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如果有如果ⅲ
玩家自认一直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不在乎的东西多了去,现实中是这样,游戏里更不用说,能被他视为重要之物的,实属罕见。
他没有十九岁以前的记忆,短暂的人生中来自太宰治的教导占了最大的比例,他向老师学着开枪,学着杀人,也学着去爱。
那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异能力的特殊性导致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他人的感情,他活像个走在人群中的怪物,只当太宰治为他披上了一层外衣后,才变得勉强像个人。
他知道他的老师是‘爱’着他的,却不能理解,他也怀疑过很多次,自己的脑海里真的有爱这个概念吗?
他会在看到难过的事情时感到悲伤,会在和好友们打闹时感到快乐,会在罪犯杀人时感到愤怒。
但是这些情感真的属于他吗?那月并不完全认同。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感伤,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他又想把谁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仅仅是‘知道’。
这些全部全部,都是太宰治、他的老师,在短暂的一年中教给他的东西,可那个人消失得太突然,突然到他还没学会最重要的课程。
玩家不知道如何去爱人,也无法理解爱的价值。
他活得很潇洒,因为他没有目标,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最后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不顾一切为之活下来的东西了*,或许有,他却发现不了。
赤江那月会救人,只是因为太宰治对他说去光明的那一边而已……起码他是这么坚信的。
……
“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警告你啊,要是这回再溜出去,你接下来一个月的午饭都是水果甜咖喱。”松田阵平没好气地在背后说,“赶紧过来换药。”
坐在窗前撑着下巴摆忧郁姿势的玩家悠悠叹了口气:“我为你们付出太多了,唉,就知道仗着我的喜欢来欺负我……”
砰!
松田的拳头捶在了桌子上,扯出一个□□看了都要流泪的笑容:“我说,过来,换药!”
玩家屈服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团吧团吧压到最底下。
说出来会让曾经被他杀死的敌人们惊掉下巴吧,无鞘刀居然会沦落到对着一群数据学习人类感情的地步。
说到底,玩家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才是那团数据,不然为什么NPC的感情都比他真实。
他真的在像他们爱着他那样,去爱他们吗?
那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在松田和那月之间留下什么痕迹,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好像只是一次正常的任务结束,不过那月在回程的车上有和友人稍微解释了一下那个人叫琴酒,是他临时的任务搭档。
松田阵平也就当没发现叫琴酒的那家伙最开始真的想杀了他。
虽然都是没宣之于口,但理由也不一样,卷毛警官是确信那月自己有分寸,不可能会越过自己心里的底线,就算做危险的任务也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玩家则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跟纯红方的好友解释太多,毕竟松田阵平的职业是排爆警察,而非卧底。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全。
—
两个月对玩家来说弹指一挥间,他在用卡路亚的身份于组织内浪得风生水起的同时,不忘处处避开可能会发现自己的波本,暗地里把所有相关资料都收集了个全,只等一周前,乌丸莲耶再次从群马的庄园内转移到东京郊外那处庄园时,把资料悉数传送到了诺亚二号里。
顺带一提,两个月前他的警察职业刚满级,松本课长就给他了一封推荐信,那月于是顺水推舟,从挂名公安变成了正式的,还摇身一变成了零组管理官——黑田长官由于潜伏任务,已经调出去了。
所以,作为消灭乌丸集团的主力军领导人,玩家会出现在决战地点也不令人意外吧?
“不,这明明才是最意外的好吧!”降谷零不敢相信地看着驾驶座的好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贝尔摩德不是说来接我一起去见那位先生的是卡路亚……”
操。
降谷零一下把一切都串了起来,纵使他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在心里字正腔圆地爆了个粗。
他以为现在应该在市内或别的地方做公安任务,当光明磊落名警察的同期,居然他妈的悄无声息卧底到组织里来了。
他真想心平气和地跟小恶魔打上一架。
“你在担心我吗,zero——君——”开着敞篷在山路上飙车的玩家笑得十分欠揍,毫不担心被什么窃听听过去,声音破碎在呼啸的风里。
降谷零暗骂了一声,要不是顾忌着这人在开车,他的拳头首先得糊在那张帅气的脸上:“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去担心你!”
玩家笑嘻嘻地丢了个wink过去:“真是太荣幸了。”
降谷零更火大了。