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变龙吟（1）
到达学校后，李想飞快跳下车，挥手与李念作别，快速地与同学们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走进校门。
李念笑着点点头，抬脚松开刹车，轻点油门，汽车慢慢驶离学校。家长们都知道学校门口不能开车太快，以防顽皮的孩子冲到车前反应不及而发生交通事故。
转了两个弯，李念驾车来到了一幢气派的办公大楼前，停车锁门一气呵成！这是李念的工作单位。大楼坐北朝南，建筑风格堂堂正正、威严肃穆，楼顶镶嵌的国徽在晨光中闪闪生辉。楼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的南端有一块巨大的花岗岩横卧陈列，上书十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巨石的后方有一根不锈钢旗杆高高耸立，杆顶的五星红旗正在迎风飘扬。原来李念在某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工作，但是职位只是自然资源局的一名小科长。
国家级开发区是由国家最高行政机关批准成立的，一般为所在地（直辖）设区的市以上人民政府的派出机构，拥有同级人民政府的审批权限，以提高服务效率，打造更加优越的投资软环境，吸引更多的投资者关注开发区，聚集投资，形成完善的产业链。开发区有两套班子，行政管理机构为管理委员会，简称管委会，一把手级别为厅级或副厅级，称呼为主任；另一套班子一把手级别对等，通常称呼为shuji。开发区一般分为经济开发区和技术开发区。李念工作的开发区正好为技术开发区，开发区的主要领导为副厅级，下辖一个镇政府和两个街道办事处。
现在时间还不到八点钟，楼前车辆寥寥无几，估计好多年轻人还在与梦中情人缠绵，但是悲催的中年人们已经送完孩子到达单位了。李念想到了这里不由得苦笑一声，向着办公大楼走去。
李念的个子适中，身材消瘦，在凉凉的晨风中，不由得裹紧了衣服，身形竟略微有些佝偻。这是多年熬夜伏案写材料落下的病根，还好目前没有其他病痛的袭扰，他能这样想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李念与门口的保安们互相都十分熟悉，毕竟每天早早到单位的人也没有几个。笑着打了招呼，就进入了办公大楼。
李念爬着楼梯来到了三楼的301办公室，呼吸平稳，看来虽然平时锻炼身体不多，但是好在身体的底子还算浑厚。
301在大楼最西端，是一个巨大的开敞办公空间，内部被分割为南北两个办公区域。南侧为副局长办公室，北侧整齐的排列着6排坐西朝东的格子工位。李念的座位就在最北侧第二位，第一位是个空位，摆放着内网办公电脑。第三位是李念科室的女同事。第四位是其他科室的老大姐。
每天的这个时候办公室都是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到现在李念还是有些不适应。上班时间的办公室里总是吵吵嚷嚷的，更像是一个菜市场。李念科室的女同事、老大姐和另一个女同事是闺蜜。俗话说3个女人一台戏，如果3个都是女主角，并且还都是女高音呢？李念的身后就是她们的专属聊天空间，这日子可想而知，便在心里偷偷地给她们命名为女主角三人组。
李念烧水沏茶，打开电脑，又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间，接着便开始梳理一天的工作任务。首先，富月地产违法用地已经行政处罚完毕，下一步就该拟订土地及房屋处置方案，办理土地出让手续。其次，纪律部门正在调查几宗2003年的土地审批手续，需要复印原始审批档案。再次，上级部门检查提出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整改，需要撰写报告材料和准备证明材料。等等，林林总总写下了七八条。
九点整，工作时间到了，同事们也都到齐了，李念早已为办公室通风完毕，再次端坐在办公桌前。很快，今天的工作任务部署完毕，科里的同事们都忙碌了起来。
