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孤独
夜幕降临,小路上平稳行驶的黑色宾利突然紧急刹车。
“你说什么?”
驾驶座的薄子覃狠狠地瞪向池邦邦。
“纸是包不住火的。”池邦邦掩了掩自己的头发,不以为然,“即便我不向她摊牌,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
池邦邦转头看向薄子覃,抬手去抚摸男人英俊却满是愤怒的脸庞,“放心,她还不知道孩子是你的。”
薄子覃打开她的手,眉头紧锁,追问:“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别这么着急,除了那个只在我肚子里待了三个月的孩子,我什么都没说。”池邦邦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随及又轻笑道,“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想在她心中保持美好的形象,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薄子覃冷冷得盯住眼前的女人,“离她远远的,别再打扰她。”
“闹掰了,假朋友都不做了,远吗?”池邦邦笑得苍白无力,“还真是可笑,之前不是你要我接近她?现在又要离她远远的?子覃,你这么矛盾的吗?”
薄子覃低眉不语,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哦,之前她还没承认是江知年的女朋友。”邦邦从文件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薄子覃,“亲自去店里接她,那么亲密的手挽手走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
薄子覃移开落在照片上的目光,没有勇气去接。
池邦邦收回了照片,自顾自的欣赏。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搞不好是真爱呢,看这眼神都不一样,周晓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骨子里都溢出了满满的爱意。你真该在场,好好的看一看,也能彻底的认清…你那自作多情有多可笑。”
薄子覃隐忍,咬牙道:“滚下去…”
“伤自尊了?子覃,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事实。”池邦邦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她根本没有真正的爱过你…”
没有真正的爱过…
薄子覃身子一顿。
夜空阴冷如潮,不见半点儿星光,笼罩着孤独的城市。
睦都城。
徐悦柠以为自己没多少行李,可随便收拾了收拾,也塞了满满的一皮箱,费了老劲儿才把皮箱给扣上了。
锅里的汤水已经翻滚,火关小了一些,她熟练的单手打进了一个鸡蛋,又扔进几片配菜…
偌大的房间,安静非常,只听得到锅里的“咕嘟”声。
咕嘟,咕嘟…
好孤独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耐得住寂寞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想想多美好的事情呀。可真到了这会儿,还是挺怀念大家一起住的日子的,至少有个人可以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
还有就是,今天就不应该那么直白的说出邦邦的隐私啊,也不怪人家会生气,关她屁事呢?一定是最近闲事管得太多,管上瘾来了,这毛病得赶紧改改。
吃完面条,闲得没事干,徐悦柠便搬了把椅子去门口贴福字。
福字是超市购物满减送的,在自家门口贴好了,又去楼下江知年家贴了一个,顺便也在连若菲门上贴了一个。
同喜同福气嘛。
福字还没完全贴好,连若菲就巧得不能再巧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看见有人在自家门口瞎鼓捣,顿时叫了起来。
“喂喂喂,你在干嘛?”看清楚这人是徐悦柠,更是叫唤的厉害了,“私闯民宅,想偷东西是不是?”
徐悦柠回头冲她笑了笑,“送福给你。”
说着随手又剪下一段胶条,把福字的最上边贴好,担心没贴实,还特意跳起来用手又拍了拍。
连若菲看着她又蹦又跳的,哪有半点儿孕妇的样子,果然是自己分析错误了。
“走开走开,在人家门上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看死了。”连若菲表示很嫌弃,直接将刚贴好的福字扯了下来,丢给徐悦柠,翻了翻白眼,“无聊。”
徐悦柠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拿着被人家丢回来的东西转身就走。
近来,她还真是做了不少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活。
“喂!徐悦柠。”
连若菲突然叫住她,见她乖乖地站住了,又朝她迈了两步走近些,趾高气昂的出声警告。
“你最好注意着点儿,我们家族是很重视名声和荣誉的,你想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上位,到头来害得可是你自己。”
徐悦柠觉得自己活该,没事闲得慌才上门来找骂。
自己在连若菲心里已经被定了“妖艳贱货”的性,再怎么努力也怕是改变不了了。虽然她也没怎么努力过,毕竟对不喜欢自己的人,越讨好,越会被人看不起。
“好。”徐悦柠点头,“我记下了。”
不再多说,徐悦柠转回步子,走了。
连若菲瞧着她的背影,冷哼出声,转身开门进了房间,重重的甩上房门。
时间已近晚上10点。
徐悦柠泡好澡从浴室里出来,直接仰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膜,随手拿起床头的《白夜行》,举在头上翻了起来。
夜晚很安静,似乎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突然,阳台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高大的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床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上的书没拿稳,书帮不偏不倚的砸在鼻梁骨上。
“疼疼疼!”
徐悦柠撕下面膜,弹坐起来揉着自己的鼻梁,眼睛泛着泪,气急败坏地翻了一眼罪魁祸首。
江知年看她那样子,猜她疼得厉害,一个“蠢”字也打住了没骂出口。
“我看看。”江知年走过去。
徐悦柠躲开不给看,没好气地说:“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大半夜会吓死人的。”
“好,下次注意。”江知年没跟她较真,只盯着她微微红肿的鼻子瞧,严肃道,“瘀血了,要处理一下。”
曾经徐妈批评她,不要躺着看书、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可她没听。现在好了,眼睛先不说,手一滑,她引以为豪的娇挺小鼻梁差点就给砸塌了。
江知年取了冰袋,手指勾起她的脸,将冰袋放在她的鼻梁上,疼痛瞬间被刺骨的冰凉取代。
徐悦柠不自在,直接拿过他手里的冰袋,“我自己来。”
江知年没说什么,随手拿起她床上的书翻了翻。他的外套已经脱掉了,此时只穿了一件暗色条纹衬衣,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小臂,纯色的领带上还挂着她送的那枚领带夹。
“你这个时间过来…”徐悦柠打破宁静,说道,“是不是该走了?”
江知年头也未抬,低声开口:“不走了。”
徐悦柠挠了挠头皮,“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江知年黑眸睨着她,俯身凑了上来,勾唇笑了笑,“床大,不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