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与昼

夜晚，十点半，

图书馆内的灯光随着最后几名读者的离开而顺次熄灭，操场上原本热闹的声音也逐渐稀落。

校园内的道路旁，

明亮的灯光穿过层叠的树叶，在踏上归途的人们身上洒下昏黄的光影。

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走回宿舍；心情抑郁的徐毅快步越过迎面几人，准备回办公室。

刚刚进门，他惊讶地发现周粥竟然没有离开，还在认真敲打字符，撰写论文。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宿舍么？”徐毅把外套脱下挂到门后，顺手敞开房门，意外的问道。

听到声音，周粥才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拔出来，看向坐到座位上的老师。

“徐老师晚上好呀~没办法，要在ILSVRC报告前写完论文，肯定要加班咯！”

“不过现在也不算很晚吧，老师你不也回来工作了么？”

注意到徐毅略显沉重的脸色，女孩若无其事地狡黠问道：

“是不是我周哥吃饭时没有给老师陪尽兴，所以你才要再靠工作舒缓一下情绪？”

“你呀……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怪怪的，”听到学生的玩笑话语，徐毅的脸也再绷不住，无奈地苦笑摇头，解释起来：

“没有，只是吃顿饭的功夫，又多接了一个任务，我们后面又有的忙了。”

女魔头闻言挑了挑眉：“徐老师智慧超群，英明神武，无论什么任务在您手里肯定势如破竹迎刃而解！我已经躺好等老师带了~”

徐毅又是一阵失笑摇头，不再言语，周粥见状也不多交谈，重新专注地回到眼前的论文。

徐毅也开始准备会议报告的演讲材料。

这次比赛的四个项目虽然都属于计算机视觉这一大领域，但是却是相差甚远的四个细分方向，其中的技术细节和使用的网络结构完全不同，因此徐毅等人需要连做四场报告，也要准备四份材料。

一般来讲这种导师带学生的工作，报告材料都是交给学生完成的，但因为某个“弟子服其劳”的真·降智任务，徐毅也只好恪守原则，亲力亲为。

最坑的不仅是材料，他们还需要把自己的工作誊写成论文投给大赛官方——同样是四篇，且接受窗口在报告后一周内关闭，工作量和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诚可谓一时装哔装的爽，后果再苦再累也只能自己尝。

好在这次比赛是挂靠在CVPR的workshop下，CVPR是IEEE国际计算机视觉与模式识别会议的缩写，也是计算机领域最顶级的会议，投到workshop下的论文也算满足【传道授业】的任务要求。

好歹还能顺路完成一个任务，徐毅只能苦中作乐地想道。

在结束交谈之后，两师徒便全副身心地投入各自的工作——

窗外，微风拂过树梢，发出阵阵沙沙；门外也没有了白天人来人往的喧闹嘈杂，

二人相互陪伴，消弭了深夜独处带来的孤单；却又互不干扰，和谐的仿若一幅画卷。

徐毅极为享受当下的氛围，很快便完全沉浸其中。

等到久违的困意姗姗袭来，他才发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是凌晨五点，一旁的周粥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心满意足的抻了个懒腰，深深打了个哈欠，徐毅拿下外套走出门。

踏着露水和第一抹朝霞，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