刚喝一口茶，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就响了起来。李念抬眼一看，呼入尾号是408，原是局长办公室打来的。接起电话，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从话筒中传来，“李念，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林局”。放下电话，李念带上笔记本赶去4楼。林博文是自然资源局的一把手，李念的大boss，行政级别为副处级（3级调研员），副局长主持工作（目前正处级局长空缺），此人精力充沛、温文尔雅、博学多才、更兼才智超群，读书时曾经是市辖区某一年度的高考理科状元，进入仕途后辗转打拼过多个行业，业绩斐然且经验丰富，因此直接管理李念的科室，无需副局长分管。林局长也是李念的伯乐，到任自然资源局后，直接提拔李念为核心业务科室科长，视李念为心腹。李念当然满怀感激之情，全力以赴地完成各项工作任务，业绩也可圈可点。
李念敲门进入了408办公室。办公室内的老板椅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高大、和蔼可亲、约50岁的中年人。见到李念，微微一笑说道：“李念，坐吧。”
李念闻言端正坐好，打开笔记本平放在身前，双眼平静地看着林局，提笔静待指示。虽然每天都来林局办公室，更多的时候是每天来好几次，在私人酒局上也是与林局称兄道弟的，但是在办公场所，李念的一言一行依然十分的恭敬得体。
林局已经见怪不怪了。曾经劝说李念在办公室里随意一些，别太正式了。但是李念坚持如此，也就随便他了。
“李念，关于富月地产在正康公司的工业用地上建设住宅楼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蔺局见状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局，我是这样想的。首先，请执法局对富月地产未批先建违法建设行为的行政处罚情况做出书面说明，确认处罚完毕后正式进入土地和房屋处置程序。其次，科里先行安排了处置土地的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完成规划条件确认、权籍调查、宗地测绘工作，拿到了初步的地价评估结论，土地收储中心也已经签署了收储正康公司工业用地的土地收储协议。同时，科里正在与执法局保持密切的联系，随时掌握行政处罚的进展情况。目前，执法局已经于昨日正式下达行政处罚决定书，富月公司也签收了。还对主动接了富月公司，他们反馈正在准备资金，预计会按照执法局行政处罚决定书的要求在15个工作日内缴纳罚款。最后，联系了当地街道办事处，办事处已经调查清楚了住宅销售情况，特别是收取房屋预售款的精准数字。”
林局听到这里，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里流露了赞许和欣慰的神情。赞许的肯定是李念的工作能力，欣慰的自然是自己识人用人的眼光了。
李念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虽然已经习惯了林局的目光，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毕竟在全局的同事们里能得到林局真正认可的人可是凤毛麟角的。
“下一步，科里会将上述情况汇总形成土地和房屋处置方案，再呈您审阅。关于处置方案的重点内容，一是公开挂牌出让土地和房屋，所有的自然人和法人都具备竞买资格，这是国家自然资源管理法律法规所规定的。二是执法局并未没收地上住宅楼，只是进行了罚款的行政处罚，意味着富月公司还是地上住宅楼的合法权利人，公开出让地上住宅楼需要得到富月公司的书面许可，我先联系这家公司，不成再请您出面。三是执法局评估的地上住宅楼工程造价是五千万元，除了富月公司外，其他竞买人在缴纳土地竞买保证金外，还需要交纳这五千万元的地上住宅楼工程款。四是建议将工程款交到属地街道办事处，正好由办事处一并解决房屋预售、工程施工费等信访隐患问题，这些不是我局的工作职责，要确保我局脱身事外。林局，我汇报完了。”李念终于说完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林局边听边记录，并没有打断李念的话。看见李念说完了，沉吟片刻，就指示李念抓紧时间向前推动，尽快形成处置方案，如果再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立即汇报。李念离开后，林博文立即抓起办公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立即向分管自然资源局的管委会副主任张建国做了汇报。这项工作需要属地政府的配合协作，需要先与分管领导通通气。
