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通乱糊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
很快到了暑期的第二个月,这个月是专门做色彩培训,一直到9月底的大考。
夏月在梅盛林的影响下,素描与速写进步神速,两人的关系也熟悉了很多,吃饭不再是端开盘子分桌而坐。
午餐时间,梅盛林从宿舍到食堂来吃饭,夏月早就打好了饭菜。梅盛林自然落座,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梅盛林同学,你一个星期没上课了的,戴老师居然不说你。”夏月有点不习惯梅盛林不在画室的日子,虽然戴老师会教的很仔细,可同学和老师总有差别。
“我和戴老师商量了,大考前由我自学。”梅盛林解释道,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是有点白吃白喝了。”
“亏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白吃白喝。”夏月发现自己像是习惯了给梅盛林打饭,嗔道。
“有空了我看看你的画吧。”梅盛林吃人嘴短,都是同学互帮互助。
“还看别人的画,你什么水平就看别人的画。”这时有人插嘴道,他自来熟的坐到了梅盛林旁边。
梅盛林第一次见这小伙,长的不算丑,看他的目光像是为了夏月而来。
“看什么看,软饭男。夏月,我上个月一直在冲班级第一,稍不注意,你怎么跟这种软饭男混一起去了。你图他什么,画的能有我好吗。”男生醋意大发,说话都酸溜溜的。
“要你管,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夏月很讨厌这个男生。
“夏月,我知道你是害羞,以前是我不懂,木讷的只会画画,现在我醒悟过来了,我可以很好的教你的。”
“少来这套,你以前可不是木讷。不吃了,倒胃口。”夏月一摔筷子,果断的走了。
梅盛林也不想长待,放下筷子,准备走,没曾想那男生还拉住了梅盛林,凶狠的说道:“梅盛林是吧,我们走着瞧。”
梅盛林甩开他的手,低语劝诫道:“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才是理想。”
“你什么意思!”被态度上的轻视让他很难受。
梅盛林没想再搭理他,走出了食堂。
夏月早就不见人影了,气性这么大的,看来这中间有不少的故事。
梅盛林不去多想,自己有自己的任务,儿女情长还早着呢。
何况那个人还单着。
“想她做什么,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忘。”梅盛林心中感慨,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回到宿舍,通过一个月的努力,他已经认真翻完了伦勃朗和莫奈的画集,速写本满满的写了两本。
通过和戴老师的交流,他也总结了很多。
不过总感觉没有融会贯通,画出第一笔是很困难的。
梅盛林也觉得自己像戴老师的同学,入魔了。
陷入了无限的推敲之中。
闲散中他翻起了加西亚的画集,这位画家的城市风景是一绝,也是梅盛林比较喜欢的画家,虽然名声没有怎么出圈,但看过他的画,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会。
下午,太阳渐渐向西,知了还在树上叫。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走的很仓促,从阳光小道匆匆的赶到宿舍前。
“戴老师,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学生,你这是在毁他你知不知道!”
“刘老师,你听我解释,他真的有在认真学习,你相信我好不好。”
“学习,天天窝在宿舍里学睡觉吗。”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在宿舍走廊上清脆响亮。
“梅盛林!开门!”刘老师还没走到316门口就喊了起来,她很生气,很愤怒,居然有学生敢一个星期不上课。
虽然不是她那个班的。
梅盛林听到是刘老师的声音,把门打开,两位老师正好站在门口。
刘老师气喘吁吁的,肺部一颤一颤的。
“梅盛林,你把你的本子给刘老师看下,跟她解释下。”戴老师试图为梅盛林开脱。
“看什么看,去给我画一副看看。”刘老师气场拉高,压制着两位男士。
梅盛林还以为会怎样,原来只是去画画,这也不难,说道:“正好也想试试手,就画一副吧。”
“他真的有在学习。”
“拿作品说话,走,去你们班。”刘老师英姿飒爽,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
戴老师对梅盛林的色彩是未知数,现在刘老师在气头上,不是特别好估计难过关。
梅盛林却像个没事人,他甚至跃跃欲试,经过一段时间的审美提高,他的色彩应该能突破一个境界。
被两个老师带到画室,班上的同学都不由的多看两眼。
“还有一个小时下课,你现在开始画,画完才能去吃饭。”刘老师指着一组静物说道。
这组静物,中心点是大卫的石膏像,旁边搭配一个玻璃花瓶插着一束月季,下面摆了葡萄、苹果、梨。深褐色的背景布,压着的是一条亮黄色的绸布和一块白色的底布,东西不多,但想出效果很难。
“戴老师,这才一个星期就画这么难的吗。”梅盛林代入学生视角,这种带人头像的静物色彩是要把学生折磨死。
“本来是一个星期的作业,想让他们磨个大画出来的,二开纸都包好了。”戴老师指了指画架上清一色的包纸画板。
“戴老师说你这厉害那厉害,这么一组静物你就说难了?”刘老师质问道,她到想看看梅盛林要玩什么花招。
“这个时候包板子也来不及了。我借一个同学的画来画吧。”梅盛林看到了夏月,她的画面还算干净,色彩动的不多,精力都花在大卫的造型上了。
“夏月,借一下你的颜料画板笔和刮铲,还有水桶。”梅盛林站在夏月身后说道。
夏月早就看到梅盛林和两个老师了,为了躲避老师的观看,特意装作在画画,没想到梅盛林把他们带了过来。
“好,好。”老师对学生有着血脉压制,夏月小心翼翼的起来,把位置腾给梅盛林。
梅盛林坐在位置上,观察静物片刻,心里有了打算。
他没拿笔,而是拿起了刮铲,从夏月精心呵护的颜料盒里连续挑动几格的颜料,在刮铲上汇成一大坨说不出颜色的颜料就忘画上甩,啪的一六色的颜料打在画上,一通乱糊。
对夏月之前的画没有丝毫的珍惜。
“你!”夏月没有可惜画,可惜的是她的颜料,那盒她静心呵护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