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啥时候同意了
此后几日，宗门依旧如期举办了试剑大会的前三决赛。
毫无意外，席弘众望所归获得第一名，他的同门师弟张君直获得第二。
第三是一名女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名叫路雪瑶。
入门不过三年，竟然成了此次试剑大会的一匹黑马，一战成名，依照规矩可以选择峰门成为内门弟子获得名师指点，她选择了碧华峰。
如此说来，此次试剑大会的最大赢家就成了碧华峰，一峰三杰尽归萧寂，逐渐成为一桩美谈流传下来。
不过季明旸经此一败，顿时明白只要不是第一，第二第三始终带有运气成分，也就渐渐释然了。
毕竟技不如人，想不想得开都只能让他过去。
不过他们就要外出试炼了，这点事也暂时先落不到心头，转而开开心心的忙碌起来。
这还是他入门以来第一次获准外出试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开心事总不能持久保鲜，就在出发的前一日，道玄门的二位长老和各大峰门的峰主们齐齐到访，要求纪随风带着宗门的其他子弟一同前往试炼。
纪随风自然不同意，就站在清俊峰峰门的位置把人堵在门口。
说来也真的好笑，宗门里一向最看不惯的就是纪随风，说他来路不明，嫌弃他出身魔窟，诬陷他炼魔功、授魔法，却偏偏对他的功法修为推崇备至。
甚至他随口说一句闭关就是睡觉，都有二百五效仿他睡个三四天，再活生生饿醒后对他大肆唾骂。
如今探听到他竟然要亲自带弟子外出试炼，哪里还有人坐得住？纷纷要求前往，这不？长老和峰主们都亲自过来“请求”了。
一位峰主说：“历来宗门试炼都是挑选所有峰门合适的弟子一同参与，从未听说过只带自己亲传弟子的。”
纪随风摊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今后就让这些成为历史吧，你们带你们的弟子，我带我的，很公平。”
另一位峰主义愤填膺：“宗门是个整体，你清俊峰分属道玄八大主峰，怎么能各自为政？”
纪随风冷笑：“那你们也可以把清俊峰剔除出去，反正这么多年我们也基本算得上被孤立在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长老出来和稀泥：“此前宗门对你行事有所误解，但我们大家却是从来没有将清俊峰排除在宗门之外，这不是上次二长老带弟子试炼，就有你的大弟子顾云空一同参与的嘛！”
上次试炼自己不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纪随风虽然心里不屑于此，但到底没能接上话。
其他峰主立刻抓住这一点回击：“正是此理，二长老护送弟子们前往试炼可从没有排斥过你清俊峰弟子，照样带上了你大徒弟，试炼中众同门多有照拂，更别说增进修为见识，这是人尽皆知的嘛，而且还试炼了整整六个月！”
简直笑话，自家徒弟试炼中是灵力耗尽回来的，说什么增进修为见识？顾云空此前就已经是心动期巅峰了，直到自己助他晋升之前都没变过，现在来跟他打同情牌，简直找骂。
纪随风正要反击，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诸位长老、峰主，容禀。”
正是方才话题中心的顾云空，纪随风与众人说话没有避着他，想必他也已经从头听到尾了。
只见人上前来不卑不亢的鞠躬行礼，然后用温润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在众人面前娓娓道来。
“首先，晚辈十分感谢二长老不曾嫌弃过在下出身清俊峰，在弟子申请参与试炼后同意了弟子的试炼请求，在试炼中也从未区别对待，弟子万分感谢。”
“其次，虽然晚辈得以参与上次宗门试炼，但众所周知，宗门其他弟子可勿需如此麻烦，修为达到练气阶段后，宗门会自动将其列为试炼对象，由人护送前往试炼，而我清俊峰的弟子从未被列入其中，甚至在我申请时还遭到了宗门弟子们的阻拦，所幸弟子修为高，与其他弟子比试时未落下风这才得见二长老。”
“再次，说到照拂，此次试炼中皆是练气初期的弟子，而其他弟子例如席弘，是作为此???试炼的护法师兄列为参加，我想我与他同属心动巅峰，此次试炼中也应该是我照顾同行弟子而非受人照拂吧。”
“最后，说到增进修为，晚辈试炼前在宗门登记册上写的就是心动巅峰，试炼结束回到山门，修为依旧为心动巅峰，若非师尊出手相助替我梳理了经脉灵络，侥幸得以升至灵寂初期，恐怕此时仍旧停留在心动巅峰。”
他有理有据的把话说完，彬彬有礼的接着道：“以上陈述皆为事实，若有一字虚妄之言，弟子愿受九天雷劫，当场灰飞烟灭。”
话音落地，鸦雀无声。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在他们说顾云空得以参与试炼时，作为此番试炼的护法前辈，二长老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见二长老眼神躲闪，脸色赧然，顿时明白顾云空方才所言不仅句句属实，可能还未及其一。
与其说是顾云空参与了试炼，不如说人家是去做了二长老的得力帮手。
而且很有可能???仅没捡着便宜，甚至在试炼受到了拖累。
当然，这还是人家自己主动申请，遭受同门弟子为难后的结果。