李念离开林局办公室，边走边感叹道：“对于上级交办的工作事项，领导们的重视程度就是不一样！”原来富月地产公司违法建设的住宅已经部分售出，被执法局责令停工后既交不了房，更办不了房产证，已经被购房群众反映到最高纪律部门了。这个高度交办下来工作事项，地方上哪敢不重视？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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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的，总会在他不经意间偷偷溜走。
对于无聊的人来说，时间又是多余的，总是希望它能够快速地流走。
李念科室的工作任务极其繁重，每一件土地资产处置事项都涉及到巨额资金，国家规定的程序又是异常繁琐，制定的政策法规也十分繁杂，还要经常接受各级部门检查审计，因此不能出现一点纰漏。他微白的两鬓当然也有新工作岗位的一份功劳。
网络上经常有人说政府工作人员十分清闲，这样的情况当然有，但这只是为数不多的个例。真正进入核心圈子，任职在核心科室、参与核心业务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哪里会有片刻的清闲？还经常要代替分身乏术的领导参加各种工作会议。夸张一些，有的人半年不上班，领导也不知道，有的人，十分钟不在工作岗位，领导的电话就会打到手机上。毫不矫情的说，有的时候被人重视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像是只找你干活，不找你提拔，这般被人重视的苦命人大有人在啊。
午餐时间到了，李念与几个平时要好的同事们奔赴机关餐厅。当然，处级干部们是在专用的房间进餐的，以避免排队取餐和被人围观的尴尬，当然还可以随便聊聊天，偶尔开开玩笑，放松一下紧绷的身心。
好在李念他们到达餐厅的时间相对较晚，集中拥挤的就餐人员已经散去了。去得晚，缺点就是只能吃大家不爱吃的菜，自助餐嘛，爱吃的菜基本都被吃光了。其实，近年来餐厅的自助饭菜质量不高，可以说是逐渐降低的。李念和同事们无比怀念曾经机关餐厅的炖牛肉、炖羊肉、猪蹄、猪肘、烧鸡，曾经吃腻的大鱼大肉现在都是难得一见的美食啦。当然还有兰州拉面，听说是因为餐厅无经费承担拉面师傅的工资而不得不辞退了他。
一名同事老彭说起现在纪律部门真是没有案子可办，正在调查的几宗土地就是难得能找到的事情了。这件事，纪律部门联系的就是就是老彭，是他探听到的内部消息。老彭还贼兮兮地强调说纪律部门负责这件事的是个大美女。
这些话李念听过也就算了，美女不美女的跟他有啥关系？但是，命运之所以神奇，就在于凡事总有例外。话说得太满，也很容易被现实打脸。
“没事干，那查查机关餐厅的饭菜质量为啥这么差？”另一名同事阿飞接着说起来，“财政拨付餐厅的经费一分不少，人员工资也没涨，米面油肉的价格虽然略微上涨，但是也不至于烂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家边吃边吐槽，很快吃过饭返回办公室。李念对餐厅饭菜的质量也是颇有怨言！繁重的工作任务，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如何能干好？现在瘦弱的身体也有餐厅每况愈下的饭菜质量的功劳，有机会一定要让这帮蛀虫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女主角三人组也从餐厅返回，大家嘻嘻哈哈一阵子，最终以老彭一句“姐姐们，一起睡吧！”的例行玩笑话而结束。
下午，林局三点整上楼参加会议。李念赶在三点前请林局签发了问题整改汇报材料，科里女同事也已经去给纪律部门送土地审批档案的复印件，算是完成了当紧的工作，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轻松惬意的时光也是跑得飞快。转眼间到了五点整，同事们都下班了，办公室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就像一场热闹的话剧表演结束了。但是李念还得留在单位，因为李想六点才放学，学校距离单位的车程仅有5分钟，不着急的。
李念又悠然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突然，熟悉的座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片沉寂。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你好，请问是李念科长吗？”只听声音就知道电话的另一端一定是一位美女。
“你好，我是李念。”李念不由得清了清嗓子答到。
