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战中
落日之战中
落日之中,黄沙滚滚,风起云涌,云团乌黑而浓密,狂风剧烈而深重,风声中混杂着呜咽声,战鼓声,马鸣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喊和身体被刺破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一眼望去,横尸遍野,死去的人一个个表情狰狞,仿佛不知为何而死似的。他们的身上既无刀痕也无箭孔,但一个个的脸变得铁绿铁绿,脸上凝固着死去时的表情,有的夸张,有的恐惧,但无一例外,这些士兵死之前,看到了他们此生都未曾见过的可怖东西。
哐当,哐当,明显是机械的声响,大片乌黑的机器人一步一步,在死去的尸体周围搜寻着什么。
“对准每一个目标识别,别放过去活人”
“是!”机器人发出整齐的回应
在大片大片机器人簇拥之下,一个黑衣黑手套的墨镜男人在中间徐徐行走着,他脚上的黑靴子在落日之中映照,发出闪亮的光,他看着身边的一切,竟发出一声轻笑。
“thisiswar(这才是战争)”
他的口音略带磁性,在镇定中透露着冷酷和冰凉,他仿佛欣赏风景似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纵横的尸野以及流成和的血泊,似乎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重来,即使再死这么多人也无所谓。
“howmanyarethesedeadpeople?(死了多少人)”
“countless”(数不清了)机器人回复到
于是他停了下来,似乎对这走不尽的尸体田野感到厌烦,他望着远方不坠的落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飞碟建筑中一批批蓝眼睛黄头发的白人正往来奔波,忙碌着飞碟内部环壁挂置的计算机器,不少通讯的英文在这些人口中流利地交流着,计算机器屏幕上闪烁着变化着一串串的数字字母。随着“吱”一声清响,白色的机械门自动展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轻步走了进来,之后,他只是看了看忙碌的人群,对打招呼的人置之不理,径直走入了一个白色机械门的舱室,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带着眼镜的人正指着壁挂前的地图讨论些什么,听到声响,他们转过身来。
“charlie,howabout(查理,怎么样)
“apieceofcake(小菜一碟)”
查理只不过看了看这些人,就轻蔑的走了出去,甩给他们一个黑色孤高的背影。
那些人摇了摇头
“heisalwaysthat,arrogant(他总是这样傲慢)”
“maybeyouwillgetuesdtoitsoon(也许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说着,这个蓝眼睛黄头发的科学家也徐步走了出去。
“joke,doyouthinkhewillkillus,too?(洲克,你认为他会不会把我们也杀了)”
“iamnotsure”(我不太好说)说着,科学家回头笑了笑,继续走出了机械门。
回头留下的那个科学家,眼色沉抑下来,他把图纸轻轻放在桌子上,接着也走出了舱室。
落日越来越大,滚滚沙砾在风中继续嘶吼着,在混沌之中远处响起阵阵惊雷,浓密的乌云慢慢飘来,似乎要铺盖整个世界。
“主帅,主帅!”
主帅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是他素不相识的几个卫士,他们从他们身上的铠甲可以看出来,他们不过是侦查的骑兵。
“主帅,你醒了,你醒了就好”
他的脑子逐渐沉重起来,他似乎回忆不起发生了什么,一但去想,就会撕心裂肺的头痛,他决定先不去想发生了什么,他要先活下去。
“主帅,上马”
一个卫兵过来把白马拉来
他看着眼前的卫士,顿时心中汹涌澎湃
,但他只是看了看他们,径直跳上了马,其他卫士居然直接跪了下来“主帅一路小心,我们已经没有马可以跟随主帅了”
主帅只是看了看他们,眼里转着一些什么闪亮的东西,说道
“都回去吧,见见你们的亲人们,时间不多了”
卫兵们不敢说话,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帅动了动嘴唇,长呵一声,马顺从地半身腾空而起,向着前方的山间小道冲了出去,主帅一路吆喝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有节奏地在山林里回响。
走出了山路,处境变得恶劣起来,他不仅要面对恶劣的风沙,还要预防敌兵的追击。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敌人究竟是谁呢,这场战争已经失败了,但他依旧不知道是怎么被打败的,他依稀记起来,就在他起兵征伐的行军过程中,他遭遇了伏兵,但又不是寻常的伏兵,不同于这些年来他经历的种种征战,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万箭齐发,甚至都没来得及指挥撤退,几万的大军就直接灭亡了,他只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有些疲惫就倒在了车厢里休息,一边想着战争的事情,但随着就是一声巨响,他便昏迷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这样的撤退也不算罕见,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事了,那时刚刚征战的他总是被打的四处乱窜,把他带回国的几个人后来都成了他身边忠心耿耿的将领,当然,这还包括他亲令斩杀的李辰风。李辰风的确没犯什么罪,他只不过是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但是,这样已经足够让他必须去死,如果他不死,这场仗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他又不能放任敌人肆虐他的神圣国土,因此,杀李辰风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这样走着,他突然看到什么,停了下来。
远处是依稀可见的一片尸骨,大大小小的蚂蚁在尸体上密密麻麻地爬动着,他的心中有一种被刺破的感觉,像五味杂陈瓶被打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他没有看下去,“驾!”他呵一声,马儿便踩着黄沙,在发出质感的簌簌声中奔向远方。
他骑马努力向前快速奔去,但他无论如何用力,如何快速,一旁横道的尸体依旧无穷无尽,他只能尽力不去看,专注眼前的道路,冲着巨大的落日,迟暮一样地奔去,奔去,他知道,应接他的将是一个强大而迟暮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