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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邵松林想不通,就是邵林平自己也感觉发生这样的事情太有点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是在那泥土地上,路滑摔倒也就算了,可和桥相连接的这段路是再好不过的水泥路了,自己咋就能摔倒且撞到人的呢?这个时候也就容不得他们想得通与想不通了,赶紧给人家女孩子看腿才是正事。

从惊慌中楞过神来的邵松林也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这个出事的地点距离那天晚黑胡三龙掉下去淹死的地方直线距离不到三十米,桥西往南拐的那个地方原来就是自家在“鬼市”里卖鹅的地方,而今天邵林平摔倒的地方是在桥东往北拐的地方,而那晚胡三龙掉下运河的地方距离这东北角近点,距离那西南角相对远点。

从桥上下来往东北方向骑个二里半的样子往东一拐就到秦巷古镇了,穿过镇上那条东西路,再过镇中间那条小桥往东南走上个三里路左右就到邵松林家在乡下的新房了。眼看就要到家了,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邵松林想安排女儿先骑自行车回家给家里报个信,可人家是个女孩子,他爷俩扶人家去医院又不大合适,想叫邵林平回去吧,又怕人家这女孩子说他撞人跑了,自己回去的话,又感觉将这么样的事,交给俩个孩子而自己回去就更加的不合适了。“算了吧!就让家里面等一会吧!咱还是先给人家女孩子到医院看腿吧。

可就在这爷仨扶着那女孩子准备去医院的时候,这爷仨又和那女孩子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从那女孩子被撞的位置可以看到,她是准备过桥的时候被撞倒的,也就是说她是从桥东准备去桥西的,这样的话基本可以判断她是金湾古镇那边的人,过了这座桥往南过了大坝头的“岔河村”往南一里多路也就到金湾古镇了。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从被撞倒的位置,这会到秦巷古镇的医院是三里路不到,而到金湾古镇也就是三里半的路途。

按照常理,邵松林送她去秦巷古镇的医院是比较合理的,一是路途近点,二是秦巷医院那边的医院比较熟识,处理事情来也比较方便,这第三就是去秦巷医院的方向是越往自己家走越近,到医院后让人乡下家里报个信也就方便多了。

而这个女孩子的意见和想法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她是说即使远点也要去金湾古镇那边的医院,她的理由当然也是很充分的,她家离镇上很近,自己给自行车撞伤的事情,她也想很快让自己家里的人知道。

虽然这个时候感觉撞她的人和他的父亲和妹妹还是挺有人情味道、很讲道理的,可谁又能知道到医院后,他们会是什么态度呢?所以她感觉还是到自己家地盘的医院去治疗为好。

邵松林感觉到在这个问题上再争议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到哪里看都是看,干脆就依着小丫头的想法吧!邵松平带着那受伤的女孩子,邵林平驮着自己的妹妹,一行四人又走过那胡三龙掉下去的地方,拐过弯往南骑去。

眼看快十二点了,这边女孩子家里也有点着急起来。

“这丫头一早就去接她大姑去的,这都快要开饭了,她怎么人没接来,自己也不回来了”,父亲郑利庭边嘟哝着,边让二闺女去庄东头去看看。

这二闺女虽然比大闺女小了一岁多点,但却是及不早地就结了婚的,她手里牵着的小孩子估计也有两三岁了,父亲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但她并没有自己亲自去,而是让自己老公去的,看着女婿那也是极不情愿的表情,郑利庭又不禁嘟哝起来,“大懒用小懒,伙计用老板”。

郑利庭家今天也是请家里亲戚来吃饭的,而请客吃饭的原因是儿子郑兴农从矿上辞职,回到家里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大队招过去当电工了,这可是整个大队唯一的经过正规培训且有着好几年工作经验的电工,大队准备从各个生产队各抽一人成立一个电工小组,公社已经很明确了,明年开过春就要开始架设电线杆,并在一年内实现电线村村通、电灯户户亮的目标。

当然了,这次请客的范围不是很大的,仅限于比较近的亲戚,按照郑兴农的意思是不想弄这一出的,他知道父亲这个爱炫耀毛病是改不了的,不如就依着他算了。再想想,自己去矿上工作也五六年了,基本都是年后才能够回来过探亲假,那时候大家都已经外流的外流(吴州乡下早些时候叫手艺人农闲的时候到外面做手艺挣点钱叫‘外流’,等到“打工”这个词出现后‘外流’才消失)了,干活的干活去了,这个时候亲戚大多数都在家了,能够聚上一聚也是不错的。

郑兴农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那晚的那个事情,再坚持那么一两年,凭着郑兴旺与矿领导的关系,再怎么难也是能够转为正式工的,那肯定要比现在在大队干个临时的电工强体面多了。脑子里的想法,心里的苦,只有自己能够感知,自己默默地体会,暗暗地承受。今天既然亲戚们都热热闹闹地来了,那就欢欢喜喜地过吧!郑兴农心里虽然不是十分舒服,那脸上还得满是笑容。

这会她看自己媳妇在厨房里面忙前忙后的,那个喜乐劲儿都表现在了脸上。

她已经很满足了,对于郑兴农的所谓“辞职”,她打心里是一百二十个赞同的,她和郑兴农结婚也有三年多了,一年只有探亲假才能够在一起团圆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农忙的时候还好,一到天黑上床就睡着了,可等到农闲的时候,天天晚上躺在床上,那个生理的需求是非常的折磨人的。

这一切郑兴农心里是清楚的很的,他在矿上时常的“那个”,虽然那样的无奈,但又确实是能够暂时解决一些问题的。

可作为女人是没有男人那样来得随时和方便了,对她们来说,更多的是压抑压抑再压抑。

本来说好过完这个年,就让媳妇将孩子放在家里由父母帮住带着,她去矿上食堂干个临时工的,这个是郑兴旺早就和矿领导打好招呼的,那个行政科科长都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这个顺水人情,他肯定要给郑兴旺的。

可这事情往往就是事与愿违,如果这出那样的事情,说不定这会不是家里人请亲戚吃饭,可能就是郑兴农在矿上请行政科的大小头头们一起吃饭了,过完年媳妇去上班,大家都好照顾她的。

到庄东头的二姐夫没有能够接到大姐,到是遇到了本庄上在金湾古镇开澡堂子的赵正生,他是受大姐之托来告诉家里面她腿受伤住院的事情的。

亲戚们一阵叽叽喳喳过后,照样吃起了算是有点晚了的饭。

去医院的是郑兴农和他的二姐夫。

其实,这个时候最应该去的就是郑利庭了,但他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始终是没有一点改变的,虽然俩闺女都已经长大了。试想如果现在他知道是儿子郑兴农被人撞了,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往医院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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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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