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野鸡
“来者可是纪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刚行至皇城门口便被拦了下来,锦瑟和珠若还没来得及感叹这皇城繁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众侍卫和几个衣着统一且不凡宫女和嬷嬷。
“正是。”
锦瑟喏喏地回道,眼前这个嬷嬷看上去面色和善,倒像是个讲理的。
“凡请小姐下车,奴等在皇城内已配备了统一的马车接小姐去池清殿。”
听到这话,纪孟姝掀开了车帘,探出了头。
外面的人只见得探出头的是一个容色绝佳且年纪偏轻的少女,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看得出神。
赵嬷嬷服侍的贵人也不在少数,可出落得如此出挑的人儿倒是少见,尤其是她的年纪还那样小,或许等不了两年她的姿色只会愈佳,到时候那模样可是能与当今的柳贵妃媲美了。
“如此,便劳烦姑姑了。”
这样落落大方又不娇气的王公贵女赵嬷嬷倒是少见。
“敢问小姐是?”
“赵姑姑问我也是一样的。”
赵嬷嬷的话音刚落,纪宛霜便接了嘴。说到底参加了这么多次宫宴,纪宛霜与这个赵嬷嬷也算是老相识了,每每入宫都是这个赵嬷嬷接待的。
“老奴在此见过纪二小姐。”
纪宛霜虽是嫡女,毕竟不是大房的嫡长女,在外人看来也便是纪二小姐了。
“许久不见,赵姑姑近来可好?”
纪宛霜显然把话岔了过去,就好像全然没有把纪孟姝放在眼里一般。
锦瑟刚想上前开口,便被纪孟姝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劳贵人牵挂,自是安好的。”
等到赵嬷嬷回完纪孟姝的话,珠若便上前引荐道:“马车上的这位小姐是我纪国公府的嫡长女,纪孟姝。也就是纪大小姐,后面那位想必嬷嬷也已认得是纪二小姐了。”
珠若这话不卑不亢,这话说得敞亮也落落大方,不过却让纪宛霜心里硌得慌。这下倒好了,谁也别嫌谁抢话了。
赵嬷嬷是个聪明的,早已把当下的情形摸了清楚,只是依旧保持一碗水端平的态度,并没有多言。只是把纪孟姝和纪宛霜二人引到了皇城内。
“要让本小姐和其他的俗人坐同样的车?这凤凰怎么能和野鸡放在一块儿呢?”
纪孟姝刚进宫城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像是少女的埋怨,这声音随着她的靠近,也渐渐消失。
纪孟姝扭过头去,跟在她后面的纪宛霜倒是一脸诧异,纪孟姝这样锐利专注的眼神,只有她认真的时候才有。而一到那个时候,就是纪孟姝捉弄她的时候了。
“你…你想干嘛?”
纪宛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
“霜儿放心,这是皇城。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对你做什么呢。只是你须记住我出府时跟你说的话,进了宫城,我们就各玩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纪孟姝凑近纪宛霜的耳朵轻声说道,那声音对于纪宛霜来说不似威胁胜似威胁。
说完这话,纪孟姝便露出了一抹满意的浅笑,便上了马车,“这马车的软垫舒适,空间宽阔,怎么就被说成是野鸡窝了?”
纪孟姝右手扶着下巴,不解地想道。自觉无趣,也便又拉开了车帘,散漫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只听得有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姐,万不可生气因小失大,定要记住老爷吩咐的话。”
只见对面马车的一个老婆子轻声说道。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还轮不到你个下人来管教。你虽是我乳母但毕竟尊卑有别,凡事我说了才算。我说她们是俗人野鸡,她们便是了。”
马车里的女声轻蔑又没好气,这话音刚落,马车里的少女便探出了头。
那凶狠蔑视的眼神正好对上了纪孟姝那双散漫的眼睛。比起少女那凶恶的脸色,纪孟姝的面色倒是平和了许多,似乎并不惧她。
想到这里那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毒辣了,像是在威胁纪孟姝。
纪孟姝也自觉理亏地放下了车帘,把脑袋探了回去。她本来是想看风景可没想过八卦谁,这下好了,就怕是惹祸上身了。
“下次,见到这张脸得避着才行,想来来者不善呢。”
纪孟姝在心里默默想道,本来就是借这次宫宴进宫踩点,调查线索,没成想这皇宫有趣的人当真是有许多呢。
锦瑟小声地跟珠若嘀咕道,“刚刚那位小姐也太凶了,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像是谁欠了她钱一般。”
锦瑟显然是不满那少女刚刚的举动的,就算是嚣张跋扈的纪宛霜也是不敢这样瞪着自家小姐的。
“那位是肖太尉的独女,肖释柔。既是太尉幺女又是独女,自小被宠爱惯了,心性高傲,又自视甚高,如今年方十七,还未曾定亲呢。”
一旁引路宫女缓缓地解释道,那宫女的声音温和平缓,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想来这个肖太尉的独女怕是连宫女都不待见了。
马车外锦瑟与那宫女的对话,被纪孟姝尽收耳中,她不自觉的在心里想道。
“宫中人对她的风评就如此之差,若是在自家府中那还得了,定是个不好惹的主了。”
纪孟姝不自觉地嘟了嘟小嘴,轻轻地摇着脑袋,“肖释柔?这个名字可以点都不温柔呢。”
“释柔姐姐,几日不见,愈发清丽,真真的是配得上煜都名媛之首呢。”
“这话说的倒是真话,不过你这人嘛,我也是真没见过。”
一到池清殿便有一批贵女围了上来,只因来人是肖太尉独女肖释柔。
肖释柔着人耳根子软,就是喜欢听好听的话,不过也是看人下菜碟,好听的话,倒是不嫌多。虽然她的面色愉悦,但是眼中那种轻蔑和匪夷还是一眼能看清楚的。
“我是光禄大夫沈长之女,沈枝晗。”
沈枝晗对肖释柔的名号早有耳闻,要是能攀上这只金孔雀,从此打入煜都名媛圈定是有许多好处的,就比如挑选这世上的好儿郎,都要比旁人资格高些。
相比于沈枝晗脸上洋溢的热情,肖释柔显然冷淡了许多。
“一个五品芝麻官的女儿,也配在这儿同我说话,真是浪费功夫。扫兴得很!”
肖释柔嘴上功夫厉害,自是不会正眼把谁放在眼里的,让她不爽的人,她只会让那个人更加不爽。
她不爽从来都不问缘由,她想要欺负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不喜欢那人的穿戴,或是走路的姿势。
“那位小姐当真是厉害的很,一下马车的功夫竟让这么多人围作一团,竟相吹捧。脾气那样臭还能得到这样好的人缘?”
纪孟姝早已在角落里观察了许久,说是在这里等柳贵妃开宴,不如说这戏就已经开始了。
听到锦瑟一脸不解又惊讶的说道那样一番话,珠若只在一旁回道:“让人追捧的可不是那小姐的臭脾气,而是家世地位。肖太尉虽不是世家大族,可以手握重权,那些人看中的不过是权势罢了。”
“锦瑟,珠若,你们就在此等我,我现在要去别的地方走走,宫宴开始之时我定会回来。”
相比这无聊的热闹,纪孟姝关心的是找到那人的蛛丝马迹,若那人如那大鸟所说身在宫中,那自己这张脸就是最招摇的东西。
五日前,纪孟姝二师兄竹陆便回信,并无那大鸟的痕迹,想来恐怕是凶多吉少。这宫中好像藏着太多秘密,有太多诱惑,吸引着人深陷其中,有些事总是想要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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