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 三味学堂
“兄弟们可以啊，掰着手指数数，各位才吃饱饭几天？怎么，这么块就忘本了？”
陈林说着抽出尼泊尔军刀，一把插到桌子上；继续说道：
“我们汉河营目标是什么？”
汉河营的训练手册上第一条就是“灭胡虏，保家国，杀贼立功，为民请命！”的汉河营口号加目标信仰，这几天他们都喊成习惯了，于是一众人等纷纷齐声高喊了出来。
“看来大家都没忘记嘛，先不说咱们汉河营的目标。就是说这绿林道上的规矩，有叫你们拉帮结派组建小团伙互相斗殴吗？有叫你们恃强凌弱欺负新来袍泽吗？行！你们才上山插香，我给你们时间慢慢改，但是你们问问那些身负血海深仇的袍泽兄弟们，问问外面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爷们，问问那些双手染满我华夏同胞鲜血的鞑子们，他们愿不愿意给你们时间！就算是你哪里的规矩都不讲，那做人的规矩总要讲吧？但是你们看看听听，有调戏他人家眷的，有小偷小摸的，有刚吃饱饭就懒惰的，就这tm的也算个人，再外面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一席话没有点谁的名，却把下面的一众小头目骂得抬不起头，有几个想起以前的日子甚至哭了起来。当然陈林所说的有自己看到的，有听说的。但是整体来说汉河营的风气还算好，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况还是汉河岭这种近千人的地方。陈林之所以要大动干戈，就是不想让一些不良风气弥漫开了来，汉河岭能认字的极少，靠手册军规见效太慢，陈林只能杀鸡儆猴了。
“听令！”
“杀……”
“传令全营，从即日起建立军法司，由杜方任暂代军法司百总，专管汉河营军法军纪监察与执行。”
众人一阵莫名其妙，杜方是谁？这么紧要的位置为什么首领让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来担任。在场的只有牛大棒苦笑，首领这是怕自己也拉帮结派，有意拉拢自己的原部下。不过他也没啥怨言，换是自己在陈林的位置，自己也会这样。倒是还在十分懵逼那些“立正”“稍息”是什么玩意的杜方接到首领传唤的命令后，更加懵逼。自己不就是私下骂了陈林两句，怪陈林不该拆散黑石山一众兄弟，还把他送到新兵营当大头兵而已嘛，这么快就被报上去了？等他如临大敌般来到中军主帐会，看着在场整整齐齐站立的汉河营头目后，感觉事情不简单。
“孔百总，给杜方兄弟说说吧！”
牛大棒简单的陈述了下陈林的意思后，陈林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杜方，说道：
“杜方兄弟，你也是绿林老人了，这江湖规矩你是清楚的，三刀六洞之刑咱们不提倡，但是谁要是不守规矩，也绝不要手软。咱们汉河营要想走得远，走得宽，少不了严格的军法，不知杜方兄弟可愿为我分忧？”
话都说道这里了，杜方哪里还有什么说得，看了看牛大棒，见其没什么表示，于是抱拳下拜：
“首领看得起我杜方，杜方不是不知趣的人，从今以后军法我管了，那帮兔崽子敢为非作歹，老子第一个不饶！”
陈林上前扶起杜方说道：
“杜百总，你即刻挑选人手，组建军法司，军法上有何不明之处，可直接找我，或是丁主簿。”
“谢过首领！”
随即陈林又对李铁山说道：
“铁山，你先配合杜百总，将打架生事，以及那些违法军纪的人全部关进矿洞，先关个三天，不要缺了衣食。还有壮实……”
说着朝李壮实走去，拍了拍李壮实的肩膀，说道：
“你们一司犯的事最多，作为老兄弟，又是他们的头儿，是不是该做个表率。”
李壮实其实挺怕陈林的，看到陈林十分阴险的盯着他看，顿觉脊背冒汗。吞了吞口水，开口道：
“我……我，我……”
“好，既然同意了就好，来人，第一司百总李壮实御下不严，有失察之罪，令罚军棍二十，即刻执行！”
转身之时以他人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什么，李壮实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军棍，这段时间吃得好，挨得住。但是有又十分来气，倒不是对陈林，狠狠盯了手下三个旗官一眼，跟着卫兵出去领罚了。不多久，外面就传来李壮实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大喊，那叫喊声声振十里，整个军营都听得见。听得正在训练的汉河营大头兵心底发毛，听得帐中头目们哆哆嗦嗦。陈林见目标达成了，便又交代了些军务后，起身离开，留下风中凌乱的头目们发呆。
“老李不是首领的心腹嘛？怎么打得这么惨？”
“谁说是不是呢，哎，以后小心点吧！”
“还好我手下那些新来的比较老实！”
“别说了，首领说得对，咱们才吃饱饭几天？有些兄弟的确不地道，回去整顿吧！”
……
回到汉河岭办公厅，陈林正好撞见当日在孔家堡里救下的那个小妾明玉，见她在外面徘徊，想进去又有所疑虑。陈林下马问道：
“姑娘，你是找我吗？”
明玉见正主来了，便不再犹豫，一个万福礼，说道“
“明玉见过首领……的确是找首领有……有事!”
