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遇袭
店家很快将点的东西上齐,几个人正吃着,忽然一张传音符印在郎槊眼前,郎槊眸色一暗,转瞬又笑着跟大家说:“许是主殿有什么事,我去看看。”说罢,便离席出了门。过了一会又回来,说道:“抱歉诸位,主殿那边有些急事,我需要离开几天,办完事我会到汝南申殿与大家汇合。”说罢,便又出了门,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路,几人走的很快,想在天黑之前能到下一个小城歇歇脚。待几人行至城门口时,却见城门戒严,一队官兵正在拿着画像,挨个检查入城的人。几人停在离城门稍远的林中,荧珂上前查探,却发现这些人在抓捕一个逃犯,荧珂趁那官兵侧身查看的时候瞥了一眼,那画像之上分明就是阿筝的样貌。
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让王庭里的那人这般大张旗鼓的追捕苻筝。荧珂回来与几人商议,几人决定先在树林呆一晚,待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一天的奔波,几人早已饥肠辘辘,阿筝与荧珂去捡柴了,卿卿拿出打火石点起一个小小的篝火。
“林子里应该有一些鸟吧,我去打几只烤来吃?”琢殷问道。却见卿卿只低头拨弄火堆,头也没抬。“那······那我去看看有没有果子?”琢殷又道,卿卿依然没有回话。
琢殷索性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凑近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你把我错认成了你哥哥,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反倒气了这么些天。”
“我······”卿卿听到他又提起哥哥,有些无奈,“我没有生气,我生性如此,琢公子若是决定闷,不必理会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琢殷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撑着下巴问道,“你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都人,你说他五年前就不见了,五年都找不到线索吗?他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吗?”
卿卿张了张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思忖片刻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们没有亲人,他也不是我亲哥。我记事起便跟在他身边,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的事,我甚至······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年前,大概只有十岁,她一个人,流浪在梁溪城里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琢殷紧抿着唇,看着她微红的眼角,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还未想明白自己心里这酸溜溜的感觉是何意,话已经脱口而出:“我虽然不是你哥哥,但我也可以——”
“姐姐!看,我们捉了两只山鸡!”阿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掩盖了琢殷的话,卿卿歪过头去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琢殷挠了挠头。
夜深,卿卿在小小篝火旁用枯叶铺成了一小堆,两个女孩半倚着树干休息,琢殷和荧珂轮流守夜。
后半夜,篝火已经暗了下去,只余西斜的月光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琢殷抱着御商倚在树干上微合着双眸休息,忽然有红光闪现,他看过去,却见那红光来自卿卿脖子上的石头。想起那日在山中的经历,琢殷弯下身去,想去探一探石头的温度。
卿卿睁眼就看到琢殷的手已经伸到她胸口,吓的一哆嗦,反手抽出竹片,照着他的手划了下去,“你做······唔!”
“别出声!”琢殷忍着手上的疼痛,紧紧捂住卿卿的嘴,见一旁的阿筝嘤咛一声又睡了过去,才慢慢松开手。
“我,我······刚刚你的石头亮了,我才想看看的。你,你别误会。”琢殷小声解释道。
“登徒子!”卿卿狠狠瞪他一眼。
“不是,我真的——嘘!”林外传来细碎的声响,琢殷将手指放在唇边,静静听着。忽然将荧珂和阿筝摇醒,道:“有人来了,快走!”
话音刚落,有一道羽箭破空而来,扎在理他们半步的地方,几人迅速解开绳索翻身上马,飞奔向林深处。可前路越来越崎岖,路也变窄,黑暗中不辩方向,四人竟驾马来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身后之人也追了上来,几人下马,准备迎战。
卿卿紧紧拉着阿筝的手躲在最后面,还未稳住脚步,身后就已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黑暗之中,只见荧珂手里的防御法阵发出盈盈的光,琢殷抬手解决了两个扑过来的人,向荧珂靠近,抬脚踹飞一个人,一道剑光已经迎面劈来,旋即侧身避开,又一刀斩过去。
而有人已经发现了阿筝的身影,绕过琢殷和荧珂,提着刀向阿筝劈来,卿卿察觉将阿筝猛地拉到身前,右手迅速地将竹片扎进那人的臂膀。带着阿筝向后跑去。眼看已经跑到河边,身后又有一人追来,千钧一发之际,刀光闪过,利刃划破血肉,这人身子一软,手里的剑咣当一声落地,人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荧珂也解决了剩下的人,甩落剑上的血珠,“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沿着河道一路向西,直到东方泛白。四人皆是一身狼狈,在一个浅滩歇脚。
“照眼前的情形,城镇应当走不了了,但若绕过这些地方,势必会浪费很多时间。”琢殷说道。
国民遭难,而上位者却只在乎自己的地位稳固,先王的遗女都叫他心惊胆战大费周章。
“我们换一下吧,阿筝。”卿卿思索片刻,望着阿筝道。
“什么意思······”阿筝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这一路不会安稳,我去引开他们,只要我不被抓到,就不会暴露。一旦他们派人来追我,守城的人也会松懈。”
“不行!”阿筝闻言立刻反驳道,她看向琢殷和荧珂,没想到两人皆是沉默。昨天交手,几人的装扮,和路径早已被知晓,很快便会有追兵上来。卿卿的办法,现下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琢殷站出来,说道:“一会阿珂带阿筝御剑先行,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与卿卿留下,引开追兵。”
凡人御剑,周身灵力一次顶多能飞数十里,可如今情况紧急,只能弃马先行。
“不行!”阿筝急道:“留下你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可只有你知道地宫所在,只要你安全,就能找到幽冥花!”
“为何是我,为何是我们!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困境!”阿筝看着卿卿,心里压抑的委屈爆发。每个人都知道此去是为拯救那些被魔气侵害的凡众,谁也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要去救。为什么不能去逼问王庭中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王庭为了王室的兴衰弃了这些民众,那些人就再没可能得救。
卿卿握住她颤抖的手,温声说道:“阿筝,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既然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那又为何不能是我们。既然你已经决定说出王陵的秘密,那就走下去。”
阿筝抹了一把眼泪,咬唇应道:“对不起,我知道,我都知道,虽然王朝已经易主,但我曾身为王朝公主,就应当救民于水火。我就是一时有些······对不起姐姐,我们换衣服,我这就走,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我们在汝南申殿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