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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牛年前妻为何要如此那般地败坏郑牛年呢?现在想来也就可以理解、可以想通了。

当年郑牛年与前妻离婚时,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前妻不能生育,说实话对于那样的理由,当时包括他前妻在内的所有人还是信以为真的。

等到他前妻与别人结婚后生下一个儿子后,她才自信心大增地对外说是郑牛年那玩意不撑劲。虽然是句谎话,既然说了,她就得说得理直气壮,外人听来也就格外当真了。

有句话叫“哪个村子里没有几双破鞋”,说的是每个村子、庄上都有那么几个风流的女人。又有一句话叫什么“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这个男人与女人究竟是如何弄一块去的,这是一个很有学问的问题。如非当事人是绝对不知道是源起何处的。

大约就是这样的,这个风骚的男女肯定自带一种骚气、几多妖娆,非同类在正常情况下是难以识别的。至于那些个同类的,无需过多的环节、程序,一个眼神、一个弄姿,甚至是常人听来最正常不过的言语,都能够快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火。

至于这火何时燃烧,那就得靠天时和地利了,至于那”人和”早就包括在那当初的小动作之中了。

郑牛年早些年,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时候,他忙于生意虽有花花之心,但没有那花花的时间。

即使忙中偷闲地花也是有选择性的,绝对不会是拾到篮子里面就是菜的。

也就是他如此这般地、有选择性地花,因而被人发现的概率也就相对的低了一些。

那些个与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女人,也还都有些个面子的观念,知道如何的规避与他相处的风险,隐蔽生还是相对较强的,若非当事者醉酒或发烧姿态下信口胡言,这俩人之间的那个秘密就可以永远地成为秘密。在这样的俩人关系中,传说中的那句“要得人不知除非己不为”是要被否定掉的。

而当郑牛年将“金汤鸭煲”交给郑利堂之后,他所处女人的品位也就明显的下降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隐蔽性的降低。那些女人的口风一个不如一个,甚至刚开始那会,她们还会以跟郑牛年睡上那么一觉为荣,到处地谝能。更有那么一两个脑子本就少点什么的,当地人叫作“二百五”的人,都能够将这个郑牛年在床上的动作、神态当着谈资在女人们中间闲谈。这也就难怪郑牛年有一次气得骂那女人不是“二百五”,而是“二百四十九”。当问及为什么这样骂时,说是这女人比二百五还要少一点,引得问话人大笑不止。

如此状况下的郑牛年,所有的烂事都成了公开的秘密,那又怎么能够瞒得住贾仙莲呢?

于是,这俩人之间的吵架、干仗便也成了家常便饭。

对于老俩口子的那些个破事,刚开始郑利堂还有有所感觉的,也会时常没好声没好气地说上郑牛年几句。

直到后来,郑牛年被镇上开酱菜店的老板捉奸在床,并被酱菜店老板弟俩暴打一顿,且住院一周后,郑利堂对郑牛年仅有的那点感情在那件破事面前丧失殆尽。

在处理完那事情之后,当着众乡亲的面,郑利堂正式与郑牛年摊牌,“丢不起这个脸,从今往后你的事与我无关”。

刚开始那会,郑牛年仗着自己年纪不是太大,体质各方面还算可以,也就对郑利堂对自己的态度不以为然。

近两年,随着岁数越来越大,也就越发介意起郑利堂对自己的关注程度了。

那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郑利堂不给自己好脸色,因而如果哪天郑利堂给他一个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的阳光些的脸色时,他都能够高兴好几天,且见人就无限夸张说郑利堂如何如何对自己好。

闲着无聊的时候,郑牛年也会时常想起自己对郑利堂的种种不好和各种刁难,心里难免会产生一种自责和内疚。

于是,他总想替郑利堂做点事来作为补尝,也算是自己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他便时不时地去“金汤鸭煲“帮帮忙什么的。郑利堂并不领他的情,每每是刚到饭店门口就被赶走了。

郑利堂真的不想因为这个生活作风极度糜烂的二爷儿影响食客的情绪、味口。

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绝对被人们所不齿的。

日子在毫无兴致地过着。

一个天很阴、雨很浓稠的午后,郑牛年想到了不久后的盐水板鸭大赛。

“要是能够有什么办法让邵松林家在比赛中失去优势,那么咱家利堂就有可能在大赛中获得第一名了”。他似在与贾仙莲对话,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贾仙莲对他的话,也是似听到非听到,听到也好,听不到也无罢,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和他因为一件事而好好地商量或探讨过了。

好多年了,对于他的话,那叫个左耳进右耳出,她从来是不会拾到心里面去的。

转眼到了大赛前的倒数第二天。

这天一大早,郑牛年让贾仙莲去娘家请小舅子贾贤亮中午到家里来喝酒,问他何事,他只说等来了就知道了。

懒人、闲人的时间是非常的不值钱。这个小舅子贾贤亮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货,平日里仅靠摸个鱼、逮个虾的维系家里的日常开资。至于生产队那个工,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年底看到别人家分得工分粮时比自己家多那么些时,他虽然内心也是着急,但外表还是表现的那样的无所谓,好象他家里有用不尽的家底似的。

那时候农村的过年还是非常讲究的,无论怎样也得买个鱼啊肉的过节、扯个布买件衣啥的过年的。每到那个时候贾贤亮就就现世了,只得到贾仙莲这边来求援。说的好听点是借,其实就是来要。

这一年压一年的,他就从来没有还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还。

光景好的那么些年,自己到底接济了他不少,郑牛年也真的是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即使有个明细和账本,那也只是明的,暗地里贾仙莲给他的数目自己肯定是不会清楚的。

人们只是知道,贾贤亮的年,每年都还能够过的去,还过得比较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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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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