明玉自从被陈林带回来之后就被赵均安排了间房子，便无所事事，丁翼见是陈林带回来的，以为她是陈林的女人，也不敢给他安排什么事做。
“恩，你先说吧？”
等明玉说罢来意，陈林才恍然，最近太忙了都快把这个抢回来的小妾忘记了。陈林想了想问道：
“明姑娘，你可识字？”
“回首领，家父是算命先生，我识字。”
“那好，汉河岭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既然想找事做，那就来办公厅当个文书吧，协助赵总管与丁主簿处理文书。一会我会知会赵总管，不过现在你先把这药送去你李大哥住处，给他擦上。”
明玉激动的接过陈林递过去的云南白药，然后回道：
“多谢首领不弃，明玉一定做好，以报首领大恩。我马上给李大哥送去！”
陈林盯着明玉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说道：
“刚刚让李壮实叫大声点，没想到这货这么入戏，那杀猪般的惨叫堪比包租婆了。”
刚刚走进办公厅赵均便从一堆文案中看到了陈林，忙起身相迎。
“首领，学舍那边准备好了！”
“哦，正好，赵总管陪我走一趟吧？”
“首领，如今山庄识字之人凤毛麟角，赵某与丁主簿又分身乏术，不知这先生……”
“先生嘛，我不是让她一早来找赵总管了吗？”
“小姐！这……这……”
陈林三人来到修葺好学舍，虽然只是间简陋的大茅屋，但是里里外外收拾得纤尘不染。院子里站着大大小小二十余个男孩，四五个女孩。丁翼见陈林等人到来，即刻上前禀报：
“首领，山庄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共二十六人，请首领训诫。”
陈林看了看这群丐帮入门弟子，大多衣不蔽体，东一块西一块的破布裹着身体就算是件衣服。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好在有陈林严令，山庄之人必须每日梳洗，个人卫生倒是没问题，所以到没有蓬头垢面的。这群孩子见到首领到来，纷纷按照家长教授的下跪行礼，七嘴八舌的问好。陈林平时不让下跪拜见，但是今天却十分坦然的受了这群小孩子的跪拜大礼。见没人说话了，陈林才开口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积累一步半步的行程，就没有办法达到千里之外；不积累细小的流水，就没有办法汇成江河大海，而一个人不坚持勤奋学习，就没有办法成为栋梁之才。今日我受你们一拜，便有了师徒名分，这是我教你们的第一个道理。都起来吧！”
说完陈林示意他们起来，丁翼则上前道：
“还不快谢过老师！”
“多谢老师……”
说着丁翼有命人抬上一块大木板，还有笔墨，让陈林给学舍提名。这里狠狠得盯了丁翼一眼，说道：
“赵总管学富五车，就由赵总管提名吧！”
赵均则是笑着摇摇头，一副不敢越俎代庖的意思。陈林就尴尬了，这毛笔字陈林可是稀松平常，还是来明朝后练的，这赶鸭子上架的，无奈提笔想了想，“书”字儿的繁体怎么写来着？“学”字儿的也忘了，最终没想起来。于是就写了两字“三味”，书字儿不会写就不写了……
刚刚看到孩子中还有女孩儿的赵均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这会儿看到陈林在牌匾上写下三味两个字，黏须低吟陈林的意思，说道：
“首领这三味可是出自：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
陈林笑着说道：
“哪有那么多意思，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以后这里就叫三味学堂！”
一众人等进入学堂后，陈林看到丁翼有木匠做好黑板、粉笔；下面也钉了些简陋的书桌，十分满意。在学生座好后，陈林用石灰石膏做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大字“忠”、“孝”、“义”；至于儒家最爱说的“仁”陈林自动忽略了，都特么当山贼了还讲啥仁……随后说道：
“同学们，你们的第一课我教你们这三个字，也希望你们以后也一定要牢记这三个字的意思……现在你们明白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嘛？”
当陈林花了二十分钟，引经据典详细的给孩子们讲述了这三个字的含义已经自己的期望后，陈林又问道。当然陈林花了这么大功夫养着这一群其它山贼看来是累赘的孩子，自然不是为了做慈善，而是为自己培养死忠，和文武双全的将领，说不得地盘大了，这些孩子里也有主政一方的。赵均、丁翼、李薇三人看懂了陈林的用意，微笑着点头，就连在学堂外的卢倩也含笑的看着陈林。卢倩在陈林讲课的时候就来到了学堂，默默注视这陈林，时而邹眉时而点头表示赞同。
“忠为立国之本，孝为立家之本，义为立身之本……”
显然这些孩子们听得很认真，断断续续的都把陈林说的讲了出来。陈林又问道：
“哪谁来告诉老师，你们应该怎么去做到忠、孝、义？”
这时候下面孩子们面面相觑，鹦鹉学舌他们会，让他们自己理解就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