香的时间,江滇城守军只剩体力殆尽的寅时和数十名伤残之兵,而山寨部队这边,损失也较为严重,将近五六百的人员在一战之后,只剩一两百人,死疫军的狩猎弓骑团只有几人受了轻伤,几乎无任何损失。
“将军,江滇城已是囊中之物,但以防万一,是否先派人进城查探一番?”范纯恭敬问道。
“不,先带兵占领四方城门,先由我进城。”杨霖漠不紧不慢的说道,正打算策马而去,却见一名上身**,身后长有黑蓝色羽翼的人从城中飞冲而出。
“你们这帮贼子!想占此城?想都别想!”站在城墙上的太守田震气喘吁吁的登上城墙,嚣张的表示着,又对城下的那个人说道:“想要救他们,就把这些贼子全都给我杀了!”
杨霖漠突然感觉不妙,策马冲去,手中的幽天闪着紫色的电光。
“黑羽,带全军后撤!”杨霖漠一边策马,一边对范闲和狩猎弓骑团喊道,范闲听到命令,也是不敢有丝毫犹豫,拖着受伤的躯体,带领狩猎弓骑团策马后撤。
“尔等撤兵离去,吾便放过尔等!”那名男子傲慢说道,狭长的凤眼带着属于杨霖漠那个国家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闪烁这妖异的光芒,削瘦的脸庞加上苍白的嘴唇,让杨霖漠联想到了小说中的吸血鬼。
“太守田震昏聩愚钝,竟还有人愿意助他?而且你乃妖族,竟要阻碍人族之间的争斗!何不说来与我一听?”杨霖漠身上的电光更甚,目光死盯。
“吾乃蓝纹黑鸦一族,来自蓝影部落,名为灭蒙.蓝影,本不想阻碍人族之间的争斗,但我妻儿与族人被囚,不得不听命于他!”灭蒙直接说出关于自己的事情,毫不避讳。
杨霖漠一听,暗觉此人是否太过耿直?开口说道:“我只觉得你痴傻,以你炼虚境何必怕个灵气境的文官?现在他已无任何士兵可以驱使,唯一的守城之将也已耗尽体力,无一战之力!你直接可以飞上城墙,以他性命威胁,此人我早已看透。”
太守田震一听,双脚登时就软了下来,无力怒吼道:“只有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敢威胁了我,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
杨霖漠继续对着灭蒙说道:“我有百种千种万种折磨人的方法!我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我的手段之下,没人可以有任何秘密隐瞒我!”杨霖漠话锋突然一转,说道:“话说,你的家人是不是早已被杀?也许太守田震只是一直隐瞒你,用你妻儿族人还存活世间的理由一直在诓骗你,利用你!”
灭蒙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太守田震,眼神中的凶光让太守田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急忙解释道:“只要你能把他们全部杀掉,那我便带你去找他们!我敢发誓,他们绝对还存活,我可以吃好吃好喝的待着他们啊!”
灭蒙低着头思考,虽然只有两个选择,但却有着无数分支,许久抬起头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杨霖漠,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杨霖漠用幽天成功挡住攻击,但在杨霖漠惊恐和愤怒的眼神中,胯下战马瞬间被斩首,血液飙溅,狂虐的雷电虽不可对其造成伤害,但是眩麻感还是侵袭全身,一场无可避免的角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