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那天之后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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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最后一次。”带着墨镜的黑发青年面色略有些狰狞,语气阴沉地开口道,“在交代清楚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站在窗边的玩家幽幽地说,“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松田阵平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饭盒砸过去:“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忍足医生说昨天是保安在外面大门边上发现你的?”
“要是鼎鼎大名的赤江警官跟我说,这是散步散到那里的……”他冷笑一声,“那我等一下就该给你配一副眼镜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被点名的某人伸手淡定地接住饭盒,头也不抬:“也不是不行啊,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抽着嘴角,对重逢后这人脸皮的厚度再次刷新了认知,他大步走上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没好气道:“算你走运,今天zero那家伙有事来不了,否则你就等着被我们一起再揍一遍吧。”
“那还真是不幸。”那月笑眯眯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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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降谷零当然会忙了,或者说整个警备企划课现在应该都忙得不得了吧。
毕竟他们正在追查信息来源与真实性的、组织残部情报,可不就是他早上发过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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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记忆恢复正常已经过去了三天,而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社会性死亡的那月,心理活动也逐渐从最开始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十八岁的自己,过渡到无赖了。
女装?谁没女装过,他也不是头一回穿裙子了,反正卡路亚那个小混蛋好歹记着化点妆,没完全用他的脸上街。
至于什么设计利用降谷零,还想女装后逃跑,这都是卡路亚干的,跟他赤江那月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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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不愧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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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那月刚刚醒来的时候,记忆还没完全回笼,他睁眼时正枕在萩原研二的腿上,抬开遮挡视线的手臂后,第一眼就是松田那辆雷克萨斯灰黑色的车顶,耳边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与陌生的车载香水气味糅在一起,驱使着迷茫状态的他下意识动了动脑袋,慢吞吞坐起身。
后座的那月嗅了嗅,懒洋洋开口:“怎么变成薄荷的了?”
“天气太热,hagi前两天帮我换的。”驾驶座的人随口回道。“说要防止我心情浮躁,去探病的时候忍不住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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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这句话的福,那月的‘刚醒迷茫期’顿时消失,大脑唰地一下清醒了。
探病,为什么会动手?
他本能地顺着这句话往下想,想着想着,失忆后这两天的一幕幕就清晰地浮现了上来,包括那个十八岁的自己的心理活动,还有好友们对自己说的话。
当然没有遗漏掉十分钟前巷子里的那场对峙,他的腰上现在还系着明显属于萩原研二的外套,用来帮他遮住裂开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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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彻底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他扯了扯嘴角,沉默几秒后干巴巴地问:“积极改造不反抗可以申请减刑吗?”
自愿当了十分钟枕头的萩原警官单手摁着手机屏幕,空出来的手揉揉自己发麻的大腿,闻言无情地打破他最后一点希冀:“申请驳回。”
“小诸伏说他已经带着饭盒抵达忍足医生办公室了。”萩原侧过脸看向好友眨眨眼,唇边带笑,“因为医生说病人忌辛辣,所以今天小那月的晚餐是果泥甜咖喱哦。”
赤江那月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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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家店里还有三个女孩子在等,柯南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而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了店里跟女孩们汇合,并给‘JK宫本’扯了个突然有事要离开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催促她们快去选礼物,早点到医院探望病号。
至于莎朗,松田二人急着检查突然昏迷的那月身体状况,并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悄然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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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零传了消息过来,我都不知道某人又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松田凉凉地说,“都想起来了吧,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宫、本、同、学?”
“那个小那月说的过去我们就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们都可以,毕竟这些本来就是你的隐私……”萩原摁灭了手机,转头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们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要跑。”
两人本来早上离开医院后就投入了紧急任务之中,结果下午接到了降谷零的消息,得知某个早上装无害的病号现在又逃之夭夭了,索性他们那边刚好拆完弹又距离得不远,他们一合计,直接顺着诺亚给出的监控路线摩拳擦掌地跑去甜品店后门堵人。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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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低着头似乎在车内地板上找什么东西。
“别看了,你再看一个小时也看不到可以让你钻进去的地缝的。”车主看了眼后视镜,头也没回地吐槽道,“每回一问到你不想说的事情就这么装傻,居然还这样给你混过去了这么多年……”
“这说明我们感情很好啊。”意图被戳破的那月干笑。
后视镜里,松田的眼神十分犀利:“所以你不否认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玩家摊手:“都被你们抓到车里来了,我不回答会放我继续跑吗?”