“不好意思，下班了还打扰你。我是开发区纪律部门，负责调查2003年五宗土地的审批手续”，悦耳的女声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天上午有时间来纪律大楼吗？我想咨询一下有关土地审批手续的事情。”
“我应该会有时间，但是需要先向林局汇报一下。”李念心中边苦笑边回答。
“好的，我等你电话。我叫高妍，手机号码是***。”
李念记下了高妍的联系电话后便结束了通话。
“该来的总会来，是我的活也不能让老彭替我干。”李念自言自语地宽慰着自己。向林局汇报后，林局只有一句话，“对于在局里工作过的老同志一定要尽全力保护！”这也是局里的优良传统之一，即便林局不说，李念也会这样做的。总不能让同志们流血再流泪。
一番耽搁后，已经五点五十分了，李念赶紧去接李想。李想的班主任名字叫做刘冰，是一位刚毕业的应届硕士研究生，英语专业，长得娇小可人。但是，千万不要被她可爱的外表欺骗了。
金庸先生名著《倚天屠龙记》里男主角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在弥留之际抱着他，低声道：“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将嘴巴凑在他耳边，极轻极轻地道：“我没跟这和尚说，咱们谁也不说。我是骗他的……你瞧你妈……多会骗人！”
瞧瞧这个可怜的老和尚，百口莫辩，套用如今流行的网络用语，单纯的小心灵肯定像是被一万头奔腾而过的那什么马蹂躏地伤痕累累。这就是前辈鲜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天可怜见，李念虽然熟知张无忌他妈妈的这句金玉良言，但是从来没有被别人实践过。周芳菲肯定不能算，无论李念多么自恋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周芳菲来欺骗的。
学生缺课了，老师总会来补上。显然，李念缺下的这节课也被补上了，补课老师就是刘冰。
李念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漆黑寒冷的严冬傍晚。众所周知，白领的办公室都有暖气或中央空调，出门驾车，基本不用穿棉鞋和过于厚重的羽绒服。李念的穿着肯定也是这样的“风度翩翩”。当天也是准时从单位出发去接李想，赶到学校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了。李念穿着单皮鞋，踩在雪融化后形成的冰面上，裹紧不太厚的羽绒服，像一只企鹅一样凑在家长群中，哆哆嗦嗦地等待着李想出现在眼前。
等啊等，眼瞅着家长们聚集形成的企鹅群越来越瘦，越来越小，李念越是心急如焚！家长越少李想出来得可能性就越大，李念经常用类似的方法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这就像去上级部门跑批文一样，也许正因为多等待了一刻钟，刚好遇到回办公室领导，就能早些拿到批文。
为了分散大脑对寒冷的注意力，李念认真地思索着那些有关等待的词语和典故，分别与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程门立雪、拭目以待、虚左以待，扫榻以待、计日而待、涂山氏（望夫石）、孟姜女、姜太公、聂政（刺韩王）的主人公们进行了亲切而又友好座谈，会上大家无私而热烈地分享着有关等待的感悟……
李念听后感动地热泪盈眶、热忱高涨、热血沸腾，最后庄严地做出了承诺：我一定会认真学习诸位前辈先贤为了等待事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流血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继承你们继续将等待事业做大做强、发扬光大、传承创新的不灭遗志，我承诺将会坚决地、持续地等待下去……，管它是天涯海角，还是海枯石烂……
“爸爸。”李想的叫声打断了李念的庄严承诺，虽然还有很多激情澎湃的话语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李念还是赶紧结束了座谈会，与诸位眼含殷切期待的前辈先贤挥手作别，再依依不舍的互道珍重……
送走诸位前辈先贤，李念抬眼四顾，诺大的校园门口已经空无一人，除了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李念赶紧向刘冰老师打招呼，并努力地在脸上雕刻出一朵僵硬的笑容，手上也没闲着，立即接过了李想的书包。
