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临渊村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霓虹......
我叫任道清,道是世道的道,清是清除的清。姥姥对我抱有期望,给我起名字时是寓意着还世道清明。
我还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叫季东流,但却胜似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我们同是阴历九月初九一天出生,争先恐后的,想要呼吸这个世界第一口浊气。
可我兄弟10斤多的大胖小子稍显笨拙,只比我晚了半柱香的时间,也因此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我一生哥。
冬至时节,北方地区。
一条蜿蜒纵横,恣意开合的山脉,有着殷红的野果,跳来跳去的小兽。将小小的临渊村怀抱在其中,人们叫它虹渊山。
临渊村,一个没有宽带网络手机信号还是2G的小镇。这里没有繁华的街道和汽笛的喧嚣,更没有让人压抑憋闷的雾霾。
有的只是桃花源记般的曲径通幽处,任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唯有村委会门前那略显突兀的路灯,一直矗立在那里。
夜间照亮了小半个村落的同时,也是该村与现代社会接轨后,最好的证明。
在距离村子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里,一颗比成年男子腰围还要粗壮许多的落叶松树下。
俩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头对头翘着二郎腿,仰面朝天四目微闭的躺着。
冬日的阳光终于来到了这半山腰,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在了少年们的脸上。
身下压着已经掉落了厚厚一层的松树针,倒也不觉冰雪的寒冷。也不知躺了多久,天空中的雪花零零散散的落下,小松鼠还在孜孜不倦的捡拾着地上的松果。
二人的睫毛都不同程度的挂了霜,依然微闭着眼好似冬日的暖阳可以抚平心里思念的忧伤。
直到太阳躲进云层,飘向了更远的地方,鼻息的温度终究抵不过强烈的冷空气,俩个红彤彤的鼻头还在朝着太阳消失的方向。
忽然右边的少年睁开眼说道:道清,回来六天了,你就真的不想他们吗?即使少年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的语气情绪,但还是被左面这位,敏感的捕捉到了。
任道清眉宇之间微微皱起,他的手也用力的攥了攥手下积雪。随即又立刻恢复了以往“正人君子”的良好形象。
说道:“想啊,都六天没下山了。听说县里新开了一家洗浴,能汗蒸能泡温泉,就连做松骨的技师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那叫一个好看啊。
真想去照顾她们的生意啊,为社会尽一份心,为可怜的女子尽一份力。我们照顾了她们的生意,她们吃泡面的时候就能多加两根香肠。”
季东流脸色沉闷的说:“我昨天晚上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梦里面你和我好像为了争夺什么东西而打了好久好久,而且···最后我也看到你说的那个黑袍人了······“
任道清的脸色终于不在平静,来自内心深处多年的疑虑让他精神一震,一把抹掉脸上的浮雪,猛地坐起身来严肃的说:“东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东流一贯不喜形于色的脸上此时也是难得的出现了变化,眉头紧锁,随即笑道:“嗯,我当然知道,虽然在梦里面我们的死和那个神秘人绝对拖不了关系,可那又如何?
数千年来兄弟情,渠渠天理境中行。
以后只要我在你就在,我不在你仍然要在!”
季东流一个干净利索的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一颗颗笔直而立的落叶松,
迎接着风雪的洗礼,
呈银灰色的树干表面布满了菱形的树脂皮,偶尔还有几道野兽抓挠过的痕迹,好似是穿着作训服整装待发的战士。
任道清并没有沿着季东流的目光看去,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浮雪,便缓缓的站起身来说:“我真希望那只是一个梦,可你今天告诉了我你的所见,我不得不承认那根本就不是梦!
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他曾经坑杀过你我,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还有那位一席白衣圣雪的姑娘,明明知道我已退无可退必死无疑。
可她为什么不走!我看着她被一剑洞穿心脏,就倒在我的怀里。
还有那个在我们死后,献祭自己三魂七魄只为帮我们再入轮回的绿衣少女,她怎么那么傻,她们到底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片刻后,任道清的眼里已无惊涛,有的只是异常的冷静沉着,说道:“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有兄弟我就做兄弟,有心动的姑娘我就娶她做老婆,若是真能遇到那个神秘人,我必杀她!
东流你现在去村长家,他那里有座机联系兄弟们比较方便,替我给那五个臭小子带句话!
告诉他们我任道清就算脱了那身迷彩我也一样是他们老大,最晚半年时间,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立马就去找他们,都给我把命看好了不许出任何事!
还有你季东流同志,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有些伸手,复员费比我多了万八千的,你就飘飘然。
你一定要承担起你副队长的责任,你狙击手就是收集情报,暗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
又不是去洗浴选技师,你总想着往前冲什么,不就是眼睛比我大了一些,头发比我长点嘛,真就不一定有我帅呢,
你看看你,说你俩句脸还红了,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季东流强忍着心中的怨气,心里想着:其它事可以暂且不论。但是自己兄弟的为人他很清楚,道清的复员费比自己少肯定是他一手操办的。无论从立功次数还是军职高低,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这副队长要少!
我父亲过世的早,家里就剩下母亲带着方才14岁的妹妹,妹妹确实很可爱,就连道清那么粗心大意的人都知道用子弹壳做个小礼盒送给妹妹。等等···礼盒?妹妹?粗心的道清?口红?
这··这,难···道···他,啊······任道清你个禽兽,死变态!
一旁的任道清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像个好奇的宝宝一样:“季东流你不会是退伍回来以后变傻了吧,那松树你小时候是没见过,还是怎么,真有那么好看?这片松树林你嘘嘘的次数可未必就比我少了!哼!”
季东流强忍着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随即转过身来:“这次回来的还算及时,与你一起看到了姥姥的最后一面。
我知道你自幼和你姥姥学习医术,被姥姥一手带大的,而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完全能理解。我先去给兄弟们通个信,明天我们给姥姥烧完头七就下山。”
此时季东流的脸上依旧是“淳朴”的笑容,略带了一丝狡黠,拍了拍任道清的肩膀。
任道清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心里升起阵阵暖意,就连眼角都有些微湿:“我还以为你心里有什么事瞒着我呢,你瞧瞧你自己,眼睛红通通的和我家后院老黑狗发春了一样,
快去快回啊,我先去你家看看姨娘,也不知道我送给姨娘和小丫头的礼物她们喜不喜欢。
哦,对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吃饭也成问题,晚上就去你家一起吃,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