显然不会,那他还挣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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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卡路亚猜的一样,那月在昏迷前想的就是等醒来之后要早点逃出东京。
他不习惯用逃避去解决问题,但光是想想留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问题,那月恨不得干脆别醒了。
然而他也想不到十八岁的自己居然这么能作,还大手一挥给他连老底都快扒光了。
这下倒好,那月不想逃了,他开始眼神放空思考自己怎么当时没跟降谷零一起在庄园里殉情。
那样好歹不用——
“谁知道。”萩原研二悠悠调侃道,“毕竟你是杀手大人卡路亚嘛,我们可抓不住你,医院也关不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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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不用在这里被扒黑历史。
玩家仰着头虚弱地呻/吟一声:“我投降了……”
卡路亚那个小混球,坑自己就算了,怎么什么都说得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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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月还是放空着脑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两名同期一左一右架回医院里了。
当天晚餐的果泥甜咖喱还是进了看不下去的降谷零肚子里。
“否则让我继续看着你一粒米一粒米地吃,真的好累。”金发公安无语地解释道。
那月表示那也没办法,要强求他这个病号吃这种东西还不如要他去和琴酒约会。
降谷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差点把甜咖喱吐出来。
“不过其实我还真跟他约会过。”曾经的BOSS严谨地说,“如果一起去游乐园做任务,然后再去银座公款消费也算的话,那我们——”
“别说了,我要是同情琴酒了怎么办。”公安感同身受地痛苦了起来,“总觉得很佩服啊,他是怎么做到这样都没有造反自己当BOSS的?”
那月吸了口温热的巧克力奶:“因为他想不到嫌我烦以外的理由对我动手吧,虽然看不出来,琴酒其实还挺喜欢我的。”
“可以不要在这种时候讲冷笑话吗?”
“……但是我很严肃地在实话实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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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换回病号服的赤江那月眼神放空:“我好像想起来还忘记什么东西了。”
“什么?”其他人离开后唯一留下来的降谷零凝重地问。
病床上的青年缓缓转移视线和降谷零对视。
“就是那个啊。”他喃喃道,“我把琴酒忘在我的安全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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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降谷零惊恐地看向说这话的好友:“我记得你跟我说,抓到琴酒后你就把他铐起来了?”
距离决战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琴酒要是还被铐住无法行动的话……
那月想了想,还是勉强从没来得及整理的乱七八糟记忆角落里拎出来一块。
“不过应该没关系?”
他眼神漂移:“莎朗老师应该带着琴酒去横滨了。”
那月恢复记忆后就知道那把枪是自家老师要莎朗送来的,也明白太宰治是变相告诉他两个世界融合成功,并且莎朗和琴酒目前呆在横滨这两件事。
降谷零的表情深沉了起来。
“关于横滨……”他盯着那月的眼睛问道,“风见他们突然说横滨不归我们管了,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aka?”
aka?aka本人选择装死。
跟好友坦白是未来的自己的事,现在的他还是个柔弱的病号,需要多加休息,而不是坐在这里说出事实,然后接受大猩猩们爱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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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月在横滨户口上的年龄来看,他今年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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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逃避现实,横滨世界七岁、东京世界二十七岁的玩家毫不犹豫地把组织再次卖出去了。
反正灭都灭了,用残余的那一点来发光发热造福他,不是很有意义吗?
他还要抽身溜出去早日回横滨嘛,总不能继续在这里跟上头那些老橘子打太极,那月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官,又没有所谓阵营限制,他有点担心自己控制不好给人打了。
那多影响好友的未来升职是吧。
为了他们彼此着想……玩家真的一秒都在这个满是黑历史的世界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