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一路上,三人商议,这次学习的事情,得把丁玲也捎带上,毕竟,在班里,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四人组”。到了县城的边缘,三人一拐弯,来到了丁玲家。
徐长生轻轻地扣门,喊道:
“丁玲,在家吗?”
此刻的丁玲正坐在院子里望月,身子一动不动,脸上戚戚楚楚,她想,弯弯的月亮像一只小船,自己若能坐上去,该有多好啊。那样,自己一低头,便会看见龙靠山村;定睛一看,便能看见龙靠山村里的那个榆木蛋子徐长生。
她发出了一声叹息:
爱呀,爱的没结果;思念啊,思念的愁煞人。
自从正月初六后,自己再也没有见过徐长生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否开窍了?
突然,门外的一声呼唤响起,这是多么久违而又期待的声音,丁玲的小心脏像被惊吓了猫一样,上蹿下跳,惊慌失措。
这是幻觉吗?
还是自己魔怔了?她的脸蛋又烫了,目光看向大门,耳朵立了起来,又一声呼唤传来,呼唤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来自龙靠山的山顶,既空旷,又久远,
“丁玲,在家吗?”
“在!”
一个箭步飞起,丁玲打开了大门,随着一张脸庞的出现,多日的思念瞬间化作了两行清流,清流不断,却顺着脸暇流进了心里,没日没夜的想啊,终于想来了心上的人。
刘跃进看着哭泣的丁玲,不解的问道:
“丁玲,是谁欺负你了?我们给你做主,揍他!”
丁玲摇着头,心想,欺负我的人是徐长生,你打得过吗?如果能打得过,那就揍吧,替我解解气。她摇着头,抹着泪,说道:
“没有!就是看见你们来,我很感动!”
李成功是明白情感的人,也是个说话直戳心窝子的人,说道:
“哈哈,丁玲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和刘跃进无所谓,是徐长生让你感动了吧?”
徐长生立马呵止,看向丁玲,说道:
“项老师去寻我们了,说了说学习的事情。后来,我们送项老师回家了,顺道来看看你!”
丁玲点点头,单薄的身板晃了晃,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形单影只,说道:
“半月前,项老师也来我家了。我刚好不在,她便走了!”
徐长生的目光悠悠,没有看丁玲的脸,却看着丁玲的头发,说道:
“项老师给我们几本高一下学期的书,要我们在家学学!”认真问道:“你要吗?要的话,我们替你抄一遍!”
丁玲听了,立马抬起头,眸子里晶莹闪光,说道:
“我当然想要了,可是手抄的话,太累了吧!”
徐长生摇摇头,
“没事的,我们每人替你抄一本,不累的。再说了,抄一遍,相当于学了一遍呢!”
丁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眼神却在徐长生的脸上飘来飘去,仿佛,一不留神,这家伙便又消失了,说道:
“那谢谢你们了!”
徐长生问道:
“还有,项老师要我们每周去她家一趟,她给我们讲知识。
我们定在周五,你去吗?”
丁玲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狂点,附和道:
“去去去,我当然去!”
这时,嘎吱一声,正屋的门开了,“丁玲,门口是谁啊?”一个清脆的声音。
丁玲扭头道:
“我同学!”
“你同学?”
随着一声疑问响起,
一个和丁玲长的酷像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爽爽朗朗的说道:
“既然是同学,那进家里坐坐吧!”
丁玲赶紧摆手,面觑的说道:
“算了吧,咱妈看见,又生气了!”
年轻女子听了,嘿嘿一笑,背起了手,目光凌厉的认真的看向了徐长生、李成功和刘跃进,说道:
“这三个家伙,便是你说的死党吧!”端量几下,口气狂傲的问道:“谁是徐长生,给我站出来!”
丁玲急了,赶紧推了年轻女子一把,说道:
“姐,你要干嘛?”
年轻女子叫丁楠,比丁玲大两岁,是丁玲的亲姐姐,她瞪了一眼丁玲,说道:
“你急啥?你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认识一下吗?”接着,她侧身看向徐长生,努努嘴,“你就是徐长生吧,长的怪刚毅的!”
丁楠的脸上微微一笑,却带着狰狞,说道:
“听说,我妹妹去你家串门,你家邻里把我妹妹当你媳妇对待了?把我妹羞臊的,回家后,洗了一夜的冷水澡!”又是一笑,说道“我妹妹几次去寻你,早出晚归的,你也不懂的珍惜!每次回来,都被我妈骂的好惨!”
丁玲急了,害羞的嚷道:
“姐,你少说几句吧!”
丁楠嘿嘿一笑,起哄道:
“多说几句,你心疼了啊?”她扬了扬眉头,抬手一指徐长生,说道:“我妹是个好人,你,徐长生,还有你们两个,若敢欺负了她,我定打死你们!”
说罢,便扭身回去了,背影是相当的飒爽。
丁楠的这一通教训,把徐长生、李成功和刘跃进搞的一头雾水,丁玲是一个好女生,也是大家的好朋友,哪里舍得欺负她?
丁玲一脸囧像,赶紧道歉:
“你们别理我姐,她就是个直肠子,平日里咋咋呼呼,直想把天捅个窟窿。”
我爸妈没办法了,便把她禁足了,不能离开院子半步,否则,便脱离家庭关系!”
她叹叹气,又说道:
“还有我,几次寻你们,早出夜归的,也把我爸妈吓坏了!”她斜眼看了看正屋,仿佛怕又有人出来似的,-便推了推徐长生,“你们赶紧走吧!周五早上八点,在前面的路口等我,咱们一起去项老师家!”
嘎吱!
不等说再见,大门便关上了。丁玲扭身靠在门板上,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她看向正屋,窗户的玻璃后有一张脸正看着自己,那是妈妈的脸。
离开了丁玲家,徐长生有点郁闷,被丁楠指名道姓的教育一通,仿佛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似的。
李成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说道:
“长生啊,你若负了丁玲,她姐姐能打死你!你啊,对象没得选了!”
徐长生怼了一句,
“李成功啊,你若管不好你的嘴,迟早吃大亏!”
李成功愤愤的看了一眼徐长生,说道:
“你别咒我。我说这些话,是帮你分析问题呢?换做别人,我才不理睬呢!”
徐长生说道:
“咱们和丁玲的关系,那是光明正大的!可是,为啥到了你嘴里便变了味道?你啊,心理扭曲!”
李成功不悦了,
“长生,你就聪明装糊涂吧!谁看不出丁玲喜欢你?你咋就不承认呢!一个小姑娘,不远二十里的去你家,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埋怨道:“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跃进想了想,说道:
“那是长生没看上她!”
徐长生飞身上车,说道:
“少聒噪吧!八成,是你李成功多虑了!
心底无私天地宽,举目皆是艳阳天!”
李成功低低的吼道:
“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