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

新雪

她来到这莽川上的第一天,是和她的娘亲一起度过的,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只知道这一天,是她这辈子头一回看雪,这场漫天飞雪对她来说是新雪。垂髫之龄的她在大雪里起舞,很是高兴。“阿诺,过来。”“知道了,娘亲。”“雪花漂不漂亮?”“嗯”“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对吗?”,那个姑娘点了点头,“那从此以后你的表字唤作芊静,名唤作阿诺,只有娘亲才可以唤你的名,你同旁人只能叫自己的表字。”那个姑娘又点了点头。至此,阿诺饮露水,观风雪,就这样走过了五年光阴。“娘亲,我可不可以去山崖之下看一看,我还从没有见过那里的光景。”“你可以去,但你必须答应娘亲务必在天黑之前回来”眼前的女人温柔如水,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得叫人无法抗拒,直逼得人心悦诚服,甘做裙下之臣。这就是阿诺的娘亲,从小到大无论阿诺闯下多大的祸,她都不曾叱咄过,所以阿诺恨信她的娘亲,从没有忤逆过她。“山下的风光就是好,真有够自在的。”远方的小渔船上,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同阿诺年龄相仿,正忙着收拢渔网。正在此时,天色大变,骤降暴雨,小渔船随着海浪浮沉飘转,随时有翻船的危险。这一切全被阿诺看在眼里,她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周旋片刻,小渔船还是翻了,一切都显得突如其来。渔女大概自幼在海边长大,见过大风大浪,既便落入海中,仍能临危不惧,轻车熟路地向岸边游去。雨下得愈发犀利,海浪汹涌澎湃,疾风如箭,浩潮的海上渔女单薄的身躯显得微不足道,有如蚍蜉撼树。逐渐地,渔女有些疲乏了,双臂挥动的节奏变缓了,她累了,身心俱疲。那一头的阿诺高声呼唤着渔女,并着急地想着办法。看得出来,渔女很想活下去,当她听到阿诺的呼唤后,便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把头扎进水里,发疯一样向对岸游去。“抓住”说着,阿诺便向渔女递去一柄长树林。“莫要放弃”阿诺不断靠近海岸,就差那么一点点渔女就能够上树枝,可这一小段距离对她来说就是咫尺天涯。眼看着渔女就要被海浪卷走了,阿诺俯下身子,整个人趴在岸边,用尽全力将树枝伸到最远的地方。阿诺做到了,渔女也做到了,以锲而不舍之志,令朽木不折。渔女浑身湿透了,苍白的脸上仍然刻画着惊魂未定,全然没有了最初的潇洒与从容。两人携手到了一个山洞里,如久逢知己一般,谈至入夜。“你叫什么名字”“阿”,阿诺的眼睛瞥了瞥旁边,说“我叫芊静”。“芊静,真好听。我叫应郯。”“对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在海上捕鱼多年,应该是见过不少天灾,今日怎会……”“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之风浪甚是强烈,我六岁就跟着祖父出海,在海上生话了十几年,也没遇到过刚才那么大的风浪。”“无妨,有我在呢!以后咱们约定每隔半月就来此一聚,可好?”“一言为定。”应郯是阿诺在川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除了娘亲,她便是阿诺的依靠。新雪暂歇,阿诺回到莽川此时已然夜深。阿诺想起娘亲的话,有些细微的恐惧。“阿诺,娘不是与你说过天黑之前就耍回来吗?”白衣女子弯下腰,拈起阿诺的下颔,声音温柔如水,似轻风拂面,但仿佛风风带仞。“别怕,娘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只要同我讲实情就好”。阿诺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然后说“我今天交,交了一个朋友,我们聊得很开心。”女子婉尔一笑“阿诺懂得交朋友了,娘是不是该替你高兴啊。”阿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阿诺,你长大了,也应该拥有自已的一片天地。但是你要记住你是这莽川之巅唯一的新雪,交付薄情勿深予,苟遇挚爱勿乱心。尔记之否?”“阿诺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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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封天:雪樱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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