纪随风向身后瞟了一眼，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大徒弟义正严词的往外怼人，这往常嘴炮一样的技能可都是对着自己人来的，如今对付起外人来竟然也一样厉害！
可他这大拇指竖完了还没放下，就见顾云空转过头对着他行礼作揖：“师尊，虽然宗门内对我清俊峰多有偏颇，但师尊心胸宽广，想来并不会计较带上那些从未欺凌过我峰门的同门师兄弟的，对吗？”
对你个大头鬼！
纪随风心里腹诽，回头瞪他。
顾云空对此视而不见，依旧在自说自话：“诸位长老，峰主，清俊峰多年遭受欺压这是事实，想要强迫师尊带上那些欺凌过我峰门的人属实过分了些，古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想诸位前辈总不至于强人所难吧。”
眼前的长辈们先是被他当场揭穿，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可还没从地缝里钻出来，又听见他在帮着自己相劝纪随风，这一记棒槌一颗糖，给得既礼貌又实在，还真无法让人做出“强人所难”的事。
大长老反应最快，略微脸红道：“哪里哪里，你师尊能答应带弟子们试炼就已经是十分顾全宗门大局、宽宏大量的了，至于这参与试炼的弟子，自然由你们自己挑选，我等绝不干涉，对吧诸位？”
其他人连连点头：“是是是，绝不干涉绝不干涉。”
纪随风：“………………等等，我啥时候……”
顾云空：“师尊，挑选随行弟子的事儿就交给我和师弟了，您不用操心。”
纪随风：“……”
突然就被“架空”了的纪随风，稀里糊涂回到屋子就被小徒弟气急败坏的拉住评理。
季明旸气得语无伦次：“师尊！说了每个峰门最多选一个就算给长老峰主们面子了，可为什么大师兄要在碧华峰选两个！而且，而且还是那个席弘！”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纪随风也懒得想，嘴里嘀咕道：“我一开始还想一个不带呢，有用吗？没有！”
季明旸此刻气急，根本听不见纪随风这点蚊子一样的反抗之声，依然气鼓鼓道：“你说他选谁不好偏要选那个席弘，他不知道就是因为席弘我才没能和张君直决战的吗！？而且他想挑两个他为什么要在碧华峰挑，谁不知道碧华峰的人最爱与我们作对？这下好了，咱们不仅报不了仇，还得带着人家两个内门弟子一同试炼！”
纪随风被他聒噪得脑瓜嗡嗡作响，揉了揉耳朵后给徒弟顺毛：“不气了，你大师兄那口才，咱师徒俩加起来都没他一个有道理，他选他的，路上该怎么算还是咱们的，保准让你试炼得舒舒服服，谁要是敢惹你为师第一个揍他。”
季明旸一向最听话，这会儿虽然依旧不高兴，可想着师父说的也对，毕竟自己师徒二人加起来也都说不过大师兄……
原本该高高兴兴的三人行，突然增加到了十多个，别说纪随风了，季明旸也高兴不起来，干脆连此前兴致勃勃的与纪随风商议试炼地点也提不起兴致，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里练功。
师徒二人谁也不管，倒把顾云空忙了个脚不沾地，不过一向也都是他在管事，大家倒也不觉得多稀奇。
其他事情顾云空都可以全部代劳，唯有一件——确认试炼地点，必须要去询问纪随风。
找到纪随风时，他正坐在窗台上望着残月发呆，看见顾云空进来后调侃他道：“怎么愁眉苦脸的，不是我和小明旸都依了你选人跟着了吗？怎么还是不见你高兴。”
顾云空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自己不高兴的，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哈哈哈，逗你玩的，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纪随风笑道，“大半夜的，找我什么事儿啊。”
顾云空也不计较，正色道：“是关于试炼地点，师尊挑选几个合心意的试炼地点，好安排行程。”
纪随风想也不想就开口：“试炼这种东西在精不在多，就选万灵谷吧，你们修为需要的灵力、见识，那个地方都有，而且我听说那里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到化神期的大能全都有，不管是你们同龄同修为的朋友还是可以欣赏提携的大能长辈都能找到，很合适用来试炼。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是不是去过，不喜欢那里？”
顾云空立刻摇头解释：“没去过，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在书中看到过，万灵谷内大能皆是以服食灵药来增长修为……我怕到时候弟子们无法抵御这种诱惑……”
“唔……这倒是，”纪随风虽赞同，但心里却不怎么当回事儿，摆手道：“你去之前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以免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把自己姓啥都忘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