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邢家迁坟
孩子们被解开了,一个个嗷嗷的哭,看宋时行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一群家长义愤填膺,指着宋时行傻子、憨子骂个不停。
宋时行有种把这些家长也卷成球踢着玩的想法,但觉得好像不太合适,只好总结为一句话:“我就是这样的,有种你们他妈的来打我啊!”
说完感觉相当解气。
一群家长不解气了,再次破口大骂:“李婶,你瞧瞧、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您在哪来捡来的傻子?太特么不懂礼貌了!”
“没错!不是看您面子上,今天我们非揍他不可!”
“傻的干干净净!”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谁再敢欺负我儿子,老娘让他好看!”
小老太太把宋时行护在身后,阴沉着脸,护犊子之心非常强烈。
众人愣了愣,换了其他老太太,今天这事不能算,但李婶德高望重,仙家替身,也不好太过分,只好恨铁不成钢的打着自家孩子,嘀嘀咕咕的散了。
老太太这才回过头,一脸宠溺:“刚子,没伤着自个吧?这些孩子太淘,下次揍重点,出了事,妈给你顶着!”
这几天老太太对宋时行绝对是掏心挖肺,极尽一个母亲的疼爱,不带半点虚假。
“好的!”宋时行回答的很干脆,“明天用鞭子抽,熊孩子不打不成器。”
“有道理!”
名义上的母子俩转身回屋,这边刚抬脚,前面马路上忽然停下五辆奔驰轿车,走下一群人。
其中一个留着八撇胡的四十七八岁中年、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道袍的道士和一个二十来岁满身名牌的漂亮女孩子,被一群西装革履的青年簇拥着。
瞧一群人的方向正是李婶家这里。
李婶停下脚步看向来人,脸色变冷,给“儿子”介绍道:“是老邢家正房的邢德彪和他女儿,这事儿妈就算死,也不会答应的!”
宋时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保持沉默。
那一群人到了跟前,八撇胡中年人撸了撸胡子,哈哈一笑:“李婶,有些日子不见,年轻了许多。”
又指着宋时行:“这小伙子是?”
“我儿子!”李婶把宋时行护在身后。
刑德彪一愣:“刚子不是死了吗?你哪来的儿子?”
“放屁!你儿子才死了!”
李婶冷冰冰道:“那事儿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邢德彪身边的女孩子笑了笑,将香奈儿包包垂在身前,挽了下耳边秀发,颇有几分风情般说道:“我说李婶子,村里都同意,就你不同意,您说说看,我们迁自己家里的祖坟,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夫家也姓邢!”李婶冷笑道:“那也是我家的偏房祖宗,何况仙姑告诉我,那坟不能迁!”
邢德彪旁边的道士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邢德彪似乎有了底气,冷冷说道:“老李婆子,喊你李婶是给你面子,我是邢家正房,那祖宗是我嫡系祖宗,你们这些人是小宗的。
再拿什么仙姑说事,我拆了它的神龛,装神弄鬼的玩意,我警告你啊,今天是黄道吉日,晚上我就迁坟,你敢捣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小心你这捡来的儿子!”
说完一群人扬长而去。
小老太太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哆嗦,好一会才拉着宋时行转身回屋,然后立即进了里屋,虔诚的跪在神龛面前祷告。
宋时行闲的没事干,找出一本连环画翻着看。
没过多久,外面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的热闹起来,随后人声越来越远,似乎往南边去了。
里屋李婶的祈祷声更加急促。
……
中条山是座三四十米高的矮山,但面积很大,连绵数十里。
此时天上乌云照顶,月光稀稀拉拉的撒下来。
一座孤坟已经被挖开,写有“邢氏先祖县公灵府之位”的墓碑被放在了一边,坟坑里露出一口掉了漆的大棺材。
周遭人头攒动,除了邢氏父女,清一色村里的青壮。
十个超大兆瓦的LED夜光灯,将四周照的十分明亮。
而人群的目光,正随着那位道士移动,只见那道士手拿罗盘,围着坟坑,来回转悠,口中嘀嘀咕咕。
“德升道长,怎么样了?”邢德彪凑上去,小声问道。
“邢老太公过世时间乃一百二十年前的亥时三刻,如今正好两甲子,现在又正好是亥时三刻。”
德升道士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为死之极致为生,两甲子前死,今日开棺有再生之意,生合升也,可保子孙,步步高升,福运连绵。邢老板,今日过后,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大,只是……”
“太好了!”邢德彪父女大喜,又问:“只是什么?”
“所谓起棺过堂保富贵,令先祖需要起棺,抬回祖宅存放一晚,明日才可入新坟!”
“小事!祖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邢德彪拍拍手,“这就开始吧!”
“起棺!”
随着德升道长一声高喊,十六个汉子,将棺材套好绳索抬起。
此时恰好乌云散开,露出月光,棺材刚刚抬出墓穴,忽然绳锁掉落,棺材摔在地上,裂开了。
众人连忙往棺材里看,不由都是大吃一惊。
只见里面尸骨未化,赫然是个穿着清朝官服,陪葬雁翎刀的干尸,长满了奇怪的黑色霉斑毛发。
“速速抬回老宅!”道士高喊一声。
……
房间内,李婶的祈祷仍在继续,只是声音开始颤抖。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吵闹声和放鞭炮声。
李婶停了一下,随即声音继续。
宋时行一本连环画看了三遍,困意上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婶忽然走到床前拍了他一下,声音嘶哑的说道:“刚子,妈过去看看,如果妈出了事,你要好好生活,妈把那药汤配方,塞在你枕头下了!”
说完不等宋时行回答,就走出了门,顺手把房门锁了!
宋时行看了眼房门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果然在枕头下面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中草药名称。
想了想,接着睡。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咋呼一声:“憨子,不!刚子,你妈不行了,快点开门!”
宋时行猛的惊醒,一步到了门边。
门外薄嘴唇女人背着李婶,浑身都是血液,哆哆嗦嗦的撞门。
宋时行拉了下门,没打开,用力一拧,锁被挣断了,再往李婶看去。
迎着灯光,只见小老太太脖子上烂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正不停流着褐色血液。
人早已经气绝身亡。
他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接过李婶,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薄嘴唇女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邢家老宅的老祖宗……诈尸了,李婶刚到,就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