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惊变

王姝韵走进了女儿玉棠的房间,鹅梨帐中香的味道甜甜的,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李妈妈站在床帏外行礼道:“小姐已经睡下了,夫人您还好吧?”

“我没事,你们照顾好棠儿。”王姝韵放轻脚步走进了床帏中,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不由得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这孩子,睡觉睡得一头一脸的汗,头发都粘在额角了。”崔玉棠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抚摸,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娘,您去哪儿了?爹真的失踪了吗?”

王姝韵强忍着心中的悲愤,捏了捏女儿白净的小手道:”傻孩子,你爹是文官清流,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咱们就好好等他回来。快睡吧。”

玉棠懵懵懂懂地睡了过去,并未看到母亲暗自垂泪。

是夜,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悄翻过墙头,潜入了内宅,一抹寒光直逼王姝韵。

是夜,宫中,秦内侍收到杀手得手的消息,快步走入殿中,与太后耳语几句。

只见太后脸上渐渐浮出笑意:“很好,秦无忧,这事你办得不错。对了,崔相最宠爱的那个女儿呢?”

“说是带出城的时候掉入运河里了,几个浪头一打就不见人了,您也知道,运河连着东海呢,哪里活得成。”秦内侍毕恭毕敬地回道。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恶人皇帝不愿做,那就由她这个老太婆来做吧,毕竟,崔允竹的这几年推行的改革法,是实实在在地动了旧党的利益,自己不能不管,否则日后那些朝臣和皇亲国戚,谁还会支持她垂帘听政呢?

虽然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却也没有株连九族,可以说是很仁慈了,想到这儿,太后侧了侧身扬起梳子,问道:“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

“没有,您就放心吧,没了他女儿的尸身,还有他娘子的,已经让人送到大燕边陲了,到时候再安排人去发现尸身,坐实西夏背信弃义、杀人挑衅的罪名。”秦内侍一边替太后篦头一边回道,“只是,大娘娘,官家不知道这事儿,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咱们要不要提前知会一声?”

太后笑了笑,指着妆奁里的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道:“把这个给罗贵妃送去吧。她知道该怎么做。

秦内侍接过凤簪,有些踌躇:“大娘娘,这是皇后仪制的凤簪,送给罗贵妃?”

“秦无忧,你这差当得愈发好了?”太后冷冷地笑道。

“大娘娘恕罪,奴才多嘴了,这就去。”秦内侍赶紧磕头,接着膝行退出门外。

燕国边陲,登瀛城。

此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不少,武器需求量大,自然就少不了铁匠铺和锻造坊。

邹氏锻造坊是三代共创,因为物美价廉,掌柜的邹泊如又为人义气,所以口碑很好,远近驰名,成为了登瀛城首屈一指的武器制造坊。

可此刻,邹氏锻造坊却闭门不开,几位前来买刀剑的侠客站在门口纳闷,旁边茶馆儿的店小二赶紧招呼他们来喝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邹家的大娘子早上去河边打水,捡回来一个小姑娘,才七八岁的样子,生得雪团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晕死在船上,这不,邹大娘子和邹大哥把店都关了,带她去回春堂找胡大夫看病去了,唉,也不知道哪家人这么狠心,这样好看的小娘子居然舍得扔到河里去……”

几位侠客也是愤愤不平,继而又感叹邹泊如心地良善,更加愿意买他家的刀剑了。

回春堂内,一股中药味直冲脑门,胡信石把完脉便打开针囊,不过几下,小姑娘便醒了。

但此刻,这副四岁女童的躯壳里,已经不是原先的崔玉棠了,而是一个21世纪的现代女大学生。

原本只是写论文太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中是一个夜晚,自己似乎迷迷糊糊醒了,突然被身边一个老妈妈抱着往外跑,后面似乎有黑衣人在追杀,有一些像是侍卫的人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老妈妈和两个侍女将自己从一处角门带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更咽着叮嘱自己:“小姐,夫人已经遇害了,不知是谁指使的,他们还想赶尽杀绝,奴婢们没有本事,护不住您了,您就呆在船上,千万不要离开,这条运河能通往登瀛,大公子就在那儿,您一定一定,要活下来啊!老奴陪不了小姐长大了,姑娘,奴婢来陪您!”