“李想爸爸，让您久等了！”刘冰老师有着清脆悦耳的声音。
此时，李念的大脑已经完全对跟寒冷沾边的词汇过敏了，自动地过滤掉了清脆二字，只余悦耳了。
“不久等，不久等！”不知是李念的大脑冻僵了，还是嘴唇冻僵了，说出了奇怪的话语！
刘冰老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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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冰老师的神情，李念的大脑和嘴唇同时恢复了正常，赶紧说到：“刘老师，天太冷了，您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李想爸爸，今天我让李想和我最后才出来，是因为有话要对孩子家长说。”刘冰老师解释道。
“刘老师，您请说，我认真听着。”尊师重道的道理李念很懂，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领更是一绝。面对儿子的班主任，该怂就怂，不丢人，所以李念的态度很端正。
“您和李想妈妈都是有文化有本身的人，听李想说，您也是硕士，还考了两个国家注册证书，又是政府部门的领导。我知道您和他妈妈都很忙，但是孩子最重要，作为父母总要多抽出时间教导孩子。李想是既个聪明又有爱心，也特别懂事的好孩子，主动帮助我、帮助同学们做了很多事情。最近就是爱和同学们打闹，有些行为动作很危险。还有就是最近学习成绩有些下降。这些事情光靠老师在学校说教的作用有限，您和他妈妈也要加强对李想学习的关注，以及日常行为的引导。”果然，李念的良好态度起作用了。刘冰老师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刘老师，您说的对。我确实忽略了李想，平时对他的学习和行为习惯关注的少。我和他妈妈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很抱歉，让您费心了。”刘冰老师说得在理，而且是全心全意的为李想好。李念感受到刘冰老师对李想的关心爱护，诚恳且虚心地接受了，并作出了保证。
刘冰老师展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连带着眼睛也像弯弯的月牙，很美很可爱。
李念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问道：“刘冰老师，这么晚了，我和李想送您回家吧？”
“我就住在学校宿舍里。天很晚了，天气也冷，您和李想快回家吧。”刘冰老师说道。
“那好，谢谢刘老师，再见！”李念李想父子告别了刘冰老师，赶紧回到车上，点火打开空调回家。
从此，李念就对李想的班主任刘冰老师产生了阴影，每次想到冰字心脏更是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
很快，李想和同学们排列着整齐队伍走了出来。李念抬眼偷瞧，发现队伍侧面跟着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女老师，绷紧的心神顿时舒展开来。
李想一眼就瞧见了李念，眼中闪现出了兴奋的神采。与带队女老师行礼道别后，一下子窜到李念面前，习惯成自然的微微侧身让李想更方便地摘下书包。
李念将书包单背在背后，另一只手牵起李念的小手，向着汽车走去。
“爸爸，我今天在一班上的辅导课。”李想神情振奋地说道。“我们七班只有5名同学去一班上课！我们去一班都是学霸，去八班的同学都是学渣，去二班的同学比我们都略逊了一筹！”
李念略微一思索，便记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来在前几天开网络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刘冰就曾讲到学校要继续实施延时放学制度，但要实行分班制。所谓分班，以三年级共8个班来说，就是各班级前五名同学集中到一班、六到十名同学集中到二班，以此类推，根据不同层次同学们的基础不同的特点有区分地进行分类辅导。刘冰老师也强调，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后期会根据同学们的成绩排名进行相应的调整。同时，还不忘记叮嘱家长们要更多地关注同学们的学业，鼓励同学们加油向前冲，成绩进步了就会进入更靠前的班级。
“哈哈，李想真厉害。”李念鼓励李想道。“但是还要继续保持，要是被别的同学挤出一班就丢人啦！”现在的孩子们都早熟的很，早已明白了面子的重要性，李念深谙此道，实施了请将不如激将的策略。
