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祸水东引
惊呼声直接将二人的酒意驱散了大半。
张二虎更是放下了酒碗,呵斥道:“怎么回事?何事如此慌张。”
二虎媳妇缓了口气,盯着李正阳:“正阳,你老实说,你昨晚是不是夜宿刘寡妇家中了?”
听到这话,张二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过头来,紧盯着李正阳。
李正阳神色如常,甚至还端起米酒抿了一口:“是啊,这青牛村又无住宿的地方,这刘寡妇肯空一间房间给正阳住,正阳自然是要住的,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再说了,正阳是付了房租的,名正言顺。”
二虎媳妇狠狠跺了跺脚:“正阳,你糊涂啊!若是没地住,你大可以和嫂子说啊!嫂子给你腾个房间都行的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进刘寡妇的家门呐!”
“你还名正言顺,你一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住进了一个独居的寡妇家中,这又何来名正言顺一说,这便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说也说不清了啊!”
李正阳微微皱眉:“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在床,我与那刘寡妇之间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仅仅因为我住在刘寡妇家中,就污我清白吧!”
张二虎叹了口气,说道:“贤弟,你的想法太美好了,咱们青牛村不是南丰镇那样的大城镇,大城镇抓人抓奸是讲规矩,讲证据的,可在咱们青牛村,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有人看见你早上从刘寡妇家中走出来,那便足够了。”
坏了!
李正阳心中一震,张二虎这番话讲到了点子上,在有法度的地方,抓人确实需要证据,但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青牛村,连大威国律法都够不着的边陲之地!
这里的人拥有高度的自治!
但是自治依靠的却不是律法!
而是德望!
年纪大的人,德高望重的人,说出来的话,便是这里的律法!
因为这里的人自古以来,信奉的便是:长幼有序!
“当家的!”二虎媳妇有些着急:“当家的,你倒是想个法子呀,我可瞧见刘寡妇那倒霉公婆领着人往咱家来了,刘寡妇欠着他们钱,他们不敢把刘寡妇咋样,可不代表他们不会把正阳咋样啊!”
随后,二虎媳妇向着李正阳说道:“要不,正阳,你跑吧,离开青牛村,等安稳几天,就让你二虎哥去找你。”
“胡闹!”张二虎低喝了一声:“现在跑了,那不就坐实了正阳和那刘寡妇之间不清不白?以后还让我兄弟怎么抬头做人?”
李正阳有些感动,其实他很想说一句:大哥,其实能不能抬头做人不重要的,能不能抬头造人才重要。
“那可咋办?正阳再不走万一被人堵住了,免不了要挨一顿打,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二虎媳妇说的话也在理,便宜没占到,白挨一顿打算怎么回事。
“行了!”李正阳伸出双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
拱手对张二虎说道:“大哥,其实弟弟走难闯北,手底下也是有一些功夫的,等闲三五个人上来都不见得会吃亏。”
“弟弟怕的,其实是一堆人一拥而上,青牛村那么多人,一人一拳都够弟弟在床上躺上半个月的。”
“而大哥牵头往返于南丰镇和青牛村,想来也是有些声望的,大哥一会能否帮弟弟仗义直言一番?好让一些不明原委的村民不要出手,继续观望?”
张二虎一拍胸脯:“这有何难!我坚信贤弟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莫说是一番话,便是五六番话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我青牛村人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说不定我几番话下去,当场便有人迷途知返也说不定!”
李正阳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当场点醒这些人怕会很难很难,但说不定可以让这些人不再动手。
对于李正阳来说,他对于自己这蜉蝣级100%的实力是没有多少自信的,蚁多咬死象,就自己这几斤几两的,哪里能和大象比。
但是!如果这些人不动手,纯逼逼,那李正阳保证能把这些人一个两个都给忽悠瘸了!
正思索着对策,突然有一块石头越过二虎家大门,哐啷一声,把二虎家一口缸给砸漏了。
“货郎李正阳!滚出来!”门口有人喊道,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二虎看着自家这口缸,愣了愣神,随后虎目一瞪,怒气横生,李正阳还没有动作,张二虎倒是一步先出了门。
随后李正阳便听到张二虎的大吼声:“他.娘.的!哪个挨千刀的往老子家里扔的石头!把老子家里缸都砸坏了!给老子滚出来!”
见得张二虎发怒的样子,那些前来讨伐李正阳的青牛村村民气势立马矮了一截,人群中有人弱弱的说道:“二虎哥,你别掺合,我们是来找货郎李正阳的!”
“掺合你.奶奶个腿!”门口的张二虎大骂了一声:“砸坏了我家的缸,叫老子怎么能不掺合?是爷们就赶紧站出来,让老子抽个十几二十个耳光解解气,不然你们就全给我滚蛋!”
张二虎生得这般虎背熊腰,又已将话挑明,十几二十个耳光啊!这始作俑者哪里还敢站出来啊,十几二十个耳光,人脑袋都要给抽成猪脑袋了。
一时间村民们窃窃私语,就这么退走,是不甘心的,可是不走,谁又能扛住张二虎蒲扇一样的大手?
