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听见吴十三这番话,袁玉珠顿时怔住,她怀疑地盯着这杀手,试图在他脸上寻找丝毫撒谎的痕迹,可见他似乎很生气,而且目光也坚定坦荡,忽然,这男人扭头,直勾勾地望着她。
玉珠几乎是下意识避开,直接问:“你真没杀人?”
“没有。”吴十三定定答。
玉珠手按住发闷的心口,摇头:“我不信。”
吴十三有些难受,原来他在玉珠眼中竟这般的不堪下作,他忽然很不开心,鼻头也酸酸的,胸膛中仿佛憋着股气,直冲破头顶。
他甚至觉得戚银环当日骂的对,他真的像昆仑奴一般丑陋、蠢,而且非常可笑。
吴十三没忍住,斜眼盯着袁玉珠,讥讽了句:“有时候我真不太懂你,明明被妓女欺负的痛哭流涕,可当有人帮你解决了这个妓女,你却反过头来怪那个帮忙的,真的是好虚伪!”
说罢这话,吴十三原本想直接走人,再也不见不理会袁玉珠的闲事,也不听惠清这老秃驴王八念经,可忽然觉得,若是这么被人误会着离开,心里着实不甘。
他弯腰捡起长剑,面无表情地阔步往出走,冷冷道:“好,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请随我去渡口,云恕雨他们今儿傍晚坐船离开洛阳,若是迟了,可就见不着了!”
玉珠皱眉,想也没想,紧跟在男人身后。
从洛阳到古渡口,路途有些长。
离了喧嚣的城,到了官道上,四周寂静的只有呼呼北风,还有车轮碾压厚积雪的咯吱咯吱声,越往运河那边走,就越冷,风带着属于冬水的寒凉,从四面八方钻进马车里。
玉珠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披风裹紧了些。
张福伯在外头赶着车,马车里坐着她、璃心还有广慈寺的惠清大师。
袁玉珠搓了搓冻僵了的双手,轻推开车窗在外看,四周白茫茫一片,到了年跟前,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而那个杀手吴十三大步跟在车子旁,他目不斜视,手紧紧攥住长剑,犹如一头落单的狼,危险而又孤单。
玉珠也在疑惑,自己真误会了吴十三?
出于好心,她轻咳了声,笑道:“雪厚,路又远,先生何不同福伯同坐车子上?”
“用不着。”吴十三冷冷拒绝。
这倒把玉珠弄得尴尬了,她试图打破沉默:“先生,您为什么要帮妾解决云恕雨?”
吴十三俊脸阴沉着:“你那天替我付了三百两,我从来不欠人情,如此,将来有人雇我去杀你的时候,就不会下不了手了。”
玉珠语塞,被顶得一时说不出话,她抿了下唇,再次试探着问:“先生您身手了得,怎地从王府带走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需要这么多天呢?”
“你以为王府是茅厕?想进便进,想出就出?”
吴十三冷哼了声,越发恼了:“我得先查清她在哪儿,探查清王府后得想潜入的对策,把她偷出来后,还得想怎么安顿她,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
袁玉珠脸上讪讪的,放下车窗,不再问。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
天色已暗沉下来,远处传来阵阵水拍岸声,偶尔飞过两只水鸟,发出尖锐的嚎叫。
璃心和惠清大师都下马车了,玉珠并未下去,她忽然有些紧张了。
深呼吸了口气,玉珠两指夹开车帘,往外头看。
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运河,因下了雪,河面上笼罩着氤氲雾气,一群灰色水鸟扑棱着翅膀,围绕装了粮食的船飞,岸边停泊了数艘货船。
吴十三手持长剑,径直朝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奔去。
福伯和惠清大师并排站立着,一面看吴十三选去的背影,一面小声嘀咕:
“大师您说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杀了云恕雨?”
“等等看。”
没一会儿,玉珠就瞧见吴十三从船里带出来一男一女。
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那女子身段高挑玲珑,而那男子挺年轻的,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