李想闻言不由得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副我早已识破了你的奸计的神情，但是嘴里还是懂事的说道：“爸爸，放心吧，我肯定会继续努力的。”
父子二人上车，很快回到家中。周芳菲正在厨房中忙碌，听声音来判断已经接近了尾声，饭菜的香气袅袅。
李想进门就冲向了厨房，周芳菲闻声刚转过身来，李想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周芳菲纤细的腰肢。
周芳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口中柔声说道：“想想宝贝，快去换衣服洗手，马上就要吃香香饭啦！”
饭菜的香味战胜了周芳菲温暖的怀抱，饥肠辘辘的肠胃驱使着李想去换衣服了。李念嘴里说着谢谢老婆，也紧跟着李想冲进卧室换衣服。
等到李念父子洗完手坐在餐桌前，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盘菜、三双碗筷。一个虎皮鸡蛋红烧肉，这是李想的最爱。一个清炒菜心，这是周芳菲常吃的菜。最后一个是生菜心，搭配着一小碟黄豆酱，这是李念常吃的菜。主要是因为李念已经虚40岁了，在饮食上需要适当的清淡养生。当然，李念三个菜都会吃。
等到周芳菲也来坐好，李想看见父母夹起一筷子菜，立即瞄准一块垂涎已久红烧肉下手了。边吃边夸，妈妈做的饭菜真好吃，全然忘记了虎皮鸡蛋红烧肉是爸爸的杰作。李念当然抗议过，李想解释道，虽然爸爸做的红烧肉很好吃，但是害怕你没有进步空间，给你打99分，留下1分，你还要继续努力啊。
还有进步空间？李念忍了，厨艺上要有进步空间，事业上当然更要有进步空间。口风一转，李想接着解释，这红烧肉经妈妈的手回锅一加热，立刻补全了爸爸的不足，100分妥妥的。李想的话，夸得周芳菲笑逐颜开，儿子果然是妈妈的心头肉，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心坎上！李念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真是虚伪的人类，越是漂亮的人类越虚伪。
饭后，李念负责收拾残局。情感专家认为互相分担家务的夫妻会更幸福，李念非常认同并践行不辍。李想和周芳菲腻在一起，说些学校内的趣闻趣事，周芳菲则旁敲侧击地打听有没有惹得老师生气等情况。一会，李想要去客厅写作业，周芳菲也要在卧室的电脑前接着忙工作了。周芳菲本来在私企工作，职务是区域经理，待遇要比李念好上许多。由于行业震荡调整的原因导致收入锐减和李想读书需要更多陪同等因素，索性辞职在家，平时接一些私活，也能补贴一些家用。妻贤子孝，小日子倒也过得幸福美满、其乐融融。
在李想独自做作业的期间，周芳菲也回卧室忙工作去了。李念瞥到到周芳菲纤细的背影，忍不住从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夫妻二人偷偷的温存了一会就赶紧分开了，主要是害怕被李想看见了对他影响不好。
李想写完作业后，一家三口又玩了几把扑克，毫无悬念，李念输得很惨。
李想兴高采烈地拉着李念一起去洗漱，稍后便熄灯睡觉了。
国家天文台的天象预报，四月天琴座流星雨（aprillyrids，00006lyr）出现日期介在4月14日至30日之间，它是中等强度的流星雨，母天体是周期为415年的c/1861g1(thatcher)佘契尔彗星。今年的极大时刻预计在23日凌晨3时左右，天顶每时出现率zhr~18。辐射点约前日21时升起，但随着辐射点升高，下弦月于23日0时前后东升，对下半夜的目视及摄影观测造成极大的影响。四月天琴座流星雨的特点是活跃期和极大时间都不稳定。虽然流星雨的数量不多，但偶有火流星出现。
可惜的是，李念一家对天象预报不感兴趣，对此当然是一无所知！却不知正是这场天象异动改变了李念的命运乃至整个地球的命运。
凌晨，在遥远的天琴座，其中最亮的织女星（vega）突然爆发出一道神秘射线。这道射线莫可名状，无可感知。它违反了所有人类已知的物理学原理，无视任何时空，好像在刚刚出现的一刹那就击入了李念的眉心。
《道德经》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地球只是茫茫宇宙之中的沧海一粟，人类的生命更是短暂如刹那芳华，对于这些超自然现象，如何能识的庐山真面目！
李念依然睡得香甜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