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屠夫应役参军
推开略显腐朽的木门,男子手提木桶走进屋子,初晨的阳光窜进屋子,驱散了屋内的寒冷。男子拿起放在木桌上的瓷碗,在木桶里盛了一大碗,一口气全部灌下肚子,深井打上的冰水让男子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男子姓胡,全名胡长贵,不过这个名字长久不用了,乡里乡亲大多都叫他胡屠夫,因为他是这方圆一块唯一的屠夫。方才村子守门的李大爷将征收兵士的告示贴在村头,打水的胡长贵刚好碰到,便凑上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告示上,密密麻麻一连串的名字,而在他目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胡长贵这三个字。
其实胡长贵原本是不怕的,因为原先官府是征兵役的,可以通过交付一定的银子将自己的那部分兵役时间转给愿意去的村民,胡长贵作为方圆一块唯一的屠夫,这银子还是出的起的,而这次不同,是征兵,如何不同?便是不可推脱,强制征收,出现这种情况极少,而一出现,便意味着···边境又打仗了。
“这世道···”胡长贵倒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屋顶,房梁纵横,昏暗的光线照不尽那梁后大片黑暗,胡长贵的气息平静了下来,闭上双眼,享受这昏暗中的安静。
······
不大的空地上聚集了百来号人,征兵公告上的人倒是一个没差的到齐了,毕竟这大齐的法律对军队是极为严格的,参军不一定会死,但不应征军而逃走,那这辈子基本是完了,大齐专门养了一批人来捉拿追查这种人,故而基本是没有多少人会逃走,哪怕很畏惧战场。
胡长贵看了看周围,村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空间有些喧闹,最后他目光集中在站在官兵首位的一位长官,那人目光坚毅,身姿挺拔,但眉头缺始终微皱,似乎心头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般,不过正是这种藏着心事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的气质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如同鹤立鸡群般,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肃静,”那前面的官兵中走出一人高喊一了声,众人安静下来,目光汇聚,“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排成三列,跟着我走。”那人手一挥向村外走去,但却始终慢那长官几步,在官兵的一声令下,众人也便依着懒散的步伐跟上了官兵的步子,二十来个官兵加上一百来号人,不多,但走起来倒也颇有几分样子。
这个村子名为溪柳村,地处巫山一带,靠近大齐的西方边境,不难理解为何会到此处征兵。方长的一块地方,嵌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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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之间,和外界交流的唯一手段便是走村口的那一条水路,于是便成了这世外桃园般的地方。出去的路仅有一条水路,在村子里摇船摇的好的就那几个,于是外出交易的任务便放在了他们身上,但这村子的人脸皮都比较薄,不愿托那几个会摇船的带东西,于是与外界的沟通少了,人口流动自然也少了,如此肥沃的一大片土地到头来只征到一百来号人,原因也是在这里。
河水与崖壁倒流,不大的几艘船只划破水面向前,胡长贵看着身后李大爷挥手告别的身影被崖壁遮盖后,心中茫然起来,他并非本地人,十年前来此处落脚,虽然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年,但因为孤僻的性格,并没有什么朋友,大多不过是因为需要胡长贵帮忙屠宰猪羊而逢场作戏罢了,但这村口守门的李大爷,却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如今离去······
“再见。”胡长贵轻轻道,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右手转动,撕下一块衣角,托在掌心,那一块衣角随着风飞起,卷上空中,飞扬着,鼓荡着,骤然,那衣角被风裹挟着,渐飞渐远,直到藏入崖壁里,藏入云朵里,藏入草丛,藏入即将没与烟火中的记忆里中消失不见。
一阵惊呼打断了胡长贵的思绪,转头望去,同乡一起过来的众人正望着前方,目光横移,一抹鲜艳的颜色映入眼中,和崖壁差异极大的风景,从崖壁身后步入众人眼帘,高低错落的山丘,沿岸绿荫的草丛与若隐若现的鸟兽,整片天地之间被蒙上了如禅翼般的金纱,是这样一片天地,这样的一片江山,其中孕育的是不一样的生机。
胡长贵眸子抬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八尺男儿忽的笑起来,声音愈来愈大,直到众人纷纷看来,官兵呵斥,才罢休。
······
这几艘草船拐入一个水道停了下来,原因是天要黑了,但离众人去的地方还有较远的距离,世道混乱,夜间不易行路,于是便找到一块空地落脚,准备修整一夜。“尔等在此处过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们,若是扰了我们休息···”只见那士兵将腰间朴刀一抹寒光闪到每个人眼中后,轻哼一声,收刀转身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但心底却是埋下的厌恶的种子。
待众人吃过随军的杂食,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犹如破晓时,太阳初升照耀大地的那一缕光辉,这天地之间但最后一缕光辉,也随着那夕阳离开的人间。
天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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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士兵从一旁的营帐走向众人休息的地方,,只见他在众人前方站定,随手点了十来号人,说有要事安排,随后转身示意那些人跟上。
胡长贵依靠着树做在地上,见那士兵遥遥指了自己一下,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跟了上去,哗哗站起数十人倒是让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是干什么,而被叫去的十来人则更为疑惑,黑灯瞎火的,远离了篝火那就是瞎子,叫他们也不知所谓何事。
那士兵将众人带到一边,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我们过夜的这片地带并不太平,毒虫、走兽都有,更为重要的是······”说到此处,那士兵顿了顿,似乎在想当讲不当讲,众人汇聚精神,“此处有一伙贼人,数量不少,但因为这地处崇山峻岭之中,官府组织了好几次都寻不到贼窝,花费巨大,所以,晚上我们虽然停下但并不意味着安全,这里并不安生,现在叫尔等过来,为的是守夜一事。”那士兵言罢,将众人分为四股,分上下半夜,在两处轮值守夜,此外,那士兵也分予众人几个粮袋,内装有炒好的米面。
“夜晚若有饥饿,可食此充饥。”
胡长贵被分配到的是上半夜,所守的是营地的西方,那里有一个不高不矮的山丘。值得一提的是,那里有一颗与众不同的树,岭南一带的树都极小,而这一颗树,却生的极高,足有寻常树木的两倍,并且这树木长在丘顶,特立独行,极为显眼,胡长贵与被分配的一起守夜的同乡一起向山上走去。
山丘很小,在树木层叠之下,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胡长贵与同乡走到了大树底下,准备寻柴生火,寂寥的月光透过树层撒下,实是让人内心发寒,待二人回合,将一堆树枝放在大树前方的空地上。
“胡老哥,你生一下火,我有些内急。”那同学拍拍了手,向胡长贵道,胡长贵文言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抹烦闷,微微点头,转身去寻找起火的工具了。
那同乡笑了笑,转身走向后面的草丛。
“嘶···”同乡浑身一哆嗦,拉起裤子正想要离开,突然发现那山坡下方有一块崖壁,那崖壁隐于树丛之中,颇为神异,没有由来的,他心中升起一股好奇之意,止住回身的趋势,向那山地崖壁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