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宅闹鬼(上)

第六章 老宅闹鬼(上)

雨势没有半分要小的意思,杨思源加快脚步,来到隔壁的那座空置院落。

院子的门早已不见了,但高大的门框依旧显示出原来主人的富贵,比起麻脸姐妹家的院子,这座院子还要大上一倍。

前院已经杂草丛生,散落的残砖碎瓦在阴郁的雨中显得有些诡异。

两侧的门廊和砖墙也已经破败不堪,两边的侧院几乎全部是破壁残垣。

正面的堂屋很高大,屋脊和飞檐对比附近的建筑依旧很雄伟,只是西侧的屋顶塌陷下去,好像很快就要坍塌的样子。

杨思源没有选择的余地,天色已经很暗了,只能先进堂屋避雨,有什么事先过了今晚再说。

他一只脚刚迈进堂屋,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站住了进门的位置。

杨思源想起年少的姑娘说过的话,这院里还有几个小乞丐在此寄居,人家是先来的,他是后来的,有必要跟人家说清楚情况,省的大家互相猜忌提防。

“小生姓杨,来自北方,到江南游学,行至翠屏县访友,不料友人早已离开翠屏了,小生几乎花光了盘缠,因此无处容身。

打听到这个院子多年无人居住,便来此投宿,若是惊扰了诸位,还请多多包涵。”

黑影打量了一下杨思源,见他身材中等,体型偏瘦,言谈举止斯斯文文,确实像个书生,再看看外头大雨倾盆,便退后了一步,让出身位让杨思源进来。

杨思源拱手致谢,走了进来,屋里没有点灯,借着外边微弱天光,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个人,屋内东北角一处干燥的角落还坐着三个瘦小的身影。

屋子的西边因为屋顶塌陷已经漏雨,他只能去东南角窗户下边,好在风不是很大,雨水没有通过窗户潲进屋里来。

影子回到自己人的地方坐下,仍旧防备地盯着杨思源这边看。

杨思源身上全是水,若不能及时换身干燥的衣衫,感染了风寒,那就麻烦了。

干净的衣衫当然是妄想,杨思源能做的,也只有把上衣脱下来拧干水分,挂在一扇拆下俩的窗扇上晾着。

因为有人,不好解开腰上藏了财物的包袱,更没法脱了下衣晾干,只得穿着裤子去一点点揪起来拧水。

另外四人见他样子有些狼狈,自觉支起来一个架子,架子上挂上一块破布做帘,把两个年纪较小的隔在了里边。

杨思源意识到,这四名小乞丐年纪应该都不大,先前守门的那位应该是年纪最大的,以他的判断,其实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而且他们大概是两男两女,把女孩隔在帘后,就是想着如果杨思源准备脱了衣衫晾干,女孩子不会尴尬。

杨思源觉得他们虽然是乞丐,可依然知道礼仪,懂得对别人的尊重,心中更暖。

也许他们的身世背后,也有像他一样悲惨的故事,眼下沦落为叫花子,也是形势所迫,并非生来如此。

他想起他还有几个隔壁院子麻脸姐妹赠予的馒头,便拿出一个来,把剩余的几个送给他们。

那少年乞丐先是错愕,见杨思源神色友善,虽然面露羞怯之色,却还是接了过来。

应该是还有四个馒头,他取出两个,掰成四块分给同伴,把剩下的两个从新包回去,又送还给了杨思源。

杨思源接过来,并不收起来,而是把装馒头的布包挂在了一根木棍上,然后把木棍立在他们中间,“谁饿了谁就拿着吃。”

少年点点头没有拒绝,

而是默默地匀了一张麻席和干草杆出来,推给杨思源。

麻席很破了,上边好多洞,边角也磨的脱了线,可有就比没有强,杨思源表示感谢,转身去角落铺了一张简易的地铺。

少年接着又找出火镰,堆了些干草和木棍,很快点燃了一小堆火堆,然后坐着烤火的动作,示意杨思源可以安心把衣服脱了烤一烤。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往往建立在潜移默化的小事之中,四个年纪不大的乞丐始终没说一句话,可大家之间的信任却越来越多。

杨思源也放心的把外衣脱了,先烤外衣,等干了之后在脱了内衫穿上外衣,再把内衣烤干,最后才是鞋袜。

这会儿身子也烤干了,淋雨相当于洗了澡,再穿上烤干的带着热量的衣衫,杨思源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吃了自己的那个馒头准备休息,可杨思源发现,一闭上眼睛就听到后院里传来一种怪异的声音。

那声音如哭如诉,时而沉闷时而尖锐,就像鬼片里那种烘托气氛的配乐那般瘆人。

杨思源接受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科学教育,不敢说完全不信这种事,但老宅闹鬼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当真的。

只是觉得这声音太烦人,扰得他一直睡不着。

同屋小叫花子里那俩年纪小的女孩子可能有些害怕,年纪较大的少年开始小声安慰她们。

“小东小北不要怕,我们没做亏心事,鬼不会找我们的。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住了俩月了,不也没事吗?”

杨思源听了不禁莞尔,少年说的道理,大概在这个年代就是很正常的价值观。

以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可能会相信鬼神的存在,但他们也坚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善恶观念。

左右是被扰的睡不着,杨思源索性坐起来,对他们道,“说得对,何况这世界上本来也没有鬼怪。

那些传扬妖魔鬼怪的说法,都是出于某种目的来吓唬人的把戏罢了,你们想想看,正常人谁有真正见过这些鬼怪呢?”

没想到的是,少年这次回话了,而且反驳了杨思源的说法,“我知道你们读书人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但有些事,没见过也不代表没有。”

杨思源有些惊讶,少年人的性格从此可见一斑,他有自己的观点,也不会很容易被别人影响而改变自己的观点,即便对方的说法对他目前的情况是有帮助的。

而且深究下去,就涉及哲学观念了,杨思源不想浪费时间讨论这等无聊之事,却想到另一种解释。

“这里年久失修,加上今夜风雨交加,许是风吹了破屋的墙缝瓦缝或白蚁蛀的孔洞,才有了那怪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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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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