“咳咳。”人群中传来一阵咳嗽声,人群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张二虎变色微变,拱手说道:“陈三爷,您今个怎么也来了?”
青牛村本家姓陈,二虎媳妇,还有刘寡妇那个死鬼男人都姓陈,大伙虽不是近亲,但或多或少都沾着些亲戚。
相传青牛村祖先是六位全都姓陈的江湖好手,六人惺惺相惜,结拜为兄弟,后来来到了这里,扎下根来,各自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这才慢慢形成了青牛村。
而刘寡妇的公公便是眼前这位陈三爷的好兄弟,两人从小便是穿着开裆裤一起玩到大的,陈三爷的妹妹,更是刘寡妇的婆婆。
这刘寡妇的公婆这一手玩的也是相当厉害,他俩当年在村里大吵大闹,败光了人品,所以自己不能出面,于是委托整个青牛村最最年迈的陈三爷出面。
“咳咳。”陈三爷拄着拐杖咳嗽了两声:“二虎啊,这石头是我丢的,哪知道砸坏了你家缸,真是对不起啊。”
听到这话,张二虎也明白了,今天这事儿恐怕已经很难善了了。
二虎一个外姓人,能在这以陈姓做本家的青牛村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他多年来往返南丰镇和青牛村慢慢积攒起来的威望。
但这点威望,面对已经在青牛村中扎了一辈子根的陈三爷,还是有些不够看。
就在此时,李正阳也走了出来,笑着拍了拍二虎的肩膀:“哟,这么多人都是来找我的?李某荣幸之至,二虎哥要不你帮正阳介绍介绍?我也好混个脸熟不是。”
陈三爷抬起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盯着李正阳:“你就是货郎李正阳?果真是一表人材,难怪那个荡.妇春心荡漾,引你做那入幕之宾,你跟那刘飞娥苟合,败坏我青牛村的风气,你可知错?”
哎哟喂,上来就要给我李某人定罪?我李正阳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夜宿寡妇家这种事,不讲证据,单靠一张嘴解释,那是绝对解释不清的,除非李正阳能脱下裤子,讲出那段名言:小人自幼家贫,所以自己切了,想要入宫………。
可关键李正阳没切啊。
现切来得及不,在线等,挺急的。
玩笑归玩笑,面对咄咄逼人的陈三爷,李正阳倒是挺直了胸膛,不卑不亢的说道:“三爷,您这帽子可太大了,李正阳戴不住,您要是空口白牙便说我与那刘飞娥苟合,李某可是不承认的。”
陈三爷面色不变,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向身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一青年走上前来,指着李正阳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亲眼见到他今天早上从刘寡妇家里走出来的!”
陈三爷手一挥,那人便退了下去,随后,陈三爷盯着李正阳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若是没事,你去一个毫无血亲的女人家里做什么?”
李正阳双手一摊:“这能证明什么?昨日,我同样也见到陈三爷儿媳妇从陈三爷房内走出,我怀疑陈三爷与您自己的儿媳妇苟合,还请陈三爷自证清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陈三爷身后更有一名村妇满脸通红,瞪着眼睛喊道:“你胡说!你胡说!昨天我是去帮老爷收拾屋子!”
李正阳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怎么?许你们胡说,便不许我胡说?若是没事,你一个毫无血亲的女人为何会进陈三爷的房间?”
李正阳将这番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了陈三爷,一时间全场议论纷纷。
“肃静!”陈三爷拄着拐杖磕了磕地面,全场又安静了下来:“老夫的人品你们难道还不相信吗?难道老夫会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吗?”
“拉倒吧!”李正阳不会允许陈三爷把自己的声望拿出来说事,因为在这方面,李正阳毫无胜算,必须把声望这个概念给偷换掉,所以出言直接打断了陈三爷。
“陈三爷,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李某玉树临风一表人材,来来来,咱们站在一起对比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更有气质,难道你做不出来这等事情,玉树临风的李某便能做出偷.人这等事吗?”
说完,李正阳直接一脸正气的站到了陈三爷身边,两人一个阳光明媚如初生骄阳,一个年迈迟暮垂垂老矣,一对比,高下立判。
站到陈三爷身边,李正阳还不要脸的向青牛村村民们挥手示意,挥手时,则是用只有自己和陈三爷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爷,我李正阳是滚刀肉,您在我这里,怕是捞不着好的,不如去刘寡妇那里试试,说不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陈三爷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眼皮,看了李正阳一眼,随后手一挥。
“走!此子口风甚紧,咱们先去审刘飞娥,等到刘飞娥亲口承认,铁证如山之时,咱们一样可以捉了此子浸猪笼!陈峰,陈强,你们看住了他!莫要让他走脱了!”
“呵呵。”李正阳连连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李某不仅不会跑,还要和诸位一起过去看看呢,诸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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