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没胃口
“你去。”纪炳华手指戳着杨秋娴的后腰,对她挤眉弄眼道。
杨秋娴扭扭身体脚步一动不动,全身抗拒道,“你亲闺女,你去!”
纪炳华见劝不动她,有些泄气,坐在沙发上叹气,“这都多少天吃不好睡不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修仙呢!”
郑瀚噗嗤一笑,顺势扎刀,“可能在冲击金丹期吧。”
“你闭嘴吧。”杨秋娴扭头怒瞪他一眼。
她坐纪炳华边上,神色有些纳闷,“她要是担心志愿录取不上,也不至于这么食不下咽吧?”
纪炳华偏头看她一眼,“是不至于,但你看,那天她顶了一双水蜜桃大眼睛回来,我们问她又不说,你们都是女的,让你去问问你又不去。”
郑瀚头也不抬地说,“照我这辈子经验看,这几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要么是暗恋无果,要么是恋爱未遂,反正肯定跟爱情有关。”
“瞎猜什么!你这辈子也就二十年,有个鬼经验,苗苗要是真早恋了,我和你纪叔能看不出来?”杨秋娴轻斥道。
郑瀚抬眼皮道,“不信你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杨秋娴一噎,转头看纪炳华。
他一脸若有所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前两天我给夏老师打过电话,没听说有早恋这回事,夏老师倒是说过她和几个同学玩的都挺好。”
“哪几个?有男生?”杨秋娴关切的问道。
纪炳华点头,提示道,“就之前来咱家一起学习的那几个,好像叫封……封丞?”
郑瀚也记起去年那个暑假。
那个叫封丞的男生,对他似乎有敌意?
“该不会她和封丞两个在谈恋爱?”郑瀚摸着下巴,语气怀疑。
纪炳华摇着头,“怎么可能,当初我谈恋爱那会儿恨不得整天腻一起,他俩不可能的。高考那三天我全程跟着,没见她边上有男生。”
“只是你没看见。”郑瀚小声嘀咕道。
纪炳华顿时有些心慌,起身来回踱步。
杨秋娴张嘴想劝,就见纪炳华一拍大腿,“不行!我得去问问!”
见状,杨秋娴扭头怒视郑瀚,抬手就拧了把他的胳膊,咬牙切齿道,“就你会说话!”
郑瀚忙口里吸气,扭身躲避。
-
“扣扣——”
闻声,黎静瞬间惊醒忙一把扯下蒙头的被子,双眼迷茫。
忽见纪炳华拧着门把手进来,黎静呆呆地看过去,“爸?”
纪炳华沉着脸,“都过饭点了,还不起来吃饭?”
“我不饿。”黎静下意识说道。
“咕噜咕噜”
打脸来的如此快,黎静面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纪炳华从边上拖过椅子坐下,双手环胸,开门见山道:“你谈恋爱了?”
黎静双眼瞪大,“谁传的谣言?”
见她否认,纪炳华心底松口气,面上却不显,眼神犀利道:“真没谈?”
黎静当下否认,一颗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她才没谈恋爱。
她只是、只是暗恋而已。
审视半晌,纪炳华稍稍放下心来,“你这几天饭量少的可怜,是真想得道成仙?”
黎静垂着头,摇头说没有,嘴硬道:“……我是天热没胃口。”
纪炳华皱着眉,“没胃口也得按时吃饭,不吃饭像什么话?”
黎静抱着被子胡乱地点头。
纪炳华自觉劝说成功,起身道,“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就出来吃饭吧。”
黎静抓了抓头,压下心底的烦躁。
-
未免纪炳华担心,每到吃饭时机,黎静就抢着给自己盛饭,借此可以少盛点。
杨秋娴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她夹着菜,不经意道:“对了,别人送了我四张艺术展门票,有人想去吗?”
“谁送的?哪里的艺术展?”纪炳华好奇道。
杨秋娴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说是在宿安,后天到期,咱们可以明天去。”
纪炳华筷子一顿,看向黎静,“反正苗苗在家也没事,可以去看看。”
杨秋娴点头,“你不去?”
纪炳华仰头喝了口酒,“老总让我明天加班,你们三个去吧。”
“我明天有事。”郑瀚忙插嘴拒绝道。
杨秋娴瞪了他一眼,笑着对黎静道:“那就我们俩去。”
黎静内心并不想出门,却听纪炳华说,“正好你也可以参加下宿安大学。”
“也是。”黎静戳着饭碗,扯了扯嘴角。
-
再次坐上开往宿安的大巴车,黎静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心绪繁杂。
和之前漆黑夜幕不同,这次的天空是炽热的、明亮的;身边的气味亦是甜腻绵柔的女香型,而非皂角的清香型。
黎静撑着下巴盯着窗外看,肩膀上忽的一重,身体瞬间僵住。
偏过头一看,是杨秋娴,她睡着了。
黎静抿了抿嘴没动作,转头继续看窗外。
上次她是不是也是这样,靠着封丞睡了一路?
她有些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那浓郁的漆黑夜里,她曾倚着封丞在墓园里走了一路,还有那一整瓶薄荷花露水的清凉体感,还有“有鬼说”……
杨秋娴眯着眼,微微抬起头问:“苗苗?你笑什么?”
黎静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她抿嘴道,“杨姨你听错了,我没笑。”
“哦……”杨秋娴的脑袋复又压在她的肩膀上,继续睡着。
黎静敛下眉眼,抠着窗边的窗户缝,心里胡思乱想着。
等车子进了终点站,黎静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叫醒杨姨后,两人打车来到艺术中心展。
时间刚刚好,艺术展刚开始。
杨秋娴拉着黎静凭票进入展厅,乘坐电梯进入二楼,没到拐角处就听见人声。
走近后,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映入眼帘,黎静神色微怔。
这是画展。
她心口微痛,杨秋娴挽着黎静的胳膊,低声道:“这些画还挺抽象的啊?我们还是从头慢慢看吧。”
黎静心不在焉的应声。
脚步无意识地跟随杨秋娴移动,心神却是飘回了从前。
她和他打赌,只要考过任一一门,他就送幅画给她。
而她。
从没赢过。
以前不懂,总以为想要的只是画。
其实,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画。
而是他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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