说罢便将一个包袱和自己放到船上,双手用力一推,任由小船越飘越远,杀手见追赶不上,便拔刀要杀那几个妈妈和侍女,黑夜中看不到血迹,但是她们的惨叫声格外凄厉,纵使是一个已经成年的人,也不禁害怕得发抖,而后自己似乎就吓晕了过去。

此时的玉棠醒来,入眼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的是….??

等等,这是什么?古代人的衣服?这是哪儿?我是谁?我怎么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体里?

玉棠满脑子疑问,赶紧坐了起来,却被身旁的一个老爷爷按住了:“孩子,别动,你这刚扎了针。”说完又转头对那对夫妇说:“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去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这孩子受了惊吓,要好好调养。”说罢就起身离去了。

只剩下玉棠和这对夫妇面面相觑。

“你们是?”标准的普通话,这对夫妇先是迷惑,愣了两下,那女子说:“唔是来湖边捡到你的,你一个人在船桑,都晕故去了,送到大夫个里来看的,没得森么大似。你可还记得自己个儿叫森尼名字?家似哪里的诶?”听起来有点口音,但是意思能听懂,玉棠看了看他们的打扮,都是古人装扮,便猜测自己是魂穿了。

大二的时候曾经学过古汉语,老师还说古人说话的口音和现代语音有一定的出入,没想到是真的。

她便学着那有点像淮北官话的口音说(接下来以普通话翻译):“我叫崔玉棠,家在哪里不记得了,只知道家里人迫不得已将我送出来,他们好像留给了我一个包袱,你们可曾见到?”

那对夫妇赶紧点头,男的从后面拿过来一个包袱,正是梦里面那个老妈妈扔给自己的,暗纹绣花。

打开来,入眼是一块双面雕的玲珑白玉腰佩,触手生温,雕工也是形神兼备,正面是雨打梨花,背面是西府海棠,传家宝级别啊,玉棠心里暗暗赞叹道。

看来这个原身的身世不简单。

她又看到底下是一沓银票交子,还有房契地契,幸好自己是读的中文系,繁体字还算畅读无碍,这便是傍身财了,有了这些就不至于饿死。

再往下翻,是一本很厚的手札,打开一看,密密麻麻似乎记录了很多东西。

还没细看,玉棠便发现这中间夹着什么,是一张折好的册子纸,摸起来硬很多,也更厚实,盖了许多印,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

”崔玉棠,生于景和元年暮春。

祖父崔云松,官至尚书令。祖母楼氏藏月,已故定国公楼青之嫡长女。

父崔允竹,任宰相。母王氏姝韵,已故内阁大学士王邑尘之嫡次女。

另有一胞兄崔玉林,生于景元十五年,任定北将军,戍守登瀛城。”后面还有,她也没有细看。只觉得纳闷。

这是什么?古人的身份证?户口本?

玉棠看得上面好几个人名,都不认识,有些迷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孩童和现代社会中的自己同名同姓,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魂穿了她?那这个孩子的灵魂去哪儿了?

还没等她细想,胡大夫已经拿着药走了进来,邹泊如便出去付钱,邹大娘子则替她收拾着包袱。

她如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虽然有钱,可奈何这小身板儿体弱,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一个小孩儿即使有钱,也只会是怀璧其罪,想要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时代生活下去,难于上青天啊。

不如…?

“婶婶,棠儿无处可去,家也不记得了,您和伯伯救我一场,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去您家借住一段时间?我给您住宿费和伙食费。”终于还是开了口,本社恐生存不易啊。

“好呀!太好了!我一见你面就喜欢你,小囡囡长得面团一样的,比我家的俩臭小子好多了,我啊,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就盼着能有个像你一样讨人喜欢的女儿呢!什么伙食费,不过加一双碗筷的事情!”邹大娘子高兴地捏了捏玉棠的脸,玉棠也没想到这邹大娘子如此爽快,心里安定了许多。

正巧邹泊如走了进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很高兴,当即带着玉棠买了些孩童的衣物,三人便一同回家。

邹氏锻造坊后院,

“爹!娘!你们回来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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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做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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