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初的遇见
裴骏缓缓睁开眼睛,后脑勺的疼痛让他逐渐清醒,他环顾四周情况,发现自己被困在一辆车子内,身上还扣着安全带。他马上尝试解开安全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打开车门,凌晨的夜晚,他就这样从车子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站到马路中央,看着被栏杆撞坏的车头,车头灯还一直闪烁着。他再看看自己的身体,他充满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已经归西了?又投胎了?自己投胎了谁?
远处的救护车响彻整个黑夜,且声音越来越近,是因为好心的路人看见状况报了120,才迎来了救护车。路人还对着裴骏喊着:“哎,你,你没事吧?”一直在问。裴骏被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整得他不知所措,没有理会旁人的话语,他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倒下了...
救护车就在他不远处停下了,医生和护士赶紧从车子里抬出担架,进行急救.....
医院从周信扬衣袋中搜出手机,手机上竟然没有锁屏,就找最近拨出去的电话打了出去。
半夜的电话来的那么急促,就像催命似的。敏贤抱着女儿从睡梦中惊醒。最害怕三更半夜电话响起,必有大事发生。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来电,眉宇间松了,心情也随即缓和起来,心里还念叨着:现在的业务都这么拼命的?打电话打到三更半夜?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接,大半夜还在推销?
“喂,你好,职业病的敏贤先礼貌性开了口。”
“你是刘敏贤吗?我们这里是光明市人民医院,有位病患叫周信扬的出了车祸,脑震荡,你能来一趟医院办理入院手续,你是他什么人呢?”
“前妻!”刘敏贤淡淡地回了一句。反倒电话对方一头突然停止了几秒说话。
“er...“显然对方也被这尴尬的回答给堵住了。
“是这样的,前妻美女,他现在在我们观察室,是需要转到住院部做进一步的治疗,目前还是昏迷状态,确实也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办理一些入院的手续,并且缴费。病患的情况可大可小,请慎重考虑,如果实在来不了,请提供其他能来的联系人好吗?”
“你通知他妈妈吧!“她脱口而出。
但随即敏贤想想周信扬快70岁的老母亲,又于心不忍地答应了医院的要求。
于是就冲冲忙忙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换上一身保暖衣服去了医院。走前还很不放心地看一眼床上正熟睡的女儿。一心想着就办理了入院手续马上就走人。
大半夜的,本来就怕冷得敏贤哪怕穿的再多,也阻挡不了风入骨的寒。发生这样的事,在她看来,意料之中。只是该死的医院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以前最不想发生的事就发生了,经常走夜路,总会翻车。这是敏贤在离婚前已经告诫过周信扬,别晚上老出去鬼混,别酒驾,很危险,偏不听,多少个晚上为了这事而吵架。现在倒好,离了婚还要纠缠不清,本来图个眼不见为净,结果还是如此,此刻敏贤气得直哆嗦。以前每次前夫周信扬有事,都是自己帮忙擦屁股。想当年敏贤挺着7个月大肚子陪着周信扬到医院ct室检查身体,找医生,排队,等等,忙前忙后,不顾辐射的危害。结果确定没事才敢接着去上班。相反,敏贤每次感冒发烧,病得一塌糊涂倒在床上要求周信扬去药店买药回来,竟然得到的回应是:感冒发烧,熬一熬就会好啦的理由来推脱责任,然后出门而去继续夜夜笙歌,更别说熬点粥来给自己喝。实属令人心寒。
想想那段暗无天日的婚姻,自私的周信扬,意义何在?
敏贤坐着病床前,眼睛都湿润了,直视躺在病床上的周信扬,只要跟前夫的回忆,都是痛苦的。不堪回首。如今反问自己为何还会在这里?为了人性的道德。心里充满怨恨,但见死不救确实做不到。
只是敏贤压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前夫的灵魂早已经不是周信扬了。
裴骏苏醒了,他微弱地睁开双眼,眼睛慢慢移动四周,看见床边坐着有一双大大双眼皮的眼睛女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眼里全是泪花,想哭却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她为自己流泪吗?他心里感觉不是滋味。有个女人坐在自己的旁边,他有几分惊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灵魂附身给了这个女人的前夫。裴骏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想到底事情是怎么样?可是越想越觉得疲惫,脑袋像塞了棉花一样,什么都思考不了。更别提理清眼前的事情。他总以死掉投胎为由,把自己糊弄过去。脑震荡让他晕头转向,只想睡觉忘记自己发生的一切来逃避。
“死也不死远点,你现在这是累(连累)人累物累街坊,(当地方言)。“敏贤毫不客气说话。
本想就这样睡去的裴骏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醒了,想到投胎了为什么会有前世的记忆。
“对不起,我错了。”他想着不管什么情况怎么样,对于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觉得自己还是认低威息事宁人比较好,裴骏温柔回应着。
敏贤大眼睛马上聚焦在眼前周信扬身上继续说:“大半夜的,你搞这出,啊,?碰到你准没好事,我记得我以前经常警告过你的,你偏不听,自寻恶果,活该。我帮不了你,况且女儿还一个留在家里睡觉,我要回去了。还有入院押金3000元,你以后要还我,竟然你都醒了,我要走了。”
敏贤依然说话咄咄逼人,刻薄得很。
裴骏这次没有接话,对于敏贤的话,他生前也早就习惯。没有任何气愤,他反而安静地将眼睛转向病房的天花板,像思考什么。他大概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又不出声,几个意思,每次跟你说话,你总是沉默不语,你这次又这样,你自己在医院请陪护把。”
对于一向沉默来代替抗议的周信扬,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说罢,敏贤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裴骏竟然慢慢地起身坐着,看看眼前自己这个身体,通过刚才的一些对话可以得到信息,对周围的一切想知道,但又好像都已经知道了。
裴骏想着这个女人刚才的话,大概猜到自己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与她的关系:恶劣。
为什么上天要给他这样的安排,这算是投胎了吗?但自己生前的记忆历历在目。
他不想去多想,有昏沉沉睡下了。
至于前夫周信扬呢?他难道死了吗,还是他的灵魂也飘到了别处?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